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们两人来到会客大厅,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人似乎不少。
门口的家仆报告族长:“族长,秦川秦林两位少爷来了。”
族长冷哼一声:“让他们进来!”
秦川他们大步走进会客大厅,进去只见族长坐在主位上,双眉深锁,脸色阴沉,两旁坐着三位家族长老,左边客位上坐着何东何西,右边坐着秦家宇字辈的八个人,秦儒站在秦宇傲身后,脸上又青又肿,不过肿胀已经消去大半,起码可以认出模样来了。
秦川和秦林十分淡定地先向族长和长老行礼,然后向家族内各位叔伯辈行礼,之后秦川拱手道:“孙儿秦川,前来应族长问话。”
族长脸色阴沉如故,指了指秦儒,严厉无比地问:“秦川,秦儒可是你打伤的?”
秦川坦然点头:“是的。”
族长蹙了蹙眉,脸色更加阴沉,瞪视秦川,似是强压怒火,问:“那么何家的何青何阳两兄弟也是你打伤的了?你还撕裂了何青的嘴?”
秦川面不改色,再次点头:“是的。”
族长长吸了一口气,又长呼了一口气,似在竭力压制心中怒气,问:“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有。”秦川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道,“族长,何青何阳欺我秦家无人,辱骂于我。”
“所以你就动手了?”族长拧着眉问。
秦川点头:“是的。”脸上写着四个字“我没有错”。
“混账!”族长终于暴走,拍桌站起,指着秦川,大声斥道,“就算人家辱骂于你,你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样,居然把何青的嘴给撕烂了!”
秦川面不改色地说:“回族长的话,此事不能怪我,我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们,谁要再敢骂我是废材,我就撕烂他的嘴,偏偏何青喜欢冒险,我刚说完,他就明知故犯,辱骂挑衅于我,我若不撕烂他的嘴,说话不就等于放屁了吗,如此一来,我们秦家颜面何存,以后还怎么在青阳镇立足。”
“你……”族长指着他,“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很简单,秦川用出了辩论赛里的偷换概念的招数,何青确实辱骂了他,但这与秦家能否在青阳镇立足根本是两码事,他硬把两件事扯到了一起,还列出因果关系,族长并未受过辩论训练,自然无法找出他言语中的漏洞,这才被他挤兑得无言以对。
族长指了他半天,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道,“你胆子太大了,太大了!”
这时,一旁的何东忍不住了,恶狠狠地斜睨秦川一眼,冷哼道:“小贼子,没想到你人不大,口气不小,谁骂你是废材,你就撕烂谁的嘴?”
秦川转头看向他,淡淡地点头:“是的,谁敢骂我是废材,我就撕烂他的嘴。”
何东闻言双眼一瞪,咬牙怒道:“那我骂你是废材的话,你现在是不是要撕烂我的嘴?”
一旁的何西赶忙附和:“对呀,如果我和我三弟骂你是废材,你是不是也要撕烂我们的嘴?”
秦川嘴角一扬,露出一脸邪笑,寒声道:“我现在修为低微,自然还没那本事,但现在没有本事,不代表将来没有,老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位何家叔叔只要敢骂一声,我会一辈子记着,等到哪一天我修为超越你了,自然会去撕烂你的嘴,你年纪比我大,肯定会在我前面衰老,你若当真想试试,尽管骂便是,我秦川说到做到!”
他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就连族长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秦川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大庭广众之下出言威胁何东何西,要知道,何东何西可是武师的修为,心中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同时也暗叹他的魄力。
何东何西被秦川这番话说得勃然大怒,当场就想骂他,然而嘴才张开,他们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就是自己衰老无力的时候,秦川忽然从天而降,强势无比地撕烂了自己的嘴,痛得他们满地打滚,凄惨无比,竟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个冷颤,想要再骂,却是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族长和三位长老没想到何东何西竟真的被秦川这句话震慑住,均都暗暗称奇,不禁对秦川刮目相看。
一旁的秦林则悄悄地对着秦川竖大拇指,只动嘴,不出声地说:“你牛!”
过了许久,何东见事情陷入僵局,咳嗽一声,发话道:“这事可不能这样算了,总得有个说法吧。”
秦川不待族长发话,就抢先道:“要说法很简单,何青何阳,无故招惹是非,两位叔伯回去后好好管教,我出手伤人,也有错,这段时间会好好在家闭门思过。”
“你想得美!”何西冷哼道,“把人打成那样,闭门思过就行了?这叫什么惩罚?”
秦川双眼一瞪,沉声喝道:“天武大陆,强者为尊,弱者只能受人欺凌,这是大陆的生存法则,两位何家兄弟技不如人,打输了架,已经很丢人了,还叫自己的父亲上门找人算账,这不是更加丢人现眼吗?”
“你……”何东何西二人闻言气得火冒三丈,指着秦川“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看着真叫人揪心。
族长见秦川居然这样让何东何西下不来台,生怕会因此而让两家生起嫌隙,只能做做样子,瞪眼斥责:“秦川!闭嘴!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给我滚回去,没我允许,不得走出房门半步!”
