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老大夫,好好的行自己的医的老实人,怎么会那么的不小心?也是该着命中有那么一劫。都说了是给王家小姐瞧病的!他还道什么喜呢?真是祸从口出啊!那个六王爷是什么人,牵扯了他的利益那是六亲不认,啥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刘婆婆很是为那个无辜的大夫捏了一把汗。“他这是要杀人灭口!想当初,王小姐和那落难公子还没夜会绣楼以前,俺见事不妙就提前跑了。你说,俺能知道多少又能说些什么?好歹主仆一场的,还能干出败坏自家小姐名声的事?可王老爷还是没有放过俺!亏了当时多了一个心眼,回家后和娘见了面,说明了情况,娘俩觉得害怕,就一块连夜赶到了山东的舅舅家里。躲了好一阵子风头。直到听说小姐出事了后,这才敢回来!听村里人讲,王家派人捂了好多次门!你说那王老爷毒不毒。就那看桃园的王大爷就死得是不明不白的,肯定就是老爷下的手。”怀着对自己小姐万分内疚之情的小草,忍不住的接过了刘婆婆的话茬,想起了自己逃亡的那段日子,小草直到现在都心慌慌的。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谁都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但是,无一例外的那就是,对王小姐和那个无意陷进去的老大夫命运的深深的担心!
派走了管家王二,六王爷就开始在屋里转圈子。但见他黑着个脸,背着双手,就如困在了陷井里的饿狼一样,低吼着,眼睛里冒出瘆人的绿光!”都是你养的好闺女!老王家里这次真是光着腚推磨——-转着圈的丢人了。看看吧,怎么办?难道说让她生下那个孽种?”“你问俺干什么?凤儿做下这事责任不能都扣到俺的头上,你这个当爹的就没有份?”王夫人见自己的丈夫就像疯了一样,就一直没有敢吱声,默默地坐在那里淌眼泪。她现在的心里已经是像被火烧了一般的难受。想想自己,自打嫁进了王家后,除了脾气有点泼辣以外,也是上孝顺老人,下疼爱孩子。一心一意的想把日子过好了。虽说自己并不吃斋念佛,但对王家每年向寺庙里大把的捐钱,也是十分的赞同的。从没从中作过梗!对家里的下人们,她也是舍得给他们吃,舍得给他们穿。就这样的一个从来就不知道坏事怎么做的好人,老天为什么就不开眼呢?还送了这样的一份洋罪来给她受受!要不是老爹老娘还得自己来照顾和赡养,王夫人真想一头扎进南河里,来他个一了百了!
见夫人不但不承认错误,还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六王爷气得真想上去就是一巴掌!见丈夫样扬起了胳膊,摆出一了副要打自己的架势,王夫人一下子火了。心里想,大不了日子不过了!谁怕谁啊。“怎么,你还想打人啊?闺女是你王家的种!能养出这样的冤孽来,那是你们老祖坟上冒青烟,八百年修来的福气!今天就把话挑明了吧,你那宝贝闺女的事自己看着办,俺不管了!”说完,王夫人气呼呼的出了房门,到她的老爹老娘的房间里去了。把个六王爷闪得一愣一愣的,想当甩手掌柜的?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信不信俺随时休了你。六王爷一肚子的邪火正不知道朝那里发呢,夫人顺手又给浇上了一瓢油!
一天就这么乱糟糟的过去了。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草草的扒了几口饭后,六王爷就跑到了大门口去张望。按照时间上来计算的话,这会儿,王二他们应该回来了。看样子那个老头没敢回家去?不把他找到,那就是留下了一个祸害!必须得找到他,不论花多大的代价。六王爷的心里很清楚,走露了半点的风声,自己闺女不但是名声臭了,要命的是和县太爷的这门子亲事就泡了汤。特别是他自己的那张脸还能往哪里搁?就是出门也得比人矮半截。那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想想都是浑身冷嗖嗖的透心的凉!站在黑乎乎的夜色里,六王爷不由的想起了那天晚上小姐私会情人的事!在绣楼里捉到了落难公子后,他吩咐王二把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先悄悄的抬到了后院的杂物间里。而他自己却在家里转了两圈后,直觉得心里余怒未消,恶气未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那个看桃园的本家的大哥,自己对他不薄啊!看着他光棍一条整年的四处飘流,年龄大了,想回来落叶归根,但是屋没有一间,地没有一寸。看他可怜,六王爷就把他叫到自己家里看管桃园。对那个本家大哥的勤劳和责任心,六王爷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来了个恩将仇报!想想晚上几个知情的人,六王爷把他们都在心里过了一遍。那王二虽说有点二百五,但是对王家的忠心不容置疑。况且,他有人命案子的把柄被自己牢牢的抓在手里。那两个护院的更不用担心了,他们两个不仅是六王爷的心腹,还种着王家的地,住着王家的房子。更主要的是,平日里,六王爷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有他们的份!其实。几个人就是一根绳子上拴的蚂蚱,一但出点什么事情那是谁都跑不了的!
当下最让他头疼和不放心的是那个看桃园的老大哥了。你看啊,老光棍一条,没牵没挂的。平日里又好抱打不平,又爱喝酒,三两酒下了肚,前朝后古的事能讲上一夜都不困。重要的事,那个落难公子的不可能没有家人的,这今后要是人家找了过来,大哥非得告诉他们不可!到了那个时候,可真就是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了!对于那个什么落难的公子,六王爷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他一条命!他从来就信奉那句无毒不丈夫的话。这个人要是留着也是个添乱的主,万一哪天他找到了自己闺女的家里,闹了起来,还不得害得凤儿被立马就休啦?
