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平时很健谈。家里的大小事情,什么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事事都要过问。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管家婆。那个六王爷虽然嗜血成性,坏事干尽,但是,却是个令人称道的大孝子。对他的父亲王老爷子几乎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当然了,首要的条件,就是他在外面所做的那些坏事,要好好地瞒着王老爷子。
六王爷发现,自己的老爹先是不爱说话,接着就开始糊涂了。
你要是问他什么,他根本就不爱搭理你,然后就会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有一天,老爷子突然显得十分的清醒,他对儿子说:“有一个女人老是在晚上来找俺。可俺又不认识她!她每次来,都是站在俺的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俺。也不说话,老是在俺的耳边小声的叫着俺的名字。。。。”听到这里,那六王爷的感到自己的头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有一天晚上,俺正迷糊着呢,那个女人又来了。她一声声不住的叫着俺的名字,等俺睁开了眼睛后,看见她正趴在俺的脸上,笑眯眯地看着俺呢。不过,那个女人长得很好看,比你那个死鬼老娘强多了!”王老爷子没有理会儿子脸上那种怪异的表情,自顾自地沉浸在他的回忆当中。
他记得,当时,自己屋里的灯没有熄。灯光虽然有点昏暗,但是,屋里的景物还是能够看得见的。只见那个女人,头发长长的,脸白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但是,她的眼睛很大,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亮。就这么直勾勾的不转眼珠地看着自己,眼圈红红的。
王老爷子仿佛被女人迷住了,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正看着呢,突然,女人好看的双眼周围慢慢的青了,紧接着,有血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血鲜红鲜红的红得吓人,就这么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滴落在地上的血,溅起了缕缕白烟,在床的四周环绕着,飘动着。
血不停的在流,女人好看的双眼,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对黑黑的洞!长长的头发也一点一点的脱落了,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头不见了!一个没有脑袋的身子,就这样子在王老爷子的面前,很优雅的来回的走动着。直把个见多识广地老头子吓得不能动弹,此时,他想跑,不能动。想喊人,嘴已不听使唤。没有办法,就如一个任人再割的小绵羊。
那个无头的身体在屋里走动了一会后,意犹未尽地再次站在了王老爷子的面前。只见她,身体一点点的碎了,就像一个被水泡透了的泥人一样。眨眼的功夫,那个刚才还来回走动的身体,竟变成了一堆白骨,散发出瘆人的莹光。
地上的白骨在蠕动着。
王老爷子紧紧地闭着双眼,他感到自己此时已经被吓得灵魂出了窍!正躲在被窝里浑身乱抖呢,就听见“啪”的一声,有一样东西被扔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捡起来一看,竟是一条血淋淋的胳膊!他吓得惨叫一声。这一声的惨叫,把眼前的一切都震得瞬间消失,就如一地的落叶被狂风卷走。
“你说,那是谁呢?”王老爷子一脸的迷茫。“你问俺俺去问谁去?真不知道你老人家从哪儿招来的孤魂野鬼!你就别乱想些奇奇怪怪的事啦,俺看啊,你就是做了一个噩梦。快别乱想了。好好的过你的赛过神仙福日子吧。”
安慰了自己的老爹,六王爷走出了老爷子的屋子。外面的阳光格外的灿烂。但是,他的心里却十分的郁闷。“怪不得呢,老爷子在前几天的早晨会弄成那样!”六王爷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天刚刚放亮。早起的鸟儿们,正聚在院里的树上“叽叽喳喳的欢叫着。第一个起床的厨师老田头,端着一杯子热茶,打算到处遛达一圈。谁知,这才刚刚走到了水塘边上,惊见一人正斜依在水塘边的一棵老柳树上!只见他低着头,光着脚,木木呆呆的在那儿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觉得蹊跷的老田头,急忙走了过去观察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手里端的那一杯刚刚泡的新茶“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猜他看见了什么吗?原来,那坐在老柳树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家的昵称金老头子的王老太爷!就见他,只穿了一身薄薄的内衣。披一床单,头发蓬乱,双眼无神。这还不算,他的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和树叶。整个一老流浪汉的形象,就差手里端一个破碗了。
“老太爷,老太爷!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样冷的天。”老田头赶紧的想把王老爷子拉起来,可老太爷却怎么都不肯挪步,双手紧紧地抱住那棵老柳树。
没有办法,老田头只好硬着头皮,去敲开了六王爷的的房门。听说自己的老父出事了。六王爷像救火一样的冲了出来!“爹,你这是干什么!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他十分心疼的蹲了下来。小心的把父亲身上粘的泥土和树叶弹掉。
“俺在等她。。。”王老爷子喃喃地说。“你在等谁?”六王爷听得一头的雾水。“俺不知道她是谁!”老爷子憋了半天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没头没尾的,简直让六王爷抓狂。“俺的老祖宗!你不知道是谁你跑这里等什么?这深更半夜的,碰着了磕着了可怎么好!快快,回去吧。”于是,几人连拉带拽的把老爷子给弄回屋里。
“老爷,这老太爷是不是中了邪,或者是什么东西附了身?你看他这些日子的变化多大啊,挺精神的好说的一个人,现在,一天都听不见他的几句话。老田头担心的看着自己的老主人“会不会是小姐的事让老太爷受了刺激呢?”
“少在俺的面前提那个不争气的冤孽!她走了,家里倒显得干净。从今往后,谁也不准再提她!”老田头的话让六王爷十分的生气。”是是,以后再也不提她了。”老田头在心里直怨自己多嘴。看着老爷子沉沉地睡去,六王爷他们走出了他的屋子。
老父亲的事,让六王爷很是头痛。以前,他总是被老爹爹啰嗦得心烦,现在好了,老爷子这一阵子话都懒得说了。耳根子倒是清净了,却徒增了十分的担心。不敢想像老爷子往后回变成什么样子,想到这儿,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六王爷,猛然觉得心里酸酸地。这正乱想着呢,忽然看见自己的正牌夫人王单氏,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就见她满脸惊恐,像被鬼追着一样,差点和正要进门的丈夫撞了个满怀!“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失火啦?”六王爷很生气的喝斥道。
“俺的个爷,你快去俺屋里看看吧,不得了啦!”顾不得丈夫的喝斥,吓得脸色焦黄的她拉住了六王爷“俺家里的猫会说人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