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刘婆婆他们几个人究竟是去了哪里?那薛家的大火又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这一切,怎么就这样的凑巧?净悟住持凭着自己的直觉,感到了在自己的周围,存在着一种看不见的危险,而这种危险就像一张张开了的大网,被一双无形的魔爪操纵着!为什么这世间的人们喜欢如此的争斗,撕杀,相互残害,直至同归于尽呢?难道就不能心存慈悲,一心向善。让瀼瀼天地之间,变得和谐温馨,充满阳光。虽不能成为一片净土,但是,好人应该有好报吧!心中感到十分失落的净悟住持,看着眼前这座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灰烬,曾经也装满了一家人的喜怒哀乐的院落,默默无语。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在反复的念叨着这样的一句话:“我佛慈悲!让那些心存歹念的人赶紧的醒悟过来,正所谓的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他面色凝重,围着薛家的残墙断壁转着圈子,感叹着世事的无常。就这样,师徒俩只好闷闷不乐的原路返回,重新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办。
其实,净悟住持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薛家那把无名的大火是他们自己放的。
自从小婴儿被他的奶妈张陈氏偷走了以后,薛家人就开始了窝里斗。尤其是那个薛奶妈更是心情烦躁不已,性情大变。几乎天天在家里骂人,摔东西。她的丈夫和女儿只得像躲瘟疫一样地躲着她,落个耳根子清净。而她的女婿黄泥三却不怕她,两个人几乎见面就吵。奇怪的是他们吵架从来不会大声的嚷嚷,只是小声的争论辩解,然后就是交头接耳的又开始了筹划什么。就在薛家半夜里着火的那天晚上,黄泥三急匆匆的趁着浓浓地夜色,悄悄的回到了薛家。
进了大门,他就直奔丈母娘的住的房间。
“你回来了?还知道有这个家啊?这么多天了,都在忙乎些什么呢?小的小的你找不着,那老的老的也不见影!什天了?入地了?亏了你还是当地排得上号的一人物呢。先不说你自己本事有多大吧,就你天天养着的那些个手下,个个都是饭桶!别说出动这么多的人了,就是放出去几十条狗,恐怕也能闻出点味道了。说说吧,今天又给娘带来了些什么没有用的破消息?”那薛奶妈一见自己的女婿,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知道,在表面上,这黄泥三对她那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事实是,只要一转脸,他就会按照自己的小算盘去行事,早就把她这个丈母娘的话,忘得了一干二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于女婿的这种一贯的阴奉阳违的做法,薛奶妈已经习惯了,懒得跟他去计较。平日里,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俺的个亲娘!你老人家和俺说话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这每次回家你就生足了气等着俺。就像俺欠了你的二两黑豆似的!告诉你吧,那个刘婆婆老两口子这次跑不了啦!俺已经打探到了他们的落脚地。你猜那老两口子现在藏在了哪里?估计啊,你老人家就是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得到的。他们藏在了大名鼎鼎的玉山寺里。”黄泥三嘻笑着,一边装无辜,一边向他的丈母娘炫耀着自己的功绩。
“真的?你得到的这个消息确切吗?你这熊孩子,不会又拿着假话来糊弄娘吧。那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说来听听!”听了女婿的这番话,薛奶妈转怒为喜。
“娘啊,俺山人自有妙计!”黄泥三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那神态,就像是眼前出现了一座亮闪闪的金山,白花花的银海,让他心花怒放。
于是,一老一少两颗脑袋凑到了一起,密谋着什么。
话说昨天晚上,刘婆婆就那么拉着张夫人的手,亲亲热热的坐在床沿上,两个初次见面的人算是真的有缘,就那么唠着,好像有说不完的知心话。正说得欢呢,那个被净悟住持安排在小院里,专门伺候刘婆婆他们的小和尚,端着晚饭就走了进来。这个名唤小五子的小和尚很精明。他见大家伙都聚集在了张员外两口子住的房间里,就把晚饭摆在了这里。“各位施主,都过来用饭吧!这顿晚饭是俺师傅特意安排的,说是为了张员外一家子接风洗尘。”张员外呢,见刘婆婆和自己的夫人相谈甚欢,就去和刘老伯拉家常。