六王爷想着,就想被鬼领着一样,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自家的桃园里。他先悄悄的摸到了本家大哥的房门前,们锁得好好的。难道说他意识到了身边潜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提前跑了?六王爷懊悔的直跺脚。都是自己的一时的疏忽大意,让这个老头跑了,刚刚就不该放他回来。正懊恼着呢,忽然看见离屋不远的河沿上,有一个小小的火光在黑乎乎的夜里一闪一闪的。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应该是有人在抽烟。不用问了,一定是那个本家大哥。真是天助我也!六王爷的心里一阵子的狂喜。就慢慢的摸了过去,一双大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样的青草上面,无声无息的。
此时,正在为小姐和公子的遭遇痛心不已的王大爷,心里那个难受劲就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如果能的话,他宁愿自己去替那个可怜的公子受苦受罪!可惜的是,他什么也干不了。王大爷知道,那位公子落到了六王爷的手上是必死无疑!而自己很有可能和公子是一个下场。心事重重的他没有进屋里,而是直接的来到了他挖的那个藏身洞前面。打算先在那里住上一夜,等到天亮了。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子公子的确切的消息再逃走,等以后万一公子的家人找人的话,自己也能提供点有用的线索吧。到了洞口,王大爷没有直接进洞,而是蹲在了离洞不远的河沿上抽起了烟。他想,今晚上六王爷他们一定忙着商量着怎样的处理那个公子了,暂且还顾不上他这边。再说了,自己孬好也是六王爷的本家的大哥,就真能下得了手去?但是,善良的王大爷彻底的想错了!他低估了六王爷的恶毒和狡猾。没有想到他会忙里偷闲的抽出时间来除掉他这个眼中丁。就这么,孤零零的蹲在黑暗里,吹着凉凉的河风的王大爷不知道,在他的背后,一双罪恶的魔爪正向他伸了过来!在他猝不及防的跌落到河里的那一瞬间,王大爷看清楚了,他的那个本家兄弟正站在河岸上向他得意的狞笑着。
想着那天晚上的罪恶。站在黑暗中的六王爷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一天晚上,除掉了一老一小两条人命!当然,杀死王大爷的事是自己单独干的。他怕就他的那些心腹忠臣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会有想法的。毕竟,是本家的兄弟,又那么大的年龄了,一般人是下不去手的。但是,他六王爷可不是一般的人!谁要是敢挡了自己的道,影响到了王家的利益,那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这黑天半夜的,不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去,站在这里干什么?想当把门神啊!”吃过饭后,王老太爷子想消消食,就随意的在院里转了起来。他出门的时候见家里的大门没有关,就没有在意,在乡下,一般人家习惯在快要睡觉的时候才关大门的。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就那样随意的四通八达的敞着。老爷子在大院小院转了好一会儿后,回来看见大门还是没有关,就警觉了起来:是不是平日里负责关大门的管家王二喝多了,忘了关?于是,王老太爷就走上前去一看究竟。谁知,这一看吓了自己一大跳!就见自己的六儿子正站在大门外的黑影里,伸头露脑的观望着什么。“奥,爹啊,你老人家怎么还不休息呢?俺睡不着,在这里静静心。”六王爷没想到自己的老爹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搁往日,老爷子饭碗一推,就不打停留的回到自己的屋里,去数着自己收藏的那些玉器玛瑙等宝贝了。
“不对,俺看出来了,你心里有事!就不能和俺说说?”王老太爷子看出来了,自己儿子心事很重。
“爹啊,你老人家吃好喝好,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就是帮了儿子的大忙了。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省得惹一肚子牢骚气。你就放心吧,俺会把一些事情处理好的。再说了,这两天就准备给凤儿定亲呢,你哪,就养足了精神,等着喝你宝贝孙女的喜酒吧。”“好好,人老了,不中用了。到哪儿都招人嫌!”见儿子这样子说,又听见孙女要定亲了。王老太爷顿时就觉得神情气爽,打着“哈哈”就回去了。
这王老爷子前脚刚走,王二他们后脚就到了。
一群人关好了大门,随着六王爷急匆匆的来到了王二的屋里。“怎么样,人呢?”六王爷急不可耐的问道。“唉!老爷啊!这事啊,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提不得啦。俺看哪,王家大院里得找个明白人好好的看看风水了!怎么干什么都别别扭扭的,一点都不顺呢?俺顺路追了过去后,那个老头没在家。俺估摸着,他一定是躲了起来!就找了他村里人问,并假装是来请他去给治病的,村里人热心啊,他们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俺是来要那老头的命的!就告诉说。村外五六里地有一个小荒山,盛产好多的药草。那老头为了采药方便,就请人在那里盖俩两间茅草屋。平日里就两头跑着过!俺听了,就急忙的带着弟兄门窜去了。到那里一看,老大夫果然在那里。看见俺的时候,惊得眼都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俺们会追到那里去。俺正想着是带个活的回去好呢还是带个死的回去好。就那么寸!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在这个时候“呼啦啦”的来了十几个人,说是进来找水喝。你是没有见他们那个样子,个个凶神恶煞的!抗着长刀的别着短剑的,弄得满屋子闪闪发光!老大夫他一见这些人来了,立马就跪倒了那个小头目的面前,大喊救命!这下子,露了馅了。那帮子人马上把俺们给绑了起来!”
“后来呢?”六王爷脸色慢慢的变了,在微弱的灯光里,活活的就像在阎王殿里逃出来的受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