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郭蒲将刘全的衣服扒下来,将脑袋用衣服包好,这才招呼陆盛上路,至于刘全的身体,用郭蒲的话说——留着喂狗!
一路上,郭蒲将自己的计划细细的说与了陆盛知道,陆盛听后,不由得连连点头,又给郭蒲递了几个鬼点子,完善了郭蒲的计划,有了这个计划,定让刘绲这厮吃不了兜着走。
陆盛还真没看出来,郭蒲看似憨厚,其实鬼点子多得很呢!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这年头,还在继续抗金的人,鬼点子不多一点的人恐怕早就成山间的一抔黄土了。
接下来的路程倒是顺风顺水,陆盛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庆阳城,两人在城外分别,陆盛早先一步进城。
待陆盛走后,郭蒲拔出佩刀,狠狠的在自己胸口刺了一刀,这才打马进城。
庆阳府的知府事衙门和知府司衙门并肩而立,入城之后,陆盛进入了知府事衙门,郭蒲则进入了知府司衙门。
且不说陆盛进入知府事衙门的事情,且说郭蒲来到知府司衙门之后,立刻向看守衙门的兵丁说道:“兵大哥辛苦了,洒家是庆阳府知府事衙门的马快班头郭蒲,有重要的事情告与知府司大人知道,还望兵大哥进去禀报一声。”
看守知府司衙门的乃是完颜祯的亲兵,正宗的金人,见郭蒲吝啬得连门子钱都不给,便没有了通报的心思,他问道:“班头有什么事情啊?”
郭蒲凑到守门兵丁的耳朵边,低声说道:“有人谋反被洒家得知,洒家特来禀报知府司大人。”
“什么!”
守门的兵丁一个激灵,一改刚才的冷漠,有些激动的问道:“班头确定?”
郭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确定!还望兵大哥速速通报,莫误了大事。”
“班头稍等!此事班头不宜和其他人说道。”此时守门兵丁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嘱咐了郭蒲一声,这才忙不迭的跑进了知府司衙门。
不多时,兵丁便回来了,让郭蒲速速去大堂面见完颜祯。
很快,郭蒲便来到了知府司的大堂,见到了端坐在大堂之上的完颜祯,见到完颜祯,郭蒲纳头就拜,道:“庆阳知府事衙门马快班头郭蒲,见过知府司大人。”
“郭蒲,你说有人谋反,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老子的管制的地方谋反?还有,你身为知府事衙门的马快班头,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上官汇报,反而直接向我汇报?”由于愤怒,此时完颜祯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在质问郭蒲。
见完颜祯对谋反如此敏感,郭蒲暗中笑了笑,看来他的计策多半是要成功了。
郭蒲正色道:“府司大人息怒,听下官细细给大人道来,不是下官不想直接向周大人汇报,而是因为谋反之人就在知府事衙门之中,下官怕走漏了消息,所以才直接向府司大人报道。”
听了郭蒲的话,完颜祯更加的愤怒了,他一拍桌案,喝道:“什么?知府事衙门出了叛徒?是谁?周胜还是周荃?”
郭蒲摇了摇头,说道:“回大人的话,都不是,是少尹刘绲!”
“刘绲!”
完颜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厉声问道:“你说说,他是怎么谋反的?”
郭蒲道:“回大人的话,今晨下官出城公干,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刘绲的亲信刘全正在和一个人谈话。”
“和谁谈话?谈了什么话?”完颜祯沉声问道。
郭蒲说道:“那人郭蒲不认识,后来才知道,他是前来知府事衙门上任的押司陆盛。”
“陆盛!”
完颜祯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沉声问道:“刘全说了什么?陆盛又说了什么?”
郭蒲镇定自若,说道:“回大人的话,下官当时隔得太远,没有听清楚,只是看见刘全不停的说着什么‘里应外合’的话,不过那陆盛却不断的摇头,下官隐约听到陆盛说‘完颜大人赐我官职,哪会加害于我’之类的话。”
“后来呢?”完颜祯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沉声问道。
郭蒲道:“后来陆盛扬言要把他和刘全的谈话告知周大人,刘全见劝服不了陆盛,本想动武,但是看见陆盛有两个小厮跟着,便只能作罢,骂骂咧咧的走了,陆盛依然往庆阳府而来,而刘全却紧跟其后,大约是想要伺机灭口。”
“再后来呢!”完颜祯继续问道。
郭蒲见完颜祯把自己的话信了一个七七八八,他暗暗加了一把劲,继续说道:“下官当时很想知道刘全到底在和陆盛说了些什么,便趁刘全不备抓住了他,一番逼问之下,刘全终于说了实话。”
“什么实话?”完颜祯追问道。
郭蒲道:“刘全告诉下官,说他是刘绲那厮派来联络陆盛的,说是府司大人要对陆盛不利,与其坐以待毙被府司大人害死,还不如揭竿而起,反了大金朝,到时候刘绲和他里应外合,拿下庆阳府不是什么难事,不但如此,刘绲还告诉陆盛,说大人你已经被当今圣上猜忌,只要庆阳府一出事,大人必死无疑,到时候庆阳府群龙无首,大事成矣。”
听了郭蒲的话,完颜祯气得浑身发抖,郭蒲的话他已经全部信了,因为昨晚上他分析朝中斗争的时候,刘绲就在当场,而且当时房间里没有外人,郭蒲一介莽夫,根本编造不出来此等朝中机密。
完颜祯哪里知道,昨晚上他和三个汉奸的谈话已经被花想容听了一字不差,而花想容又是和郭蒲一伙的。
虽然生气,虽然愤怒,但是完颜祯还没有失去冷静,他冷声说道:“郭蒲,只凭你一面之词,我怎么能确认你是不是在诬告!”
见完颜祯居然还有疑惑,郭蒲不由得感慨陆盛的先见之明,因为陆盛已经告诉了他应对完颜祯怀疑的方法。
郭蒲二话不说,先将刘全的头颅放于身前,又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还在流血的伤口,沉声道:“大人,这人头,还有下官身上这伤便是证据,刘全被下官逮住之后,下官本想拉他回来当面对质,哪知道刘全阴险狡诈,竟趁下官不备刺杀于下官,下官身上这伤,就是他留下的,下官怕耽误了大事,是硬撑着才到了……”
说到这里,郭蒲竟一头昏死了过去,显然是流血过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