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让两个贪心鬼吓得尖声惨叫,亲娘喊成堆。
“你们是谁?’镯子慢慢地从棺材里站了起来。夜风中,她的长发披散开来,徐徐的在夜色里飘动着。这一情景,早就把两个盗墓的家伙吓得肝胆俱裂!他们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镯子的坟墓。逃到了离开张家的祖坟几十米远的地方,两个人浑身抖得像筛糠,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趴在了一个小沟窝里。探出了他们那两个已经不太听使唤了的脑袋,揉着吓花了的四只眼睛,齐齐的朝着镯子的坟墓那边看去。
夜幕中,长发遮脸的张家新媳妇,轻飘飘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只见她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就拎起了两个盗墓贼扔下的小夜灯,拿着她的陪葬品---就是她平日里收集来的铜钱。“叮叮当当”的消失在了茫茫无际的夜色里。
“俺的个亲亲的娘哎!你说,这是什么事呢?死了一天多的人又活了过来,是不是诈尸啊!”两个倒霉的盗墓的人还在小沟窝里趴着。见死人走了,其中的一年龄稍大的人惊叹着。掐着自己的胳膊,拍着自己同伙。可是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那个被他称作亲娘的人的回音,就使劲地再推了推他!同伙还是没有反应,再仔细地一看,人已经昏了过去。
“照你这么说,俺的儿媳妇的墓是空的?”张夫人问。“是的!在你的儿媳妇走了以后,那两个盗墓的人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坟墓重新埋好。他们知道盗墓的罪责不小,所以就把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露出丁点的破绽。”薛奶妈说。
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张家儿媳妇镯子,就那样晃晃悠悠的随意的走了。此时此刻,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黑乎乎的深夜里,她就像梦游般的胡乱的走着,跌倒再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身上摔得是青一块紫一块。脸也刮破了,滴着点点的鲜血。
就这样整整的走了一夜!天快亮了的时候,极度疲劳虚弱的她,终于撑不住了,昏倒在了异乡的小路旁边。当她醒过来时候,已经是躺在了一个柔软舒适的床上了。“这是哪里啊?”睁开了沉重的双眼,镯子恍恍惚惚地看见了一年长的婆婆,正坐在自己的身边。“丫头啊,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大黑夜里自己一人乱跑,还这身的打扮!”因为镯子穿的衣服那是死人才用的衣饰。老妇人很是和善,她见镯子醒了,就端来了一碗早就冲好了的红糖水。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
“那俺家儿媳妇既然是活了过来了,她为什么不回张家?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听到了这儿,张员外的脸色变得了越来越难看。他在心里怨恨儿媳妇的无情!不管怎样,自从她和儿子定亲后,张家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人拿着她往下眼看待。不管是从吃穿用上,都先尽儿媳妇挑。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张员外的老两口子从没有说个不字。
“俺知道员外这是在怪俺的表妹!说她不领你们张家的情,不感你张家的恩!可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俺那个可怜的表妹自从坟墓里爬出来后,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娘家婆家叫什么名字,统统地忘得了一干二净。那天晚上,她一夜没有停步,就像是被鬼领着一样,一直走到了俺们的邻县,山东境内一个叫什么小相沟的村子。六十多里地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过去的。那是一个真正的山旮旯子!她就在救她回去的那个家里住了下来,不到半年,就和那家里的二儿子结了婚。”
薛奶妈叹了一口气。
“俺的个可怜的儿媳妇!怎的落到了这种田地。想当初,她要不是太要强了,把家里搞得一塌糊涂,也不至于到了那样的一小山沟里生活啊。”张夫人哭了起来。
“她啊,就是这个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薛奶妈眼里露出了凶光。她的眼神,把在场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了。
就在几个月前的一天,薛奶妈在自己开的福来客栈的门口,突然看到了两个沿街乞讨的人,这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再仔细地一瞅,那个怀着身孕的女子,很是面熟。心存疑惑的薛奶妈就走了过去。
“你是?”她这一看,直把自己吓得七魂跑了六魄!
