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护国公乘坐马车出城去探望自己的孙子。为了显示对护国公的重视,皇帝特意还送了两名护卫给他,原因无非就是山上有劫匪,多带2个人多点保护。护国公感激涕零的谢了皇恩,一行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往寺庙走去。
见他们出了城门了,皇帝便也放心的回了自己的金銮殿,可惜他没有多站一会,要是多站一会就会发现一名女子被护国公的车撞昏了,同时还惊了那俩护卫的马,俩马带着俩人跑得无影无踪……护国公试了各种方法女子就是不醒,后来有人想起了寺庙的主持医术高明,他们便决定带着个这个女子一起去寻医。
是了,这个女子就是我,小桃。我最终选择了放弃我的真身的修行,而是一路护着季老爷子。可惜,终究是我小瞧了季家人,在血雨腥风里打过滚的人又真的岂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算计的过的?
“丫头,你就是小桃吧!”季灏天充满闻言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就在我犹豫是不是要死撑到底的时候他又说话了“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有被马车撞到,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所以我猜你就是我那孙子常提起的小桃吧。”
“呃,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啊!”我不好意思的爬起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呵呵,这丫头嘴真厉害!”季老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拍了拍我的头。在他眼里,我应该和他孙子一样吧。
“这么说来,我这么做纯粹是多余了?”我其实有点懊恼,早知道这老狐狸这么聪明,我就不舍弃我的真身了,当这下好了,白白损失了百年的修行。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啊,若不是你出现的突然,我怎么才能无声无息的拜托掉那俩眼线啊?呵呵!丫头,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暗地里甩了无数个白眼,拜托那马明明是我让它们跑得越远越好,我还跟它们说再不跑就会被吃掉~
季老爷子见我不讲话以为我是不好意思,便命人去泡了壶水仙,说是要跟我聊天醒神。可是拜托,我是真的很困很累好不好?我耗费了无数的精力才把那棵桃树维持在现在的样子,可是能维持几天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特别恨自己的法力不够高强。
“老爷,茶来了。”茶很快就上来了,泡茶的水用的还是梅树枝头的雪水,泡出的水仙自是味道深远,回甘醇厚,入口的微麻和涩在雪水的掩盖下消失不见。
“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是怎么出来的?”季老爷子好奇心起,抓着我不停的问东问西。
“我只是无意间听见了皇上和安公公的对话,我猜测他们是要对护国公您不利。我就用我这几年攒下的银子,买通了角门的小太监,谎称我家人病了我要赶回去几天,便偷偷溜了出来。估计小太监也是看我面生,又听说我是守着那棵桃树的,怕触了眉头才这么好说话的吧。”
“枉费我当年的心血,怎么教出个这么狠毒的玩意儿!”季灏天狠狠地拍了拍软垫旁的扶手,瞬间气势爆发,很有当年叱咤战场的霸气。
“您说这事舒云会知道吗?”我瞅着季老爷子面色不善,生怕他气得七窍生烟,忙拿话岔开。
“你是说皇帝让我来看他的这件事?”
“我是说皇帝让你来看他的真实的目的的事!”
“舒云那孩子这么聪明,应该会想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觉得他现在会心安吗?”果然提到孙子老头儿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说道自己的孙子聪明,那面上的自豪打十场胜仗也看不到的吧。
“丫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皇帝这样对我们,我们不死,他心不甘啊!我已经不养家军,又放了兵权,可是他还要这样咄咄逼人,我觉得适时要让舒云知道些真相了。不然我怕我走了以后,舒云只有任他宰割的份。”
“护国公……”我刚想讲话,却被季老头制止了。“你既在宫里,我相信你必有些耳闻。”
“您是指哪方面的?”我在宫里的耳闻多了去了……
“皇帝登基以后,对那些尚在的开国元老拘禁的拘禁、抄家的抄家、削职的削职,唯独就对我还算客气,为什么?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手里握着现在朝廷大半的军马。现在朝廷过半的将领都是我的学生,你说他怕不怕?其实我倒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还不能消除他对我们的怀疑的话,就留舒云一个人怎么是他的对手?怎么斗得过他?我这次怎么都要找舒云为的就是试探皇帝,那么多人在朝堂,他最后肯定会答应让我去找舒云。我早就想好了,若是我去的时候顺顺利利的,那我自然会在十五的时候返京,若是我路上有什么意外,那我就会受惊过度病倒,需要在寺庙静养了。”
原来,他把一切都谋划好了,看来是我多虑了。这么缜密的心思,真是相当可怕的对手啊……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久,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然我对不起我对圣祖爷的承诺,我之前跟他保证我会好好替他守着他的江山的。可是皇帝太武断,脾气又暴戾,又喜打仗,长此下去会弄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的。”
“你是想……”我试探着问道。
“我是在想麻烦终于还是来了。”老爷子沉声道。
我集中心神,侧耳倾听,果然听见轻微的踩踏树枝的声音。
“这么快?还不到一日呢!”这个皇帝心就这么急吗?
“这些人现在不会出手,只会等我们快到的时候才攻击,也算是给舒云一个警告吧。”
“有什么警告比看着自己的爷爷被人追杀来的有效呢?”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心思,皇帝的每一步他似乎都知道。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这么久了,皇帝还是不明白这句话吗?”老爷子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什么?”我有点诧异
“没什么,好好休息吧,第三天可是不怎么好过的呢……”
第二天果然如同老爷子所料,安然无事。
第三天,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早饭的时候,管家来报,井水里有毒,可能没有办法用水了,只能干噎烧饼了。老爷子很淡然的让管家换一个容器,因为他肯定毒是在桶里而不再井里。一试,果然如此。
中午的时候,老爷子执意要提早休息,坚持要下车走动走动,结果没一会前方就传来轰隆隆的滚石声,不远处的家仆回报前方山体塌方,堵了道路,可能需要清理一会。还没讲完话呢,马匹受了惊吓,拖着车子一路狂奔,却在半道一打滑连马带车掉下悬崖
好不容易清完石块,因为也快到寺庙了。老爷子安排了部分仆从步行前往寺庙,另外一部分就跟随我们骑马前往,留下的自然是不需要看见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妇孺为主。
我们一路策马。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寺庙的屋檐了,还能看见常常的台阶上傲然立着一人,不是季云舒又是谁?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黑衣人仿佛天神般从天而降,见人杀人好几个仆从因为反应不及时白白做了刀下鬼。却见这时护国公不慌不忙从包袱里抽出自己当年用的最顺手的一柄短刀,手起刀落,一时间只听见兵器的碰撞的声音以及因为疼痛而发吃的闷哼声,幸好没有老爷子的声音。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仿佛只是瞬间,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口哨,没受伤的黑衣人扛起手上或者死亡的同伴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战争结束了。若不是雪地上那点点红梅提示我们刚发生过一场恶战,我一定会以为刚刚只是我的一个梦。
终于,我们到了,看见了寺庙,看见了主持,看见了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