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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蝶鉴双鞭 五毒触逆鳞

一顶朱红轿子停在德阳郡中,格外引人注目。

倒不是说德阳郡少有轿子来往,而是因为那抬轿子的人皆是山匪打扮,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还有一名风尘女子,她的手倚在轿子上,不停用团扇扇风,与轿子里的人埋怨天气闷热。

路人忍不住瞧上一眼,依稀能够瞧见轿子里的,也是个女人。但若是再多看一眼,则会被那群山匪呵斥赶走。轿子里的人,正是杨柔媞。而旁边的那人,自然是梁玉娘。

杨柔媞掀起窗幕,问道:“是这里么?”

梁玉娘点点头,满脸尴尬,笑道:“嗯,应该不会有错的。杨妹妹,其实依我所见吧…”

未待梁玉娘说完,杨柔媞便将窗幕放下,隔轿与梁玉娘道:“梁姐姐,我不想进去,劳烦你请他们出来罢。”

这顶朱红轿子既不是停在寻常人家门口,亦非官府门口,而是德阳郡出名的青楼“百春楼”门口。梁玉娘,当年便是在这百春楼以卖笑为生,后来为李伯坚相中,才被李伯坚带回尖山寨。梁玉娘本以为此生将会托身于李伯坚,岂料李伯坚却是传授她功夫,要她借青楼之便,帮尖山寨收集情报。梁玉娘来到山寨几年,李伯坚则是半步都未踏入她的房门过。

梁玉娘见状也不好推辞,挥着团扇,与守在百春楼门口的另外两名女侍道:“快,进去叫当家的他们滚出来。杨妹妹都到这来了。”

两名女侍听到杨柔媞来了,这夫人到青楼寻夫找茬也不是头回遇见,她们连忙赶回青楼里通报。

杨柔媞在外等候时,忽然听见青楼里霹雳砰啪一通,又是吵闹开门的,又是慌张下楼的。待梁玉娘重新掀起轿子窗幕时,杨柔媞瞧见李伯坚和姚不明两人站在百春楼门口,身上的衣服扣子还未完全扭上。

“哟,原来是夫人呀。”姚不明见坐在轿中的杨柔媞,立刻上前与杨柔媞笑道。可杨柔媞却将目光移向他处,不理会姚不明。姚不明讨了没趣,又给梁玉娘赶到一旁去,梁玉娘给他使了个眼色:“去,都是你的不是,惹当家的又来拈花惹草!”

李伯坚听后忍俊不禁,不顾袒露上半身,直接走到梁玉娘跟前笑道:“得了吧,阿玉,别说得好像你之前不是这百春楼的人似的。”

梁玉娘知道李伯坚是特意在杨柔媞面前提及自己,是想顺带把她拉下水。梁玉娘连忙转头瞧了一眼杨柔媞,匆匆解释道:“杨妹妹,你休要听当家的胡说。奴家虽然是这……”

梁玉娘还未解释完,便被李伯坚给推到一旁去。杨柔媞瞧李伯坚大步走向窗幕来,便将窗幕给放了下去,却又被李伯坚给掀了起来。

“怎么,你这是下山捉奸来了么?”李伯坚与杨柔媞乐道。

杨柔媞瞧李伯坚一脸得意,知道若是此时李伯坚得知她下山便为寻他,只怕这李伯坚会更自以为是。于是杨柔媞冷笑一声,将目光移向旁边,淡然道:“你爱下山便下山,你爱和哪个姑娘快活,便和哪个姑娘快活,我管不着。”杨柔媞从李伯坚手中夺回窗幕,重新放下,“我也不想管。”

“你!”李伯坚被杨柔媞如此一激,连话都说不出。他环视了四周,不少百姓聚集在此。李伯坚生怕他人看笑话,当场喝道:“都凑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散了!”

