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没有?俺眼看着见她走过去的!”周木匠也慌了。
“伙计说,她根本没过去!”大妮说着,小声的哭了起来,“都怪俺!俺要是不忙着吃早饭好好地在那儿守着。。。”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掌柜送走了客人后回来了。只见他满面春风,哼着小调,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怎么都黑着一张脸!”见周木匠他们三个,正焦虑地在那儿交头接耳的嘀咕什么,李掌柜觉得非常的奇怪。
“当家的,俺和你说件事。不过,你千万莫上火啊!”李夫人看见丈夫那个高兴劲,真的不忍心扫他的兴。“什么事说呗。一把年纪了怎么也跟小孩子似的!”李掌柜笑着看着自己的夫人。“这个。。。这个二妮不知上哪儿去了!俺娘俩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影。”狠狠心,李夫人把事情告诉了丈夫。
闻听此事,李掌柜的脸色大变!“说不定二小姐跑到哪儿散心去了,俺出去找找。”一旁的周木匠忐忑不安的提议道,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因为,自己虽然来李家的时间不长,但是,据他平日的观察,那个二小姐性格活泼外向,但从不随意出去。就是出去一会儿,也都是和姐姐一块搭伴。“是啊,赶紧找找吧,你说,昨天你打她干什么?下手还那样重!”李夫人也哭了起来。“二妮那个倔性子!会不会想不开啊?”她开始抱怨丈夫。
“不用找了。要回她自己会回来的,就她那个气死人不用偿命的主,还会寻短见?你就莫自己吓自己了。那丫头生在了俺家里,就是个讨债鬼!俺老李家里是上辈子欠她的。”
“俺还是出去找找吧,就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啊。”看着李夫人娘俩哭哭啼啼的样子,憨厚的周木匠急得手心里都冒出冷汗。
“找着也没有用了,找回了她的人,你能找回来她的心吗?回屋去吧,俺有事情要和你们商量!”李掌柜说完就回头走了。李夫人和大妮紧跟在他的身后。“大侄子,你也来!”李掌柜回头见周木匠站在原地没动,就招呼道。
讲到这里,周木匠的眼圈红了。
“那个李家二小姐到底去了哪里啦?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不是要了爹娘的老命吗!真是女大不能留,留来留去结冤仇啊!”听到这儿的刘婆婆,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了。她对这种感觉可谓是身同感受,想想自己的那个心肝宝贝到今下落不明,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啊!
“大嫂说的对,那二妮就是爹娘辛辛苦苦养大了的一个白眼狼!”周木匠恨恨的说着。
“那天。。。俺跟着李掌柜一家子回到了屋里后,那掌柜的突然掉下了眼泪。”周木匠说。看见他这样,一屋子的人都慌了神。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二妮那个冤孽没有走远,她肯定是和那个六公子在一块。在一块就在吧,那是她自己选的路!丢人也就丢吧,自古以来这种事情各代都有,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塌天的大事。可二妮找的这个六公子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这是要财色双收啊!从他接近二妮开始俺就有了这种感觉,也三番五次的劝过二妮,可她就是听不进去。”
“那个死妮子,她这是引狼入室啊!”李夫人嘴上骂着,但眼泪一直没干。“王庄是住不下去了,惹不起俺还躲不起吗?大侄子,这几天俺爷俩辛苦辛苦,出去收收老帐,把俺收藏的宝贝装好,准备搬家吧。”李掌柜吩咐。
“东西可以搬走,可这大片房产怎么办呢?”李夫人听了丈夫的话,脸都急白了。“你呀,就不会动动脑筋!大张旗鼓地卖房子,不是告诉王家人俺要走了吗?再说了,房子搁这里,他能一口吞下肚?就是想占他也干瞪眼。没有房契,他六公子就是三头六臂也无用武之地!”李掌柜的话让在场的人稍微地忪了一口气。