秦川闻言拱手一揖:“是,孙儿告退。”说完带着秦云秦林退出会客大厅。
一出大厅,秦林也追了出来,迫不及待地对着秦川狂甩崇拜的眼神,道:“秦川,你太厉害了,你居然敢这么跟何家的两个前辈说话,我除了佩服,只能佩服!”
秦川淡淡一笑,停下脚步,微微昂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静默了片刻后,悠悠地说道:“以前我或许是个废材,但从今往后,谁敢踩我一脚,我踩他十脚,今天谁敢踩我头上,明天我就踩他坟上,谁想要把我当软柿子捏,我就把他屎给捏出来!”
秦林听完这段话,一脸懵逼相,愣了许久之后朝着秦川竖起大拇指,憋了两个字出来:“你牛!”
眼看天色已暮,他们两人结伴去吃晚饭,之后各自回家,秦川回到房中关上门准备打坐修炼一会儿,刚跳上榻,敲门声就响起来,过去开门,竟发现族长族长站在门外。
“族长……”秦川有点惊讶,脱口就问,“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族长淡淡一笑,摊手道:“按礼数你是不是应该先请我进去,然后再问呢?”
秦川赶忙请他进来坐下,这才恭敬地问:“族长,来找我有何事?”
族长摊手让他坐下,这才缓缓道:“后辈之中无声无息地出了个天才少年,我说什么也得来看看啊。”
秦川见他似乎心情不错,这便安心不少,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颔首道:“孙儿何德何能,族长爷爷谬赞了。”
族长呵呵一笑,拈须快意道:“好多年啦,自从你父亲失踪后,咱们秦家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像样的人才了,何家这些年陆续出现了不少年轻俊杰,渐渐不把我们秦家放在眼里,你这次干得漂亮啊,哈哈。”
秦川闻言一阵怔忡,这才知道,原来他白天的生气模样都是做给何家看的,暗暗就把影帝头衔安在了族长身上。
“对了。”族长自顾说完后,一脸困惑地望向秦川,好奇地问,“我记得你两个月前家族测试的时候才是五品武者的修为,为何忽然间变得这般厉害,竟一人打败何青何阳,他们已经是武者了啊,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秦川见族长问起了,便也不再隐瞒,道:“我现在是一品武者的境界。”
“那你之前隐藏了修为?”族长想了想,忽然又蹙眉摇头,“不对啊,就算你是武者一重,也不可能同时打败两个武者啊?”
秦川道:“其实我没隐藏修为,之前确实是武徒五重,可是前两天我不是被关在祠堂思过了吗,夜里睡觉的时候在梦中见到了咱们秦家第一代祖先的英灵,他说我是可造之材,在我脑门轻轻点了一指,还传了我一门特殊的武技,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是武者一重的修为了,而且那武技的心法口诀就牢记在我心里,这武技十分奇特,一旦运用起来,就会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强元力,远飞同修为的人可比,所以我才能同时打败何青何阳。”
他这番话可谓半真半假,他的奇遇确实是在祠堂里获得,不过武技却不是,最重要的是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先祖英灵的头上,鬼神之说,向来神秘,叫人敬畏,而且不可以常理去解释,也就由不得族长不信了。
族长听完连连拈须点头,深信不疑道:“原来如此,竟是祖先显灵了,看来是祖先庇佑我秦家,真是太好了。”
他越说越激动,忽然转头面向秦川,问:“小川啊,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天云宗开山收弟子的日子了,你想不想去?”
秦川毫不犹豫点头,目光坚定地道:“想去。”
族长一拍桌,快意道:“好,咱们秦家的那个名额,就给你,如何!”
秦川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我想参加青阳镇的公开比武大会,把那个剩余的名额夺过来,这样咱们秦家也能多一个人进入天云宗了。”
族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开心点头,很是欣慰地赞许:“嗯,不错,你很好,处处为家族作想,不愧是祖先挑中的人选。”
秦川赶忙颔首道:“族长爷爷谬赞了,孙儿当不起。”
族长开怀一笑,手捋胡须,道:“是不是当得起,等公开比武大会结束后就知道了。”
他说着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不要太用功,累坏了身子可没办法参加比武大会了。”
他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转身道:“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要给你,是你父亲留下的。”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檀木小盒子捧在手心,打开盒盖,只见盒底垫着厚厚的锦缎,中间躺着一只小圆珠。
秦川上前怔忡接在手中,只见这珠子只是一般珍珠大小,晶莹剔透,宛若水晶球,可里面却有一簇火苗在不断跳动,那火苗颜色非常奇特,看起来是幽蓝之色,仔细看会有点泛紫,再仔细看的话,似乎又有点红色,秦川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竟看出了近十种颜色,眼花缭乱地抬头问:“这珠子是……我父亲的?”
族长点了点头,神色变得复杂难明,似是犹豫了很久,才缓缓道:“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她送给了你父亲,你父亲临走前寄托在我这里,让我等你长大后交给你,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