李伯坚把头靠在窗幕上,轻声道:“杨柔媞,你不允我再碰你也罢,可你总不能还不允我碰其他女人。我待你好,你却给我摆脸色;你待我不好,那我便下山寻欢来,你这也要管。”

梁玉娘等人本来背着李伯坚,不敢窃听。但忽得“啪”一声,让众人忍不住回头探看。只见杨柔媞的手伸出窗幕,看模样是刚刚掌掴了李伯坚一巴掌。

杨柔媞将手缩回轿子中,与李伯坚道:“我再话予你,你我无情无义,无名无分,你别太自作多情了。这回是贾世英请我下山,让我转告你你已半月没回山寨中,山寨中大小事务都还等着你去处理。”

李伯坚半信半疑,瞧了梁玉娘一眼,梁玉娘点头表示杨柔媞所言非虚。李伯坚拿杨柔媞没办法,一气之下先行拿过女侍手中的昆吾刀,孤身离去。

“当家的,当家的!”姚不明连声唤李伯坚,可李伯坚便是不搭理,如同垂髫小孩一般,气愤得拿着手中的昆吾刀出气。

“行了,别叫了。你赶紧先送夫人回去。”梁玉娘与姚不明说道。

“梁姐姐不与我一起回去?”轿子中的杨柔媞问道。

“我还要帮当家的收尾呢,让老姚先护送妹妹回去罢。”梁玉娘给姚不明使了个眼色,姚不明这才领会到梁玉娘的好意。梁玉娘是想让姚不明借此机会将功补过,顺道一路上或许可以和杨柔媞多言几句,能否为李伯坚开脱是一回事,但至少也要和杨柔媞道歉,让她对姚不明的怒气全消了才是。

但姚不明实在捉摸不透杨柔媞心思所在。杨柔媞既对李伯坚无情意,又生哪门子的气?要说有意,这两人共处尖山寨数月,也不见真正好好聊过一会儿。梁玉娘见杨柔媞默准,便催着姚不明赶紧护送杨柔媞离开。

梁玉娘目送杨柔媞一轿子人走远,转身将银两递给百春楼门口的两名女侍,念道:“你们帮我送进去给两位妹妹。”

两名女侍接过银两后,扑哧一笑,笑堂堂尖山寨寨主李伯坚,竟也有耍小孩子脾气的模样。

“不说了,真是,说出来丢死人了。”梁玉娘随着两名女侍入了百春楼,自行寻位坐下,又让人上了一壶茶。饮完一壶,又重新上一壶。众多民妓见梁玉娘孤身饮茶,苦闷不已,便上前来与她相道:“姐姐,刚刚那个可是李当家的夫人?”

梁玉娘颦眉摇头叹道:“是呀。”民妓们听得梁玉娘感叹,想起方才李伯坚仓皇穿衣下楼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你们也别笑,难得有这么一个杨妹妹,能治得了我们当家的。”

民妓们开完李伯坚玩笑,又转过头来笑梁玉娘道:“哟,姐姐还与李夫人称上姐妹了。那女人是什么来头?”梁玉娘瞪了她们一眼,笑道:“怎么,你们还要来挖苦奴家不成?”

“打扰了?”正当梁玉娘与其他民妓调侃时,忽地有一名男子站在百春楼门外。

“不烦姐姐了。”众民妓一边退散,一边与梁玉娘玩笑道。梁玉娘起身,见那名男子衣着打扮华丽,非富即贵。梁玉娘知道此人来路定然不小,笑道:“怎么了?”

那名男子见梁玉娘出门相待,便给梁玉娘行了个礼,指着百春楼的牌匾,与梁玉娘道:“没,某初次来到德阳,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人问下路。我见这百春楼热闹得很,所以便斗胆来打扰姑娘了。”

“姑娘可不敢当。”梁玉娘听这人说话觉得可笑,身穿华服,定是去过大都城的人了,瞧见百春楼里的民妓打扮,连三岁小儿都看得出这是什么地方,明显是在装模作样。“大爷也别害羞了,若是真有兴趣啊,便进来吧。”

那人是听得云里雾里,尴尬一笑,梁玉娘引他进百春楼,又吆喝道:“姐姐可是帮你们揽生意了,回头你们可要……”梁玉娘忽然愣住,她脸露异样。

正当众多民妓要下楼来招呼那名客人时,梁玉娘却大转先前脸色,拿着团扇顶着那客人的喉咙。

“姑娘,你这是作甚?”那客人不知所以,好声好气问道。

“说,你腰上的兵器,哪里来的?”梁玉娘指着那人腰间佩戴的两兵器,正是金银双鞭。

那客人听梁玉娘如此一问,大笑几声,示意梁玉娘把团扇放下,笑道:“姑娘,此乃杨某自饶州家中带来的金银双鞭,行走江湖多年,随身携带。”