周木匠说到了这里,突然掉下了眼泪!刘婆婆同情的看着他,陪着小心的问道:“那李掌柜搬走了吗?”话虽是这样说,其实,刘婆婆老两口心里清楚得很,李掌柜一家想逃脱王家的魔爪,很难的。“唉!怎么说呢,一切都按照掌柜的吩咐办妥了,只是逃到哪儿去一家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按照李掌柜的意思,要逃就逃得远远的。但李夫人不乐意了,她觉得自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婆家娘家都在这里,逃远了,这以后还能见上面吗?再说了,自家一没有欠那王家的钱,二没有欠王家的情,倒是他们拐走了自己的女儿。不告他个拐带人口罪就已经便宜王家了!”当李夫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当即被丈夫掐鼻拧耳朵的数落了一顿。
“真是夫人之见!那六公子要的不仅仅是二妮,而是俺家的财产。他要是想办这招。那能留下活口吗?你就不会动脑筋细想想,这是李家的灭顶灾难哪!”李掌柜转过头来,只见他两眼直直地看着周木匠:“大侄子,你到俺家也是老天给的缘分!俺家现在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没有办法。俺只有一个想法:万一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一定要照顾好大妮娘俩。大妮老实不会说什么巧妙话,你就担待着点!”说到了这里,李掌柜的眼圈红了。
“掌柜的吉人自有天相!会过了这道难关的。”周木匠心里也是酸酸的。
就这样,连续忙乎了三四天的时间,该做的事基本就绪。只是店铺还在正常的营业,李掌柜说,店铺最后关门,两个伙计也是蒙在鼓里,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已经过去了四天的时间了,那个李家二小姐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皆无。李家人呢,也是和平常一样的过着安安静静的日子。
就在李家的二小姐失踪了第五天的深夜,李家的玉铺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血案!两个伙计在睡梦里被人残忍地杀害。现场非常的血腥,床上床下,地上墙上都溅满了血迹。第一个发现了现场的是一打更的老者,他像平常一样的路过这里时,已是三更时辰。无意中,老者发现了玉铺的门虚掩着,觉得十分的奇怪,因为,玉铺卖的都是值钱的货,随便丢一件都是不小的损失。搁在平日里,玉铺天不黑就打烊,日上三杆才开门。今晚上这是怎么啦?正在门口犹豫不决呢,从后面又来两个早起赶夜路的生意人。
打更的老者赶紧叫住了两人,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通。俗话说:一人为私二人为公,现在三个人了,一起进去看看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于是,三个人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有人吗?谁在屋里?”老者小声的喊道。喊了好一会儿,没人答理。几人已奈不住性子了,赶脆提着个灯笼闯了进去。
细细的一看,直把他们吓得哭爹喊娘,屁股尿流地从屋里滚了出来!他们看到的是两个伙计惨死的场景,一地的鲜血和睁着的大眼睛,两双里眼睛里充满了莫明的恐惧。三个人的喊叫声惊动了四邻,也惊醒了熟睡中的李掌柜一家。
李掌柜衣衫不整地冲进了玉铺,周木匠随后赶到。点亮了灯后,两人惊呆了!而紧跟在他俩身后的李夫人和大妮,则被眼前的场面吓得惨叫不已,特别是大妮,整个人软绵绵的瘫了下去,不醒人事。
“大妮,大妮,快醒醒!俺的个老天爷啊,李家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李夫人抱着女儿,放声痛哭。见此情景,周木匠急急的过来帮忙,可又不知这个忙怎么帮。想扶大妮又不敢伸手,急得抓耳挠腮团团乱转。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这些!快,把大妮背回屋里!”李夫人朝着周木匠喊道。见夫人发了话,周木匠伏身背起了李家的大小姐,李夫人则边哭边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回房去了。
玉铺这边,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脑子已经一片空白的李掌柜瘫坐在血泊里,话都不会说了。而那些被惊动了的邻居,正七嘴八舌的唧唧呱呱地议论着。猜测着。正乱糟糟的呢,一个人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什么不报官?”大伙回头一看,保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