原来,她看到了那个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已经死了好几年的表妹镯子,当年的张家的大少奶奶。“你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薛奶妈惊得后退了一步。
“表姐啊!事情是一言难尽啊!”坐在客栈门口休息的镯子也认出了眼前的表姐。艰难地站了起来。“你。。你的表姐?你不是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她身旁的男人惊讶不已。“是的,前两年俺的确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可俺现在想起来了。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会吓着。”
“怪不得呢,你就是讨饭也要回到这里来呢。”她的丈夫恍然大悟。
“快快快,到屋里去坐!看你,哪有挺着个大肚子还到处乱跑的?家里真的吃不上饭了?”看到了表妹这副模样,薛奶妈真是有点心疼了。虽然,她也清楚这样的日子也是镯子表妹自找的。
就这样,薛奶妈把表妹两口子收留了下来。在薛奶妈的眼里,不管怎样,她们两个是亲姐妹,因此,自己干些什么也不瞒着她。
“她既被你收留,那为什么还要和你过不去?还有,依照她的这种情况,就是做人家的奶妈,有心想偷人家里的小孩,那也不应该再露出自己的原来的身份哪!俺都听糊涂了。”刘婆婆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此时的她,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镯子,揪住张员外的那个神神叨叨的儿媳妇,抢回自己的小宝贝。
“这就是她耍的小聪明,你们想啊,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偷走了孩子,就是打死你,恐怕你也不会相信,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还会跑出来偷小孩!”张员外分析着。“你说得有道理!俺那表妹就是心机太重,她在俺的客栈里住下后,俺是好吃好喝的待她!就在刘大嫂子来俺们家时的前两个月,她生了个闺女。在听说了刘大嫂带了吃奶的小婴儿这事后,就狠着心给自己不到三个月的孩子断了奶,非得要过来当奶妈。开始,俺以为她是为了贪图当奶妈的几个工钱,可当她把小孩子带跑了后,俺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了。这人的心真是太大了!她知道了俺的整盘的计划。想敲上一大笔钱呢。要钱你就直说啊,可不该偷走孩子啊,那个小宝贝对俺来说真是太重要了!”薛奶妈看着张员外“知道俺为什么和你张家过不去了吧?从表妹的嘴里,俺听得出来,她对你们家心存愧疚!觉的对不起你家人,这次,她要是不赶紧的把小孩子交出来,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对不起了!”
“那俺能冒昧的问你一句吗?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俺的小孙子,他是老刘家里的命根子,他对你有什么重要的呢。”刘老伯听出了那个薛奶妈话里有话,他心里颤抖起来。
“这个,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还有啊,你和刘嫂子对俺来说,那都是金不换哪。。。”薛奶妈说完,突然就“哈哈”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如猫头鹰笑声的翻版。
“这。。。。”刘老伯给噎住了。
“好啦,一会儿俺让小草那丫头过来,給你们把房间安排一下。就安心的住下吧,拿出过日子的劲头来!俺的事情办完了,自有你们的好处!不要动别的什么歪心思,在这个地方,不说外人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也救不走你们!只要不给俺添堵,俺不会为难你们的!”走出了多远了,那薛奶妈又返了回来,恶狠狠的说。而刚才的那副和善的样子,像是被一阵海风给刮走了一样。
看着她那远去的背影,一屋子的人都愣愣地,谁也不说话了。只有躺在床上的张夫人,不时的发出令人窒息的剧烈咳嗽。
“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还奶妈呢,俺看就一土匪!”躲在一旁,就像听天书一样的玉山寺里的小和尚小五子,冲着薛奶妈渐渐远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这女人还真是不一般!竟然还有家客栈。她到底有多少落脚点啊!不就是一个大户人家里的奶妈吗,怎么这么多的钱呢?”刘婆婆一脸的不解。“对了,那个薛奶妈,你儿媳妇的表姐,是不是在王庄六王爷的家里当过奶妈?”刘婆婆想起了这个一直让她和老伴十分疑惑地问题。她转过了脸。问张员外。
“这俺上哪儿知道!也没有听儿媳妇说过这些事情,按理说,就是当奶妈,也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你看她,有家有口的,开着客栈,还不知道忙些别的什么生意。再说了,她的闺女还嫁给了一土匪!这样心态的女人,在人家里给孩子当奶妈,还不把人家的孩子给掐死!你看她是个多么有心计的人,又狠又毒!”张员外一脸的怒气,此时,他恨不得把那薛奶妈给一把掐死!想想自己一家子,儿子被薛家抓走。下落不明,死去的儿媳妇又惹出这样的一场无望之灾!夫人连惊带吓,病情越来越重。自己辛辛苦苦的,就像燕子垒窝一样建起来的家,又莫明其妙的成了不能住人的重灾区!想到了这些,张员外不由的悲从心来。
正说着,小草走了进来。她说“刘大娘你们说的话,俺在门外都听见了,那个黄泥三的丈母娘,根本就不是俺家小姐的奶妈!她住的房子是小姐真正的奶妈托人买的,为此,她还从王家不辞而别,改名换姓!应该是小姐的意思,让她专门的住下看护收拾房子的。”
“那,王小姐的奶妈,她人呢?”刘婆婆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