“噢,杨家人?那不知大爷叫什么?”梁玉娘复问道。先前梁玉娘便听贾世英提起过这杨家只出了一个杨休,其他人皆是不懂武艺的商贾。

“杨休,‘玉狮子’杨休。”那客人睁大眼睛,字句铮铮喝道,想借此恫吓梁玉娘。他又怎么会料到梁玉娘先前才跟杨休打过照面。可梁玉娘却未想当场戳穿他,将计就计,想瞧瞧这贼人究竟有何目的。

梁玉娘收起团扇,立马变得娇嗔,轻捶了下那假杨休,羞道:“瞧大爷您生什么气嘛!都吓到奴家了,奴家这不是逗你玩儿么!”梁玉娘前后变化甚大,其他民妓见状知道有异样,不敢轻易下楼。

经梁玉娘这么一说一推,那假杨休倒是有些手无顿措,连声与梁玉娘赔罪:“是,是。姑娘,那你可否给我指引下这巫山该往何处走?”

“巫山?”梁玉娘右手握住团扇,左手在假杨休身上轻划,“大爷要去那巫山作甚呀?”

“杨某去找旧人。”那假杨休浑身不自在,“还望姑娘自重。”

梁玉娘见这人假扮杨休,只是像了一分,这一分恰好正是这受不惯风尘女子。梁玉娘想到此处,忍不住发笑。

“姑娘笑什么?”那假杨休仿似察觉到梁玉娘并非普通人家。

梁玉娘除了耍的一手好团扇,更是擅长点穴功夫。她看似左手在挑逗假杨休,实际上已点住了假杨休的晴明、檀中、肩井三穴,如此一来纵然假杨休识得功夫,也难以提劲上两臂。梁玉娘继续与那假杨休周旋道:“没事,只是笑你杨休,竟然不知这青楼是什么地方。”

“青楼?”假杨休此时才恍然大悟,梁玉娘察觉到他已在悄然运劲,不知假杨休强弱,先行退到一旁。

梁玉娘知道他已察觉,便直言道:“很不凑巧,我偏偏认识那杨休。你这个假杨休,虽然长得也算俊俏,但就是差了些火候。”

那假杨休忽然后跃返身,提袖掷物。梁玉娘展扇相挡,嬉皮道:“哟,这还不让人说。”

假杨休不敢懈怠,问道:“你也是武林中人?”梁玉娘轻哼一声,正想笑话他,只觉虎口一痛,“啊!该死!”

梁玉娘将手上的蜈蚣甩到地上,可虎口发紫,早已被那蜈蚣咬了一口。楼上的众多民妓也看呆了,忍不住发出惊叫声。梁玉娘有些慌乱,她从未见过有哪个门派的人用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伤人,声音带颤道:“你放虫咬我,你究竟是何人?”

假杨休不予回答,他见梁玉娘中毒,肆无忌惮般徐步走到梁玉娘跟前,可梁玉娘却渐渐有些迷糊,她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提扇迎敌。

梁玉娘手扶着脑袋,双目渐乏,虚弱道:“你可知道,我们当家的是谁?”假杨休直接夺过梁玉娘手中的团扇,用扇骨将梁玉娘拍晕过去。

“呀!”楼上的众多民妓见梁玉娘无故因一条蜈蚣落败,她们又手无缚鸡之力,被那假杨休瞪了一眼,都不敢作声。假杨休见百春楼内没人再敢观望过来,便直接将梁玉娘背起,走出百春楼外。

民妓们在楼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谁都不敢抬头往楼下张望,皆蜷着身子,抱在一块儿,躲在走道里。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多,楼下寂静许久,她们才有人斗胆微微抬头,偷偷瞧了一眼。

“走了,走了!”那抬头的人颤道,余惊未定。

“这,这可怎么办?梁姐姐被抓了。”有人说话也结巴起来。

“找李当家!”那原本守在门口的女侍忽然道。

“对,找李当家的。李当家的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民妓们谁也不敢在百春楼逗留,生怕等下那假杨休回来。有人担心派人这一路前往尖山寨不安全,此次又关乎到梁玉娘安危,商量之后她们索性早早便关了门,一同赶往尖山寨。

一群民妓纷纷往九顶山上跑,半路不小心丢了什么首饰也来不及捡拾。这幅景象让外人看见了摸不着头脑,更让守在尖山寨大门的胡雄感到疑惑。

胡雄见她们一个个气喘吁吁,跑到这尖山寨上来时,大多头发散乱,好生滑稽,这让胡雄忍不住调侃道:“瞧你们这模样,怎地?莫非是俺们当家的欠你们钱了,都上山来讨债来了?”