听到了小和尚的招呼,人们不一会儿就陆续过来了。就连张夫人都撑着病体过来坐下,细心的她,怕如果自己说不想吃饭的话,一怕拂了那净悟住持的一片好意,更怕扫了大家伙的兴致。等到了大家都坐好了后,小和尚数了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哎,张施主,你家里的那个小丫鬟呢?”小五子问道。
经他这么一问,张员外两口子这才想了起来,好像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月儿了!来到了寺庙里大半天了,只顾着拉呱续家常,没有留意丫鬟月儿在干什么。“那丫头,平日里和俺是寸步不离的,来到了这里,有刘嫂子陪着俺,她就自由了,去她的房间里看看,那丫头兴许是睡着了。”张夫人提醒到。
“俺去看看,小孩子,爱睡个懒觉,很平常的事,”刘婆婆起身就去了专门为丫鬟月儿安排的小偏房里。门没关,里面黑洞洞的。“小侄女!小侄女!你在屋里吗?快去吃饭啦!”刘婆婆喊着就摸了进去。她借着窗外的一点亮光,摸摸床上,没人。
“真是奇了怪了,这才来了多大一会儿!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小丫头,能跑到哪里去?”刘婆婆自说自话的就回去了。
张员外的房间里,大伙都在那里等着呢。
“她的屋里没有人!这黑灯瞎火的,你说她能去哪里?不会在院子里转吧。”刘婆婆告诉了她去察看的结果。
闻听此言,张员外的两口子同时站了起来!对于丫鬟月儿,他们太了解了,这个小丫头,平日里话虽不多,但是,做事情那是一人顶俩。心细,认真。来到了张家四五年了,从一个十多岁的小黄毛丫头,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论感情,那早就是胜似一家人。可以说是荣辱共同当,患难与共。
“她不会乱跑的!平日里,出去一步都会告诉俺的,你们再各处找找看。”张夫人急得说话的声音都走了调。比夫人还急的张员外,抢先一步跨出了房门!院子不大,除了载了两棵月季,一棵粗壮的老槐树外,就是紧靠着墙角的几株翠绿绿的竹子。’“啊?马呢?这拴在老槐树上的马呢?”突然,和尚小五子叫了起来。原来,他发现了自己亲手拴好的马不见了。“大妹子,俺觉得是不是那个丫头想家了,偷偷的跑回家去了呢?她家隔玉山寺远不远?”看到人和马都不见了,觉得事出蹊跷的刘婆婆,急忙回到了屋里,问张夫人。
“她的家隔这里不远,也就五六里地。可她想回家也得和俺说一声啊,哪有就这么偷偷的跑回去的理?且天又这样黑了,兵慌马乱的年头!大男人自己都不敢走夜路,何况她一个小丫头。”又急又气的张夫人拿着筷子直敲桌子。“俺的个好妹子,你是有钱的主,大户人家里的夫人,不知道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吗?财主门前孝子多,人在难中死亲朋!就是说,你在有钱又有势的时候,鸡猫狗猴都来巴结你。可是,你一单落了势,遭了难。不说别的什么外人了,就是你的一些亲戚朋友也都会离得你远远的!那个月儿丫头,她和你亲近,那是在你没有逃难前。而现在呢,是在逃难!谁知道哪天是个头呢?她跑了,不好意思和你说穿,也在情理之中。”刘婆婆怕张夫人气坏了,就扶着她躺到了床上,耐心的开导着她。
这边刘婆婆她们正说着话,张员外几人在外寻找未果,也怏怏地回到了房里。“张施主,你家丫鬟会骑马吗?”和尚小五子问。
“那丫头伶俐得很,学过骑马。当日在家里时候,也常常的喂马遛马。和那匹马的感情非常好。你的意思,是她偷偷的带着马跑了?”张员外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有这种可能!出了这么大的事,俺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众位施主,你们就先去用饭,俺就去禀报师傅。让他老人家来做定夺。”小五子说完,就匆忙的走了。
看着小五子匆忙离去的背影,众人接着重新落坐。可是,冷不丁出了件这样的事情,谁还有心情去吃饭!张员外更是叹息不已。感叹着张家命运的无常和多变。面对着满满的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一屋子的人谁也没有心思动筷,都在小声的议论着这件事情。恰在此时,刚刚离去的小五子又回来了。
他是退着回到了屋里。
众人惊讶的看见,有几把闪着寒光锋利无比的刀剑顶着他的胸前,和他一起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