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祯率领大军撤退,军队留下来的辎重粮草都成了山贼们的战利品,得到这一批战利品之后,山贼的实力再次高涨,甚至有人提出要去攻打庆阳府,把庆阳府劫掠一空,不过这个建议被盟军盟主王戡否决了。
完颜祯还真是判断错误了,抢劫了夏税,让完颜爽趁机抢班夺权,陆盛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了,现在还不是接管庆阳府的时机。
山贼联军之所以出山和官兵堂堂对阵,当然也不是为了牵制完颜祯,而是王戡判断经过几天的戮战官兵的士气已经低落,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王戡准备堂堂正正的打败官兵,一则挫败完颜祯的锐气,二则继续稳固联盟。
哪知道完颜祯想多了,一心以为山贼准备攻打庆阳府,是以不战自败,拜拜便宜了王戡。
完颜祯把大部队扔在后面,带着一百亲兵轻装回城,正好在城门口的时候遇见了出城搜索归来的完颜爽。
既然已经夺取了自己应有的权利,完颜爽自然也神气了不少,恢复了他王爷的气度,两人相遇,都冷冷的对视着对方,防止对方猝起发难。
完颜祯和完颜爽两人如同好斗的公鸡一般互相瞪了一阵,完颜祯意识到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而且完颜爽已经坐实了庆阳府知府司的位置,现在内斗完颜祯不一定能够占到便宜。
更致命的是完颜爽现在掌握了完颜祯的把柄,只要完颜爽一封奏疏完颜祯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对完颜爽趁机抢班夺权的事情完颜祯也只能忍了。
一念及此,完颜祯向完颜爽拱手行礼,问道:“邓王兄,听说你出城寻找被抢劫的夏税,可曾找到?”
完颜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贼人狡诈,本王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夏税藏好了,本王怕庆阳府有失,不敢在城外久待,是以先回城坐镇。”
顿了顿,完颜爽又问道:“不知道总管大人出城剿匪的战果如何啊?”
“贼人狡诈,无功而返!”完颜祯有些冷淡的说道,他倒是不怕说出自己的失败。
既然两人都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大家也就不好说对方什么,当下分别进城,不过完颜祯还是吃了一点亏,大总管虽然节制一路兵马政务,但是远水止不了近渴,大总管在庆阳府暂时没有直属部队,完颜祯能够调动的就是庆阳府的城西大营,所以庆阳府城西大营乃是完颜祯安身立命的本钱,没有了庆阳府城西大营的掌管权利,完颜祯感到有些不安心。
可是现在城西大营被完颜爽接管了,城西大营又本来就是直属知府司衙门,完颜祯现在也不好意思向完颜爽开口讨要。
更加重要的是,完颜爽这个皇室宗亲中的嫡系比起完颜祯这个旁系的号召力可大多了,若是完颜爽有二心的话,完颜祯定会首当其冲。
怎么把兵权夺回来,成为了完颜祯心中最大的事情,这样一来定会和完颜爽产生龌蹉,不过完颜祯倒是不害怕,一个不被皇帝陛下信任的王爷罢了,就算手上有些兵马,和手握一省军政的大总管相比也不值一提。
两人假惺惺的问候一番,这才一同进城,完颜祯在前,完颜爽在后。
此时南烨又凑到完颜爽的身边,低声说道:“殿下可要谨慎一些了啊!”
完颜爽斜眼睥睨,看着南烨的眼睛,问道:“南先生什么意思?”
南烨阴测测的说道:“殿下夺了大总管的兵马,大总管定然会记恨在心,大总管现在犯了错误自然是不好说什么,但是等他缓过劲来,怕是要对殿下不利吧!”
“休得胡说!”
完颜爽怒道:“我们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孙,他完颜祯还敢把我怎么样不成?”
南烨冷笑一声,道:“先皇也是太祖皇帝的子孙。”
提起被完颜亮杀害的完颜亶,完颜爽不由得有些黯然,再想起历史上兄弟间为了争权夺利发生的杀戮,完颜爽更是心烦意乱,有时候亲兄弟未必靠得住啊!
完颜爽叹了一口气,道:“南先生,这是我们完颜家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鄙人只是替殿下考虑罢了。”南烨一副忠心耿耿为完颜爽的模样。
完颜爽微微颔首,换了一副和善口气,道:“多谢南先生了,本王会记得南先生的恩情。”
而此时郭蒲也在完颜祯耳朵边悄声说道:“总管大人,依下官之见,邓王日后恐怕不会像以前那般安分了。”
“他已经不安分了。”完颜祯冷声说道。
郭蒲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道:“总管大人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现在邓王接管了城西大营,总管大人也知道邓王和当今圣上不对付,邓王可不要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敢!”
本来被完颜爽抢班夺权完颜祯就感到无比的郁闷,此时被郭蒲一撺掇,更是怒不可遏,道:“若是邓王敢有二心,那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按说完颜祯发怒了,有眼力价的官员都不会再惹完颜祯不高兴,可是郭蒲偏偏不罢休,继续煽风点火,道:“下官认为,总管大人还是向陛下启奏这件事情为好,毕竟兵权放在一个有二心的人手中不是长久之计啊!”
完颜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参他的时候,此事休要再提!”
若是平时完颜爽敢抢夺兵权的话,完颜祯肯定很乐意狠狠的参完颜爽一本,但是现在他不能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夏税被劫,完颜祯还希望庆阳府的官员上下一心欺瞒皇帝呢!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完颜爽?
完颜祯和完颜爽的确是有矛盾,但是矛盾还没有大到要开兵见仗的地步,现在被郭蒲和南烨这两个内鬼撺掇一番,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就起了龌蹉,都开始戒备对方,生怕对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为了防备完颜爽造反,完颜祯甚至拿出自己的大总管令让亲兵队长巴干泰前去调集庆原路各处的军队向庆阳府靠拢。
作为庆原路的大总管,完颜祯这一举动在外人眼里固然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庆阳府作为庆原路的治所,最近又损失了不少兵马,召集兵马前来拱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在完颜爽眼里却变了味,完颜祯这哪里是担心庆阳府的安危?这分明是在提防自己啊!
至此,完颜祯和完颜爽两人的矛盾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