民妓们未加搭理胡雄,将胡雄推开,直闯尖山寨聚义厅。胡雄见状,更是乐得欢,让其他人继续守住尖山寨大门,自己屁颠屁颠也跟在她们后面,想看看热闹。

“李当家的!李当家的!”民妓们这一路边喊,边跑往聚义厅,多名巡逻守卫看着也觉得好笑,只知道她们是梁玉娘的手下,也未加阻拦。而在后院里歇息的杨柔媞和雪荷,也听见了外头有女人声音。

“雪荷,那是什么声音?”杨柔媞知道这山寨内的女人不过三个,这叫喊声不似梁玉娘,而且也不止一人。

雪荷仔细聆听,揣测道:“这声音……好像是百春楼姐妹们的声音。”她定了定神,“没错,正是她们。”

杨柔媞听到是百春楼的人,想起李伯坚先是去百春楼寻欢,如今又是百春楼的人在这尖山寨中大吵大闹,她心里便对这群女子倍感厌恶。“吵什么吵,雪荷,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柔媞将手中针活搁下,颦眉怒道。

雪荷瞧出杨柔媞的心思,她自己也心系百春楼姐妹们,便疾步赶往聚义厅一探究竟。

李伯坚自己那边与杨柔媞斗气,怒气未消,这边便见那群民妓群涌而至,手扶额头,怨道:“哎哟,各位姑奶奶,你们这是干嘛?百春楼不用做生意了啊?”

民妓们见李伯坚、贾世英等人都在场,立即将方才百春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当场的所有人。她们愈说到末处,愈见李伯坚脸色暗沉下来。

待她们说完时,全场气愤不堪,为梁玉娘之事嘈杂不休。唯有李伯坚沉默不语。贾世英站在旁边,唤道:“好了,都别吵了。”

贾世英稳住局面后,俯身与李伯坚悄声道:“看样子,梁玉娘和杨休,都是被五毒教的人捉了去。”

“五毒教?”此时杨柔媞忽然站了出来。她见雪荷久久不归,便亲自过来聚义厅,恰好听见众多民妓和李伯坚提到假杨休的事情。“我伯父可是被捉了去?”

李伯坚回头瞧了一眼杨柔媞,她一脸茫然。两人对视一阵,李伯坚不语半句,转头正视聚义厅外。杨柔媞见李伯坚不答,连忙追问贾世英道:“贾先生,方才你可是说我伯父和梁姐姐都被五毒教给捉了去?”

贾世英没有料到杨柔媞竟在旁边窃听,他本来还想尽量对杨柔媞隐瞒,免得杨柔媞担心,节外生枝。可此时贾世英也不可否认了,点头道:“是的,按照百春楼姐妹们的说法,那金银双鞭是错不了的。”

“这可怎么办?”杨柔媞急忙问道。在场的没人可回答她,她便越是着急。贾世英见杨柔媞心急如焚,向雪荷打手势先带杨柔媞下去,免得耽误李伯坚等人议事。雪荷意会,立马走向杨柔媞,搀扶着杨柔媞回到后院:“杨姐姐,你先随雪荷下去吧。当家的,会处理好的。”

众人见李伯坚迟迟不语,又一脸阴沉,谁也不敢说话。骤然之间,聚义厅内一片寂静。

“胡雄。”

李伯坚终于打破沉寂,直呼其名。

“怎么?”胡雄早已待命,就待李伯坚唤他。

“这西蜀能藏人的地方有多少个?”李伯坚续问道。

“这……这西蜀单单山林,就成千上万吧。”胡雄所言非假,巴蜀地势险要,向来都是军事重地,况且巴蜀一带山林雄险幽秀。若说要在巴蜀西边的山林中寻出五毒教藏身之地,那如同海底捞针。

“拿地图来。”李伯坚与贾世英道。贾世英不敢怠慢,立即唤人取来地图,在李伯坚面前的地上铺开。从地图上一眼望去,确实是密密麻麻的山林。

“姚不明。”李伯坚见胡雄答不上来,便直接问向姚不明。

“在。”

“西蜀最近有何动向?”

