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净悟住持师徒!“施主这是干什么?折煞老衲了,有话起来好好的说。”净悟住持赶紧的弯腰去扶张员外。“你得答应救俺,要不然,俺就跪死在这里!”张员外急得头碰在地上“嘭嘭”地响。“张施主啊,你千万不要为难老衲,先把事情说说清楚!能帮上忙俺肯定帮。”净悟住持硬是把已抖个不停的张员外拉了起来。
重新坐定后,张员外的眼泪簌簌落下。
“神僧哪,俺张家虽说有点家产,但那也是俺一点一点的积攒下来的。不偷不抢,光明磊落!可是,这几年俺家过的日子,简直就是那豆腐掉进灰堆里--提不得!好不容易爬过了几道难坎,过了一段舒服点的日子,本想云开雾散,俺能安度晚年。谁知道,盘算不从盘算来!这不,祸事又找上了俺张家的门。前些日子,那个土匪头子黄泥三,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突然就带着他的人就来到了俺家里,硬说俺的儿媳妇拐走了他家的小婴儿!这不是大睁着两眼说瞎话吗?俺那儿媳妇张陈氏早就病死了。都走了好几年了。俺再怎么解释,那个黄泥三就是不相信,说俺骗他。没有办法,俺就找来了村里的邻居作证,他还是不听,非得逼着俺交人!你说,这样子,俺就是交鬼都见不着影子了,去哪儿找人交?黄泥三气不过,就把俺家里乱砸一通,走了。”说到这里,张员外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擦不断涌出的眼泪。
“张员外,你莫怪老衲多嘴,你那个儿媳妇的事情,俺也有所耳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黄泥三最近又找了你好多次?”听了张员外的话,净悟住持显得十分的同情。
“他就像疯了一样,隔三岔五地就来找俺要人,可俺上哪儿给他找人去?俺被逼急了,就让他扒坟去!可那个坏种,竟然把俺的儿子给带走了!说,要么赶快的交人,要么就拿出五万两白银!别说是五万两了,就是二万两俺也得倾家荡产啊。而且,他已经传话了,给俺家半个月的时间办好这件事,要不然,就冲进张家,杀得鸡犬不留。神僧你可能也注意到了,俺家里没有人气吧?那黄泥三的狠话把下人都吓唬跑了,儿子被抓,新娶的儿媳妇跑回了娘家,孩子他娘病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怪就怪,当初俺老两口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怎么会给儿子看上了那西沟村陈家的闺女。。。。”说到这里,那张员外重重的叹息着,一脸悔恨的样子。
“娶了那样的儿媳妇,是俺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就是那个害人精,她毁了两家人哪!”张员外恨得脸都扭曲了。
五年前,张员外家里,从西沟村里招来了一名老厨子,这位老厨子叫陈大。原来,这个张员外虽说富裕,但是,他在吃饭上面,有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奇特的爱好。不喜精致的烹鱼蒸肉,不爱顿顿饭来他个七大盘八大碗的摆谱。就爱吃一些别人不屑一顾的民间小杂吃。尤其叫家里的人头疼的是,张员外最好的一口就是吃大锅菜。所谓的大锅菜就是,在乡间里,老百姓不管是穷是富,每每家里不管是操办红事还是白事,都会请亲朋好友以及前来帮忙的邻居们吃酒席。俗话说了,人多无好菜,猪多无好糠。特别是普通的寻常人家,办不了什么正规的酒宴,就只好做一些豆腐炖白菜,猪肉烧粉皮,红烧大肉丸子之类的乡间常见的大锅菜,乡里人厚道,虽然菜不精致,但是管饱管足。
就这样,往往一场事情操办完了后,主家就会剩下好多吃不了的饭菜。农村里的人家图的是个实惠,会过日子的家庭主妇们,就把剩下的菜,来它个狼肉掺狗肉,通通的放到了一起重新的煮过再吃。还别说,这种乱炖,还真的就炖出了一种不一样的诱人味道。喜欢这种味道的人,会一口气吃上它几大碗,直撑得坐在那里喘不上气。赌咒发誓的说,今后再也不会不顾命的胡吃海喝了。但是,一但又遇上了这样的大锅菜,就再次把肚皮吃得滚瓜溜圆。由此可见大锅菜有着不一般的魅力了。偏偏那个张员外,素爱此菜。为了保证一天三顿,顿顿能吃上,他竟然专门的雇了个人来。天天挑着一对大木桶,走村串户的到处寻找那些新娶媳妇的,或者死了老人的人家。去讨要。因为,像这些剩饭剩菜,村民们是绝对不会收钱的。他家里就是再穷,只要你张口,定会要个馒头给个尖,管你足足的。
为了张员外的这个爱好,家里人很是头疼!数次劝说无效。他的宝贝儿子张石头,就和老爹吵了不知有多少次了。一天,那个四处搜罗剩饭剩菜的下人,又满载而归了。刚进门,正碰上了张家大少爷。只见他二话没说,就气急败坏地连人带桶给撵了出去!爷儿两个为了这事争执起来,少爷耐着性子劝张员外说:“爹啊,俺家里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你非得弄上这样的一个丢人现眼的爱好!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些什么样的难听的话吗?他们说你抠门,说你犯贱。还说俺家里的家产,就是你几十年要饭吃要出来的!求你了,别再去要着吃了,小的时候俺不懂,可俺现在都是快娶媳妇的人了,你让俺今后找了媳妇,还能不能在老丈人的家里抬起头?”
“是啊,儿子眼看着就到了娶妻成家的年龄了。就是不为自己,为了俺的儿子,你也要改掉要饭的这个坏毛病,实在想吃这个味道,俺看赶脆的去找一个专做这种菜的厨子。就是吃不出那个味道也将就点吧!”一旁的张夫人也出来为儿子帮腔。
本想对儿子一顿臭骂的张员外,一听夫人说得在理,就转怒为喜,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好好好,为了俺的儿子早点成家,能早点抱上孙子,俺改掉这个坏习惯还不行吗,就照你娘说的办,俺去找一个专门做这种菜的厨子”
说办就办,没过几日,那张员外果真就探访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就是离自己村子不远的西村人名叫陈大。五十开外,人生得憨厚老实。他为乡邻们做菜已经快有三十多年了。不论谁的家里娶亲或者是办丧事,只要上门说一声,那怕是麦子熟得快掉头了,那陈大也是立马就赶了过去。
在农村,帮这种忙,那是义务的。最多活干完了,主家为了表示感谢,送点烟酒糖茶或点心什么的。张员外打听清楚了,这陈大家里生活很困难。老婆长年病病歪歪的。一儿一女也有十几岁了正是到了闺女要嫁妆,儿子快娶亲的时候了,挣钱已经成了陈大做梦都在想着的事。最让张员外感到兴奋的是,这陈大的做菜的手艺在当地那是无人可比。于是,张员外就赶紧的派人去请,还别说,双方一拍即合,也算得上真正的各取所需吧。
很快,西沟的厨子陈大,就兴冲冲的来到了张员外的家里,开始走马上任了。谁又能料想到,跟随着他同时到来的,是一场让人始料不及地,狂卷张陈两家的血风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