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刚一家人来到陆家庄的时候,陆盛亲自在门口迎接,对陆刚的父母执侄子礼,口称“叔父”,这让老两口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安顿好父母之后,陆刚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归队操练。
此时陆盛赠田的事情已经在庄丁们之中传开了,大家都知道陆刚因为操练得力当上队正,所以才受到了陆盛的奖赏。
得知了这个消息,庄丁们都懊恼无比,早知道当上队正有这么大的好处,他们应该玩命的训练,不过他们已经够玩命了,只是陆刚比他们更加玩命罢了,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怪庄丁。
陆刚又适时的给庄丁们提起,如果他们以后训练得力的话,陆官人也是会奖赏的,让他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
陆刚这个队正已经在庄丁中树立了威信,所以大家对他说的话都坚信不疑。
看着兴高采烈的队员们,陆刚心中暗自嘀咕:“等你们成了忠义社卫队,兄长还会亏待了你们不成?”
接下来的日子,陆盛一边等着玉娘生产,一边继续和庄丁们接受圆通的操练,不但陆盛要参加操练,就连新近加入忠义社的王家兄弟也不例外,王戡主要是学习圆通的操练方法,而王蓁则是寸步不离的保护陆盛。
待陆盛拿起武器上场操练,庄丁们惊讶的发现,陆盛虽然一个多月没有参加操练,但是什么都没有落下,各种操练科目,全都能很好的完成,虽然成绩差了一些,但是想到这是陆盛在金人之中抽空操练的,庄丁们都对陆盛佩服无比。
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佩服,没有半点谄媚和拍马屁的成分在里面。
五天之后,玉娘终于有了临盆的现象,陆盛也顾不得操练了,时刻守候在玉娘的房间里,一边和玉娘说着笑话,一边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这一夜的子时,玉娘突然喊肚子疼,陆盛知道这是要生产的前兆,他立刻找来产婆,准备给玉娘接生。
产婆稳婆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听了陆盛的吩咐,连忙来到玉娘的房间,把陆盛赶出去之后,便准备给玉娘接生。
听见小官人就要出生了,整个陆家庄都沸腾了,使女小厮纷纷起来,烧锅热水。
现在整个陆家庄只有一个地方没有灯火和声音,那就是庄丁们住的地方,他们白天操练得很辛苦,晚上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哪还有心思关心主家即将得子的事情?
各种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房间里突然传来了玉娘的叫声,陆盛本能的想要进入房间,但是守在门口的稳婆却把他推了出去,说这是女人家的事情,男人家还是不要进屋的好。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这一世,陆盛都是第一次当爹,第一次迎接新生命,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他不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而他的贴身护卫王蓁也跟着他来回走动。
玉娘呼痛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听得陆盛就揪心,他正当强行闯入照看玉娘的时候,圆通却适时的赶到了。
圆通诵了一声佛号,竖起单掌,道:“恭喜社长!”
“哎呀,我现在都要急死了!”陆盛可没有心思听圆通的道贺。
圆通呵呵一笑,道:“社长不必着急,尊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诞子,社长不必忧心。”
“啊!”
正在这时,玉娘又是一声惨叫,陆盛没好气的说道:“圆通大师,你是佛门中人,六根清净,自然是不担心,可是我乃是玉娘的丈夫,未诞生孩子的父亲,你说我担心还是不担心?”
面对有些生气的陆盛,圆通并没有生气,他很理解陆盛现在的心情,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量把陆盛的注意力引开,免得陆盛太过于着急了。
圆通眼珠子一转,一计上心头,他突然苦笑一声,用有些落寞的口气说道:“若是六根清净,贫僧又怎么会积极抗金呢?社长你也应该知道,金人对僧道甚是看重,贫僧在金人手下吃好喝好,为什么要抗金呢?”
显然,圆通这番话引起了陆盛的注意,他不解的问道:“那大师为什么这样积极抗金呢?”
“为了一个女子!”
圆通叹了一口气,给陆盛讲了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圆通和一位放羊姑娘,故事的内容也老套得很,圆通和放羊姑娘一人在山上修行,一人在山上放羊,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久而久之便生出了情愫,两人互相爱慕,甚至还山盟海誓,定下了终生。
就在圆通准备还俗娶了放羊姑娘的时候,异变突生,放羊姑娘因为生得美貌,被路过的金人将领看见,金人将领二话不说便霸王硬上弓,抢占了放羊姑娘。
被金人糟蹋了的放羊姑娘深感对不起情郎,以三尺白绫自裁,随风而逝,圆通在放羊姑娘的墓前跪了一天一夜,终于下定决定抗金,誓要把金人赶出中原大地不可。
于是圆通苦练武艺三年,又游历天下三年,向武术名家讨教技艺,三年的江湖生涯,让圆通看清楚了金人的暴虐,也更坚定了他的抗金决心,如果以前他只是为了私仇抗金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公愤。
其后圆通就开始了他的抗金运动,四处游说,各方联络。
最后圆通发现,庆阳府陆家备受金人打压,在当地甚至在整个秦晋大地都有强大的号召力,于是他便拜访了陆盛,哪知道陆盛当时年幼,根本不敢接招,圆通失望之下便离开了,
哪知道这次来了之后,正好遇上陆盛大病一场,病后的陆盛居然一改当年的怯懦模样,主动提出了抗金,于是圆通便留在了陆家庄,辅佐陆盛完成抗金大业。
听了圆通的讲述,陆盛和王蓁二人都不由得一阵唏嘘,正在这个时候,房间里又传来玉娘痛苦的喊声,陆盛一惊,这才记起妻子还在生孩子呢!自己居然在这里听圆通讲故事,真是该死得很。
陆盛一拍大腿,道:“哎呀,圆通大师,你的事情以后再讲好吗?我现在可没有心思听你的故事。”
“敢问社长,你现在还紧张着急吗?”圆通已经从低迷的状态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向陆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