姚不明指着地图上的两大块,续道:“先前听阿玉说,在这两处地儿有不少和尚和叫花子走动,然后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人,看起来也是武林中人。”

李伯坚提昆吾刀指着地图,与姚不明道:“玉娘的消息是前几天的了,如此说来这五毒教是分兵埋伏的了。既然这两处的人都安好,那便只剩西南角这块了。不过,姚不明你待会儿你派两队人马,去这两处地儿确认下,看看阿玉的消息准不准确。”

昆吾刀在西南角处徘徊,李伯坚瞧了一眼贾世英,贾世英手扶下颌,低头不语,俯视地图。李伯坚与贾世英道:“世英,给我地名。”

贾世英皱眉摇头,叹道:“太多。”

众人,包括李伯坚自然知道仅仅这地图上的一角,这里面包括的山林就有好几百个,纵然李伯坚不分日夜寻找,要把这全部山林找一遍,起码也要足足一个月。“也是。”李伯坚点头轻声道。

“你他奶奶的就给我一个地名!”李伯坚忽然喝道,手中昆吾刀直接插在地图上,嵌入地面石砖半尺。

众人见李伯坚终于按捺不住性子,气得眉梢上扬,双眼虎睁。贾世英淡道:“留仙林。”这已经不是首次李伯坚发脾气,他追随李伯坚多年,早已习惯。

胡雄担心道:“万一不是呢?”胡雄知道贾世英熟知巴蜀地形,也称得上是足智多谋,但如今梁玉娘不在,情报不足,单单靠贾世英,“留仙林”难免显得有些武断。

李伯坚毫不怀疑,毅然道:“世英说了留仙林,便是留仙林。如果不是,那我们就算把整个西蜀的山林都翻过来,给烧个干净,也要找到梁玉娘和杨休!”

李伯坚离座起身,从地面上拔出昆吾刀,与在场的众多山匪续道:“梁玉娘,是我们尖山寨自己人。杨休,是我们尖山寨的客人。这帮五毒教的孙子,竟敢如此挑衅我们尖山寨,是不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该!”众人义愤填膺应声道。李伯坚将昆吾刀扛到肩上,高抬起头:“姚不明,胡雄,你们各自挑几十个弟兄,与我一同去会会那帮人。对方擒得住玉娘,若是自认为不行的,就别逞能,我可不想有人白白送了性命。其余人等,助贾世英镇守尖山寨!”

“都回去收拾下,随即出发。如果好运的话,我们或许还能抓到那个假扮杨休的人,先拿他开刷。”李伯坚下令完,命众人退散,仅留下贾世英。

“怎么?”贾世英知道李伯坚有话要私下与他说,所以才要待其他人散去。

“先前听说五毒教玄乎得很,与武功高低无关。若真是如此,我一旦中了那帮孙子的蛊毒,也没法子了。”李伯坚念想起杨休提及五毒教之事,待众人离开后,他才与贾世英话说担忧。

贾世英猜得李伯坚想说的话,慰道:“别想太多。”

李伯坚听得贾世英言简意赅,他最是喜欢贾世英在关键时刻不多说废话。李伯坚示意贾世英低头,与他耳语道:“还是老规矩,不过这回要改改。”

“改什么?”李伯坚每次若是下山,生死难料,他便会与贾世英先行相约,定下万全之策。李伯坚私语道:“照样儿,若是我回不来,你便是当家的,不过最好是让兄弟们都散了。你我都知道,就你,是镇不住那帮江湖或官场的人。顺道,把杨柔媞送回杨家去。”

“若是回来了呢?”贾世英笑道,每次他都会接着李伯坚的话问下去。而李伯坚,也往往与贾世英得意道:“若是回来了,那当然我还是当家的。不过这回,若是我回来了,我还要我儿子当二当家的。”

“哈哈,等你回得来再说,到时都依你。”贾世英摇头叹道。

“怎么了?”李伯坚见贾世英忽然笑声止住。

“对了,你要不要去和柔媞道一声?”贾世英指着后院通道问李伯坚。

李伯坚犹豫再三,还未待李伯坚想清楚,胡雄和姚不明已带着其他人返到聚义厅上来。

“都到齐了?”李伯坚回过神来,见贾世英还在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李伯坚笑而不语,拍拍贾世英肩膀,长叹一声:“唉,你帮我说声吧。”

李伯坚那边与贾世英笑罢,转头便与胡雄一行人变了脸色,喝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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