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在问皇后。”
白少瑾垂眸。
“臣妾想,男子与女子之间和男子与男子之间必是不同。女子柔情似水,男子刚毅似铁,铁入水,至多激起水花,而铁器相交,则易两断。”
顾延没说话,却是显然有些不相信白少瑾的托辞。但却未加追究,继续道“朕问你是否担心闵亲王,就是因为赵箐出身霍庄县,其父母曾被灵山…杀害。”
赵箐父母被灵山杀害?
“臣妾不曾听说此事。”白少瑾沉声道。
“赵箐现今二十有九,他幼时便父母双亡,由姑母抚养。”
白少瑾垂首沉思。
若闵亲王妃对灵山有恨,本不需担心的闵亲王似乎也需要担心了。
一直因为顾延道闵亲王可信,便未加深究,只调查了珩亲王和卫亲王。而对太书阁对闵亲王的记录中又不曾提及闵亲王妃为男性,且父母皆被灵山所害一事生于白少瑾入灵山之前,若非顾延提及,她更是不得而知。
“时辰已晚,今日先睡吧。明日过继宴,朕在。皇兄不会太过为难你。”顾延拍拍白少瑾的手臂,安抚道,随即起身走向床榻,见白少瑾无动静,不禁侧首望去。
“是。”白少瑾叹气起身。
皇室宴席向来有晨宴,午宴和晚宴。晨宴卯时开始至未时而止,皇帝太后皇后为主,众大臣为席,后宫不得入席。午宴巳时开始至申时而止,皇帝太后皇后为主,亲王皇子后宫众妃与二品以上官员为席。晚宴申时开始戌正而止,太皇帝太后皇后为主,亲王皇子与后宫众妃为席。
而晨宴属当朝重宴,非举国大事不得举办,本朝以来只因几次更改国号,边疆战捷而举办。午宴当初君臣同宴,若事牵前朝即可举办,曾经闵亲王妃的状元宴便是如此。晚宴只有皇室之人可参宴,非牵扯皇室不得举办,如今过继宴当是如此。
晚宴虽申时开始,然除太后,皇上,皇后外,所有人需在未时起未正前入席等候,申时前,太后先行入席,而后是皇后与皇上并行入席。
众妃嫔宴席前可在各自宫殿梳洗打扮,而各亲王与皇子居于各府,来往多有不便,便在宫中修了一坐点水亭。亲王及其家眷入席前可在点水亭内休息,或可亲王家眷在点水亭等候,亲王则入紫宸殿拜见皇帝。
顾延未登基时,珩亲王与卫亲王皆是留家眷于点水亭,自己去紫宸殿拜见父皇,闵亲王则是等到未正直接入席。
现今顾延登基,卫亲王向来与顾延不合,自然不会去拜见,闵亲王因王妃缘故自然也不会拜见,他二人便等未正直接入席。珩亲王为顾延长兄,虽然与顾延因皇位相争,但却为人坦荡,此番参宴便一如往日。只是他如紫宸并非拜见,不过见见自家弟弟罢了。
而白少瑾身为皇后,要与皇帝同出宴席,便早早在紫宸殿等候,如此便碰上了珩亲王。
“臣,参见皇上皇后。”珩亲王敛袍一拜,顾延连忙道起身赐座。
白少瑾则颔首回礼。
待三人坐定,珩亲王则开口“听闻灵山颇具灵气,男俊女良。今日见皇后,果真如此。”
“珩亲王过誉。”白少瑾回道。
倒是顾延一挑眉“皇兄在封后大典不曾见过皇后?”
“封后大典的规矩,臣子要站在阶下。臣眼力不佳,实在看不清楚。”珩亲王笑道,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朕的几个皇兄里,属皇长兄眼力最佳。父皇在世时也曾多加夸奖,皇长兄如此过谦,怕是心虚了吧。”顾延显然对这位皇长兄并未过于提防,一番话语玩笑意味颇浓,眼神却无意似的瞟了下白少瑾。
“非也非也。只是臣年纪大了,不若皇上年轻体壮,眼力大不如前。看不清也属正常。”珩亲王拱拱手,没跟着顾延一起玩笑,倒是有些皇长子的稳重。
白少瑾见顾延如此放松,便明了这珩亲王亦可放心,便少了提防。当下三人便在紫宸殿聊起了家常,在顾延和珩亲王有意无意的话题中,白少瑾倒是知道了不少有关于其他二位亲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