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刘珏一如既往地喝掉下人为自己准备的汤药,据那一直服侍在旁的丫鬟所说,是越柬侍卫临走前交代着要每日服下的,说是可以治好公主的嗓子。
叼了块杏仁糕在嘴里,那满嘴药味弄得连吃下的糕点都是苦的,嚼了两口再也咽不下去,刘珏便伸手倒了杯水,仰脖喝了漱了漱口又吐了。
漱完口,随手搁下杯子拿起一旁的野史杂书凑近了烛光一页一页地翻着。
为什么这么乖乖喝下药呢?刘珏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便是解药。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有这么一个强烈且坚定的感觉,坚信着那是解药,也是对人性的抱有的一丝信任,但愿人性本善。
古代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洗漱完毕顶多看看书聊聊天也就睡了,乍来这里时,刘珏一度调不过来生物钟,夜晚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也只有看看这些民间野史杂谈之类的书籍了。
翻了翻书,不知道是不是药里有些安神的成分,渐渐的竟然有些困了,就那么倚靠在几案边上的小榻上,迷迷糊糊着就要睡着。
“吧嗒——”书卷从刘珏脱力的手中滑落在地,书脊朝上着掀开着摔落,以一种很是凄凉的姿势趴在地面。刘珏估计是睡着了,书的声响都没弄醒她,反倒是蜷了蜷手指,越发睡得安逸。
一旁的丫鬟轻手轻脚走上前,拾起书轻轻抚了抚实际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抹平了折起的页角,然后慢慢放好在几案上。小心展开了叠在旁边的薄毯子,仔细地盖着了,转身端起桌上放着药碗的托盘,这才又轻手轻脚地出门,临走还细心关上了门扉。
……
朦胧间,刘珏是被冻醒了的。
看着已经被自己踹到一边的毯子,动动脖颈。
嘶——
没安安稳稳枕着枕头睡觉的下场就是脖子跟被拧过了一样的疼。
揉揉脖子,扯过毯子,又拖过来旁边的软枕将将靠着,刚想先缓缓神继续靠一会儿,刘珏突然感觉左边脸颊阵阵凉爽。
谈出头来一瞧就发现了问题。
挪着步子到窗口,关上窗户,尚有睡意的脑袋给这四月夜里的穿堂风一吹,瞬时清醒,也再无睡意。
搓了搓微微泛着凉的脸,刘珏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照理说,那些仆侍不会未经过自己允许就擅自开窗,再说了这四月天里,大晚上的也不需要什么通风透气的。
眨巴眨巴眼睛,刘珏决定不再想了,刚睡醒就想这想那的,脑仁疼。
踱着脚步就要往床铺挪去,这么一折腾还是睡床上比较舒服。
床边站定,扭着身子就要吹灭一旁的蜡烛,这时,刘珏却愣住了,顺手拿过未灭的烛台。
那边是什么?
盯着床边的一角,刘珏就这么好奇着一边慢慢走近……
“唔——”
烛火挣扎着摇曳了几下,最终还是熄灭,透过烛光投射在墙壁上最后的影子是一双猛然伸出的手一把捂住了刘珏的口鼻并且迅速往里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