刚刚还是欢声笑语的王家大院里,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县太爷定亲,那是多么隆重的事。怎么就这样轻飘飘的拎着几块布料,颠颠的就跑来定亲呢?再说了,王家在当地那是首富,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县太爷这样做,叫他们老王家的脸上也无光啊!见众人那一脸惊愕和失望的神色,面条子微微一笑,朗声的说道:“各位,今天是俺家老爷和王家千金王小姐定亲的大喜的日子,大伙都是这件喜事的见证人。虽然说是入乡随俗,定亲的喜礼得备得重重重的,但俺家的老爷说了。婚要定,但是也不能铺张浪费。过日子,那就是要细水长流的事!实不相瞒各位,莫看俺家老爷是个堂堂的县太爷,可朝廷给的俸禄那是少的可怜!他上有老,下有小的。。。。”见面条子说着说着就下了道,管家王二急忙接过了话茬说:“郝师爷说得太好了,俺王家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清正廉洁的姑爷!”并跑过去把他拉进了屋里。“对对对,清官!实属难得。。。”回过神来的众亲友齐声附和,大院里又热闹了起来!众人赞美着并纷纷的入席就坐。,不一会儿,那飘着诱人香气的菜肴,就大盆小碗的端上了桌。自家里酿的美酒那绵甜悠长的味道,把欢乐的气氛调和得更是热闹非凡。
在王老爷子住的正堂屋里,面条子在王老爷子父子的陪同下。也举起了庆贺的美酒。六王爷看到面条子那一脸的媚笑,想起他刚才的即兴演讲,心里就来气!就算县太爷是个清官,清得连朝廷的俸禄都不领了。但轰轰烈烈的定个亲,也不能抠成了这个样子啊!再怎么着,也得大差不差的吧。这好,让个瘦师爷拎了几块小花布跑来,还在众亲友的面前哭穷,亏了他能想得出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面条子警惕的看了四周,见没有什闲杂人等,更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就把一直放在身边,舍不得出手的小包裹拎了过来。递给了六王爷:“王老爷,俺家老爷的一点心意,请你过目!”
“过什么目,不就是几块花布料吗!来来来,喝酒喝酒。”王老爷子虽然对那个县太爷的做法也不太的满意,但是,总归孙女攀了门好的亲事。俗话说十事九不全,那能事事都如意呢?“还是看看吧,俺回去了也好交差啊!”面条子一个劲的催促着。见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碍于情面的六王爷,就打开了包裹。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见花花绿绿的丝绸布上面,静静的卧着一对金光闪闪的金手镯,一对金耳坠,做工那是十分的精美和讲究。特别是金手镯子的下面还压着一张银票。六王爷惊讶的拿起来一看,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那双眼睛,上面的钱数整整的是白银十万两!
“白银十万两?怎么这么多?”六王爷嘴里咕哝着,头晕乎乎的。
“什么?给了十万两银子。。。。”坐在儿子一旁的王老太爷,一杯美酒直接的就浇到了鼻子上去!
他抢过儿子手里拿的银票,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相信那张银票上的钱数的确就是白银十万两。“俺的个天,那个县太爷出手怎么这样大方?老王家是那辈子修来的这个福气。。。”王老爷子拿银票的手在抖动,说话的声音颤颤的!看样子,要不是碍于客人在场,他非得抱着银票哭上一场不可。“你家老爷真是太客气了!送这么重的礼俺怎么好意思收?”回过神来的六王爷说。“怎么不好意思收呢,都快成了一家人了!俺家老爷说了,你家把王小姐养大也不容易,这就算略表心意。等到成了亲,再好好的孝顺你和老太爷呢。”面条子看着县太爷的重礼直砸得六王爷父子俩头晕目旋,找不到北了。心里就十分的得意。其实,这个用重金炮轰王家大院的主意,还是他给出的。作为县衙里的师爷其实就是县太爷肚子里的蛔虫,他非常清楚自家老爷的那猴急心情。王家怕不赶快定亲会夜长梦多,这个县太爷呢,也怕不赶紧的把亲定下来,半路上会杀出个程咬金出来!那他的美梦就泡汤了。为了一把抓住了王家大院里的两个当家人的心,那个县太爷和师爷商量了好多次后,最后,才决定来他个投其所好,用重金来砸。说不定,那个王家人一激动,不用多长的时间,就会把王小姐嫁了过来。两人考虑的很周密,知道定亲那天,王家亲朋好友都会到场庆贺的。因为知道是和县太爷定亲,肯定最关心的就是给多少彩礼这个问题了!按照当地风俗,定亲的那天,男方为了面子问题,会采购好多的东西的。什么红公鸡锦鲤鱼,羊十只猪八头的,再加上烟酒糖茶,手饰布匹的,都得用大车去拉。东西送得越多,女方家里就越显得有面子。同时也就会惹得村里人眼红,亲朋好友的赞美。如果他作为一个县太爷,老百姓的父母官也那样做的话那影响可就大了。本身王家在当地就是名声在外的大户人家,再加上又找了自己这么个当官的姑爷。已经是人们瞩目的焦点了,稍有不慎,就怕会给自己带来负面影响。所以,两个人躲在小黑屋里密谋了半天,才想出了这么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这样,既落得个清官的命声,又能达到了收买王家人的目的。
说实在的,那个县官的目的还真是达到了,县太爷定亲就只送了几块布料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就像一阵风一样的刮开了。坊间里的老老少少的都知道了当下的县太爷是个清官!而六王爷的父子俩更是对王家的准女婿满意有加,恨不得第二天就把王小姐抬了送去。为此,六王爷决定拉下面子,和夫人一起到闺女的绣楼里。好好的和她谈谈。
定亲的第二天,六王爷就和夫人来到了王小姐的住处。
