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忘了什么,可是忘了什么呢?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又有什么东西在被硬生生地按进去似的,疼得可怕。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紫远,紫远……你怎么还睡着?”
是谁呀?真烦人,她才刚睡一会儿,就有人来吵她了,不知道她明天还有事?她最讨厌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扰她了,特别是在有像明天一样重要事情的时候,休息不够哪有精力办事儿?紫远嘟哝一声,拉了拉被子继续睡觉。
“是你自己不起来的,我可来叫过你了,等下错过了可别怨我们。”那个烦人的声音顿了顿又响了起来。
这下她可听出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能够把音调拖得这么贱的,她敢打赌,天上地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尚裴,你给我滚出去!”她到底是魔域的五公主,生来就该被别人尊重。现在,在她的寝宫里!竟然有人敢吵到她睡觉!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人呢!守在这儿的那么多人都到哪儿去了?
紫远睁开眼睛,愤愤地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和暖的阳光洒在锦缎的被子上,像缀着的珠宝,晃的人睁不开眼来,竟然、竟然已经是中午了!
紫远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不等尚裴的催促已经七手八脚地穿起了衣服,这个死尚裴,坏尚裴,昨天已经明明白白的和他说好了,天不亮就来叫她起床,他怎么磨蹭到现在?真是讨厌,“快,快……帮我拿一下衣服,就在那边,快点儿!”紫远边指着床脚边那口不起眼的柜子,边急急地喊着。她可真是来不及了,若是错过了那时辰,她一定悔的肠子都青掉。
百年难遇呀,为了今天她可是下了血本了,若不成功,那便成仁!这样想着,紫远总算是胡乱地套进了最后一只袜子。民间的装束就是方便,没有宫装那么啰哩啰唆,一下子就穿好了。
对着镜子照了照,她紫远就算是穿男装都那么好看,眉宇间的那股英气,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她是男的。
“还看?都快来不及了。”尚裴催促道。
一路上,连一个卫队都没有,紫远满意地看着空荡荡的回廊,问一边的尚裴,“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尚裴看了紫远一眼,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准备好了。”
说实话,他还真不放心,紫远要这些东西干嘛?不过他的表妹做出的事情又有多少是让人放心的?比如今天的事,二公主出嫁,作为妹妹的紫远,明明可以跟在姐姐后面环王城一圈,然后在姐姐的夫家待上一整天再回王宫。这是魔域的旧俗,也是待嫁公主可以名正言顺出宫的少数机会之一。可是她偏不,硬要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出宫去,还要他准备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整个王宫张灯结彩,甚是隆重,紫远知道,二公主的娘亲死的早,这是她娘给这个可怜姐姐的照顾。
出了王城,紫远稍稍地送了口气。说实话,王宫戒备本不森严,她经常偷偷溜出去玩,从没有被发现过。可是像这样的日子却是极难溜出去的,比如王女出嫁,王子娶亲,上元节之类的节日。因为她的父王总是觉得这些日子特别危险,要加强戒备,一戒备连带着她也溜不出去了。她真想不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唯有这些日**外才特别的热闹,特别的好玩。
上次大公主出嫁的时候,她没出去,她的贴身丫鬟玉儿倒是出宫开了开眼界,回来的时候竟然连鞋子都挤掉了。据说,那天晚上被挤掉的鞋子装了整整几大车,后来被捐到浣纱巷的贫民窟里去了。
她当时就打定主意,二公主出嫁那天她一定要出宫热闹一回。正巧又赶上上元节,据说这一天,张灯结彩,十里华灯,彻夜不熄,皓空如昼,六坊不禁。
而且还有烟花可看,她知道伊山的烟火最是好看,也最出名,听宫人说连放的时候璀璨的能照亮半个王都。在这一夜,王城万人空巷,连女子都倾城而出,赶赴伊山。不仅有烟火看,而且能求缘。传说伊山上的姻缘树很是灵验,凡是单身男女,只要在姻缘树上系上红线,必能双归。
这样的泼天热闹,她紫远必是要凑上一凑的,本还担心这天父王会派什么人来跟着她,没想到有那么好的运气,竟然是尚裴。她这个表哥,表面上看起来是正正经经一丝不苟,实际上骨子里长的却是块反骨,也是个爱玩的主,和她一拍即合,还省了她不少麻烦,加上她上下一打点再难也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