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婆的这一嗓子喊的,那是惊天地泣鬼神!生生的把一屋子的人全给震住了。“老婆子,你疯啦?这大半夜的就不怕叫邻居听见!”刘老伯赶紧的去关好了堂屋的门,这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点敲打着院里的盆盆罐罐,地上的落叶窗上雨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俺没有疯!清醒着呢。”刘婆婆擦擦眼泪,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木匠的胳膊:“大兄弟,你真是俺的救命恩人!快告诉俺,那李掌柜雕的玉坠是不是它?”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玉坠。周木匠接过了玉坠,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后摇摇头:“俺只觉得这个玉坠有点眼熟,可俺真的不敢确定。当年,李掌柜雕这对玉坠的时候,躲在他家的秘室里。很神秘的,根本不准外人靠前!再说了,俺也只是在李掌柜完工后,交付玉坠给顾主时,远远的瞅了一眼。毕竟,时间已过去了十七八年了。。。”“玉坠的模样你想不起来了,那个定做玉坠的人是谁?你听没听李掌柜说过?”刘老伯也急了。
“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就连李掌柜的夫人都不知道顾客是谁。”周木匠显得很遗憾。
“那,也不知道是哪旮旯的人?”刘婆婆还不死心。
“不知道。听口音应该住的离俺这儿不远,也是当地人.。”周木匠的回答,再次让刘婆婆老两口子大失所望。“唉,要是小草姑娘在就好了,她肯定能知道!可惜啊,她被黄泥三给抓去了,现在也是生死不明哪。。。。。”刘婆婆长叹了一口气,刚刚然起的希望破灭了。
“大哥大嫂,莫怪俺多嘴啊,那玉坠的主人,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托付给你们,就不能告诉他是哪里的人?俺都听糊涂了。”一直坐在那儿不说话,情绪有点凄然的周木匠的老伴开口了。
“这。。。。这件事俺还真就说不清,莫说是你了,就是俺老两口子也糊涂着呢!”刘婆婆无奈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刘婆婆的回答,让周木匠两口子面面相觑,不知所然。“不过,那个人长得样子俺还有点印象。。。”周木匠自言自语地说着。伴着窗外那稀里哗啦的雨声,他又陷入了一段不堪的回忆当中。。。。。
就这样,鬼使神差地留在了李家。
刚开始,李掌柜想让他跟着自己学玉雕,可周木匠不想学。他知道,雕刻这口饭不易吃,那精雕细刻的功夫,比绣花难上百倍!别说学了,就让自己站在一边看会儿头都发晕,天生就是个干粗活的料。所以,他婉拒了李掌柜的好意。只是勤勤恳恳地在李掌柜的身后,跟出跟进,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过了几天,那个李掌柜的老顾客非常神秘地出现了。他们躲在秘室里嘀咕了好半天,看中了那块玉石并谈妥了价格。
见一切都风平浪静,心情大好的李掌柜,高高兴兴地带着周木匠跑到庙里送香火钱,一番求神拜佛后就开工了。那李掌柜做玉雕有一习惯,就是不准任何人任何事惊扰他。除非他自己走出秘室透透气或吃饭睡觉。
这倒让周木匠落得了个清闲。
一天,闲得发慌的他实在无聊,就来到了玉铺后面的花园里逛了起来。花园里很静。除了偶尔几声鸟叫外,就是周木匠自己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顺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他慢腾腾的来到了假山前。因为,一进花园,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初来的那个晚上,把自己吓醒了的那个噩梦!说来也巧,要不是那个梦吓醒了自己,李掌柜的老两口,还不知会怎样呢。他没敢告诉李掌柜自己做噩梦的事。怕吓着他。这些日子,他就在心里琢磨:这个梦救了李掌柜老两口子,也太巧了吧,早不做晚不做,偏偏在在李掌柜出事的时候做。还有,这梦是什么兆头呢?对李家人来说,是凶还是吉?周木匠就这么站在那儿,盯着那座在梦里蹦出来一条大蛇的假山,正胡思乱想着呢,突然,假山后面传来了一阵“嘻嘻”的笑声。
周木匠一惊,他连忙躲在假山一旁的小松树林里。并悄悄的探头看去,这一看,直把他唬得头发都根根竖了起来。原来,他又看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李掌柜的闺女二妮,正撒娇的笑着依偎在那个富家公子的怀里!
“俺的小宝贝!”那位公子一边亲昵地在二妮的身上乱摸着,一边肉麻的说:“你可想死俺了,早就想和你来个花园幽会,你就是不肯。怕你那老古董爹吧?这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怎的有这个胆?”“你呀,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俺虽说没有你家里那么有钱,可再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千金之体啊,就能白白的让你占俺的便宜?俺爹不同意和你来往,那还不是怪你自己!早早地结了婚,还娶回个母老虎回去。。。。。”二妮嘴上嗔怪着身子却又往那男人的怀里靠了靠。
“俺占你的便宜?你的便宜俺不占谁敢占!家里的丑女人哪能和你这朵馋人的鲜花比,那就一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早晚提腿给撂回她娘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她的位子就是你的。”那个男人嘴里像灌了蜜,甜得隔老远都能闻到味儿。
“真的?到时要是不兑现的话,看俺怎么收拾你!”听话音,此时的二妮已经是心花怒放了。“不兑现,你就杀了俺,把自己变成一个漂亮的小寡妇!”那男子轻浮的小声浪笑着,搂着怀里的可人儿一阵的乱啃。
“俺不准你乱说!”二妮挣开了男子的搂抱,“俺们赶紧走吧,叫人看到了就糟了。就爹那个臭脾气还不打断俺的腿!要不是他这几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心一意的做玉首饰,谁敢带你到花园里见面?”“怪不得这李掌柜好几天都没有露面了,又接了一单大活啊!你说你老爹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捞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吗!真是人心无尽,死后直棍。。。。”那个公子跟在二妮的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突然,他咧嘴笑了,那个笑容说不出的阴森怪异。令躲在小松树林里的周木匠,像大冬天里,猛然地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连心里都在往外冒着凉气!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种感觉如影随行,噩梦般的环绕着自己好多天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自从踏进了玉铺,他就总觉着哪儿有点不对劲。总结了李掌柜两次被抢,自己的那个吓人的梦,还有这个不知是谁的浪荡公子。二妮和他那见不得人的关系,周木匠头上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