支开了丫鬟兰儿,三口人就那么尴尬万分的坐在那里。屋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这样的静默了好一会儿,王小姐开口了:“爹和娘难得一起过来的,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她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但是那是有目的的,王小姐知道,自己不能和爹娘再来横的了,需要缓和一下子目前的紧张的局势,好让自己的孩子安全的降生。同时对自己和奶妈定下的那个计划赢得宽裕的实施的时间。“凤儿啊,你看,亲也给你定下了,从今你就是大人啦。不能老是耍小孩子的脾气来气自己的爹娘。俺也跟你说过不知道有多少遍了,爹娘不管怎么做,那都是为了你好。你提的那两个条件,你爹答应第二个。。。”王夫人见自己的闺女竟然能主出动开口,心里很是高兴。“为什么不答应第一个条件呢,那样子就能尽快的把俺嫁了出去,不就随了你们的愿了?”王小姐听了娘的话跳了起来。“你不要激动,坐下来好好的说事。你提的第一个条件虽说有点胆大妄为,但是也在情里中。不是爹不让你见那个公子,而是没法子让你们见面了!那个公子当天晚上就跑掉了,你让俺上哪里给你找人去?没有把这消息告诉你,就是想用他绊住你的腿不要瞎寻思。你想啊,爹就能低下下了头答应你提的第二个条件了,还怕你和那个什么公子见上一面?说实在的,凤儿,你是大家闺秀,名门的千金小姐,书也念了不少,那个三从四德你不懂?就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和所做的事情,莫说在大户人家了,就是穷门小户的人家,也早就一顿给夯死了。你还小,不知道这唾沫星子淹死人的厉害!自古以来,没出阁的丫头要是在娘家生了孩子,那是要被人讲好几辈子的。一辈子都不能抬起头去做人,这还不算,那孩子更是可怜!背着一个私生子的名声,走到哪里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你想想看,爹说的有没有道理?那个县太爷虽说年龄比你大了些,又娶了妻!可什么事情也不能要求得十全十美啊!以俺看,只要是嫁了过去,你就是个当家作主的人,他的那个什么正妻就是个摆设。为什么能说得这么肯定呢?就拿定亲送来的喜礼来说吧,除了送来的布料和金首饰以外,他竟然一次就给了王家十万两的雪花银子!真的是下了血本了!听爹的话,把心收回来。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就顺顺当当的嫁过去。不过,爹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从现在开始起就不能离开绣楼半步了,有什么事就叫奶妈和兰儿去办!”
“兰儿,你进来一下!”六王爷朝着门外喊道。丫鬟兰儿应声跑了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她低着头问。“兰儿,小姐的事只有你和奶妈知道的,听好了,要想活着走出王家大院,就得记住管好自己的那张嘴!不是管他一年半载的,那是要管上他一辈子的!听清楚了吗?”六王爷的眼里冒出了凶狠的绿光。可怜的兰儿只抬头看了那么一眼,就吓得软了腿。哆嗦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好了,好了。兰儿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丫头。”见小丫鬟吓成那个样子,王夫人就赶紧的出来打圆场。她把定亲的金首饰放到了王小姐的梳妆台上,就拉着丈夫离开了绣楼。
看见爹娘走了,王小姐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她清楚了,公子被爹给害死了!心爱的人已经和她阴阳两隔。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王小姐恨不得立马就追了过去!可怜的公子啊,凤儿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家乡!孩子生下来改往哪里送?怎么给他找到家!王小姐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念叨着。她现在真的后悔了,当初公子想告诉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就没问问清楚呢?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煎熬着过去了,王小姐的肚子一天天的鼓了起来。肚子每大一圈,她对心爱的人的思念就加深了一层!作为一个女人,这个时候是最渴望着的就是心爱的人能陪在自己的身边的!可是,她的那个人儿,此时此刻却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正撒着不舍的泪水孤苦一人的在黄泉路上独行。每次想到了这里,她就心碎!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王小姐怀孕快八个月了。这一天,她把奶妈叫进了屋里,说:“奶妈啊,俺们的计划得开始了,趁着现在爹娘他们还允许你四处走动,你就找个机会逃出去吧。把俺收拾好了的珠宝首饰统统的带走,顺便把这些年来俺攒的压岁钱到钱庄里提出来,数目也是不小的。细细的收好了。去那个叫凤凰岭的地方买一宅子住下来。那个地方很偏僻,风景优美。小的时候,爷爷带着俺去玉山寺里拜佛的时候专门绕道经过那里。真是个好地方!而它的名字里又有一个凤字,应是和俺有缘!命中注定了就是俺落脚的宝地!记住了。千万莫露出一点的风声,俺知道。那村子里的人就一个姓,都姓张,你就改为姓薛。到时找你好找。”眼见着分别的时候到了,小姐的奶妈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小姐啊,眼看着你快生了,这个时候了叫俺怎么忍心离开你!从你下生来后俺就没有离开你半步啊。。。”“很快就会见面的,到了那个时候,俺们一起把孩子养大成人!这两天就办吧。”小姐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了下来!
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了几天,有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王夫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一整天都没有见着小姐的奶妈了,就觉得奇怪,正好,兰儿过来为小姐端饭。就问了起来。兰儿答道:“听奶妈说,她要去算算命!俺也没有见着她!”“算命也不用算一天啊!谁允许她出去的?”六王爷瞪大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