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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峥嵘之后的脆弱

一心扑在武道上时间总会过得很快,就比如现在,时间到了,武技阁与功法阁又到了关闭的时候,想要再一次进去,不出意外,只能是下个月了。

在两位阁楼管理员的催促下,众人方才万般不愿的放下了手中的武技典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阁楼。

冷峰自然也不例外,他已经失去了族内的特许,随着人潮走出了阁楼。

和来时不同,大部分人都在心中琢磨着武技,不断推敲着,倒是很少有人去关注他了,某些有心人例外。

“怎么样?我们冷家的小天才,可有什么收获?要不要我传你一些功法秘籍。哦!倒是忘了,就是给你你也修炼不了”

“能否替我们讲解下虎形拳的真意呢?”

“小天才,这可不像平日的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冷云宸、冷华、冷蝶三人倒是不知何时已经在院中等着他了,这三个以前时常躲着他,就是不经意间碰到都是装作没看见的,近些时日倒是如同狗皮膏药一般黏了上来,甩都甩不掉。

一些还未走远的族人听到三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此时也是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看着,对于两者间的矛盾倒也心知肚明。

如今他们三人之所以气焰这么嚣张,无非就是为了找回以前的落魄而已,这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

冷峰恍若未闻,似乎并未看到他们几人,甚至连眼神都是未曾改变,透露着一丝颓废气息,又带着满身的疲惫一步步走下石台阶准备离去。

“哟!怎么?就这样走了?”

没有理会身边的闲言碎语,管他讥讽,管他谩骂,嘲笑有如何?他都置若罔闻,托着疲惫的身躯,抬起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离去。

实力才是男人的尊严!所谓的口舌之争并不能换回什么?他不打算去争辩,因为那样或许会让自己在那仅有的尊严上再次插上一刀。

只是他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认为,因为已经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冷峰如此作为,彻底的当他们不存在,冷云宸几人脸上自然就挂不住了,他作为家族年轻一代第一人,冷华与冷蝶也是新晋的家族精英,其内心的骄傲可想而知。

就这么当着众多家族子弟被冷峰无视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几人暴走的,若是放在从前他们倒也忍了,可现在,一个已经被证实的残废如此做法,无疑于在挑战他们的威信。

“早就像和你切磋一番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便让我领教一下,你这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神婴有何不同之处吧!”

冷华倒是自信心膨胀,居然第一个就找上了冷峰,不过他倒是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躲着他的,又或者是为了找回当初的挫败感吧!

“请”

也不管冷峰如何,接不接受。就那么挡在他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双脚错开,双手握拳,摆开了一副要搏斗的趋势。

武者以下的战斗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的,不外乎比谁的内劲多,谁的身体强度高,谁对武技剖析的深而已,并不像那些已经开始修习功法的武者或是强者战斗般那么绚丽神异。

面对着死皮赖脸的冷华,冷峰除了无奈也就唯有愤怒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么说或许不怎么恰当,毕竟都是同族之人。

但一个以前时常躲着他,现在趁他落难了,又立马站出来,光明正大义正言辞的说要挑战他,说什么以前没机会。怎么想怎么觉得可耻,这也太没品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看着面色颇为古怪的冷峰,冷华咻的一下,一张脸涨的通红,周围的族人看着他的滑稽样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本事接下我这拳再说吧!”

当即一咬牙,重重的一跺脚,踩的地面的石块都是出现了道道纹路,碎裂开来。随即,左拳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的向着冷峰的面颊轰击而去。

拳头表面似乎被一层细微的红芒所覆盖,闪烁着寒光。其速之快,竟隐隐的能听到与空气摩擦而产生的呼啸。

冷峰恍若未觉,眼中依然能够看到疲惫之色,见此情景,围观之人莫不惋惜轻叹,难道昔年的冷家神婴天才,今日面对一个同级别的对手,连一招都招架不住?

冷蝶看了冷云宸一眼,深深的不解,按理来说,身为同级别的冷峰没道理会这么弱,难道是大意了?

也不管众人如何想,冷华拳势不变,眼中有着一抹喜色,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心中只觉顿时豪气冲霄,你还不是被我打败了?看你以后还有何面目在家族中立足。

就在他志得意满之际,却是发生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见到,上一刻还威风凛凛信心爆棚的冷华,下一刻就那么远远的飞了出去,于空中滑出了一道靓丽的抛物线,“嘭!”的一声摔落在前方的石板路面上,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昏死了过去。

“嘶!”

众人都是一愣,而后只觉心底一寒,丝丝寒气忍不住的往上蹿。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一招!仅仅一招而已!

看得到距离的不可怕,可怕的就在于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莫说是他们,就是已晋升武者的冷云宸等人都未曾看清,只见到了冷华飞了出去,就那么趴在那不动弹了。

即使落魄了,也非常人可欺!峥嵘犹在啊!

这回倒是没人觉得冷华无辜,他们眼中只认强者,冷华恰恰不够格。

“你…你,他怎么说都是你表哥,你怎么出手如此之重?”

冷蝶口齿哆嗦话语都不连贯,一张俏脸满是惊惧之色,想来是第一次见到冷峰峥嵘的一面。

只见冷峰摇了摇头,语气淡漠的道:“我没当自己是他表弟”

“当真是好身手”

“我见猎心喜,还望不吝赐教”

冷云宸脸色阴沉,再一次挡在了冷峰的面前,亲眼见着自己的亲弟弟被人一招击飞,躺在那不省人事,他有种抓狂的感觉。

不过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马上就被一声气势磅礴的厉啸震住了。

“这里不是斗武场,马上给老夫滚一边去,一群只知道窝里斗的小兔崽子”

“冷华,擅自与人拼斗,损坏武院设施在先,罚他三月不得进入,马上滚”

一声声厉啸透过阁楼紧闭的房门传递出来,震的众人两耳生疼。见到阁老发怒,唯恐被取消了武技阁的参阅资格,也是立时作鸟兽散。

冷云宸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这位连自己父亲都要慎重对待的家族宿老,狠狠的瞪了眼冷峰,让人将倒在一边的冷华给抬了回去。

冷峰看着刹那空空如也的院落,向着紧闭的房门深深一躬,转身离去。

……

一床、一桌、一柜、数凳,没有雕龙画凤的柱子,没有华丽的绸缎摆设,唯窗外有着根根幼竹,唯心灵深处的呼唤,唯不尽的温馨。

还是那间屋子,他记忆犹新的地方,仍记得,多年以前,母亲陪伴他快乐幼年的美好时光,就在这间极其简陋的房中。

幼年,在这里玩耍,童年时,在这里逗留。后来搬进了族中特意安排的地方,累了倦了,会回到这里来。其中数次受伤,也回到了这里来,现在,搬出了那个地方,他依然回到了这里来。

房中,韩梅静静的坐在桌旁,微蹙着眉头,带着一丝忧虑,痴痴的望着窗外的一群幼竹,眼神迷离。

今日的她,一袭白衫如雪,轻灵秀发也被挽成了灵蛇髻,其上一枝透得发亮的玉簪莹莹闪烁,雍容华贵之资显露无疑。

“娘亲……”

冷峰怔怔的看着房中的美妇人,近乎梦呓般喊了出来,心头的酸楚也是在此时如决堤洪水般爆发,从而一发而不可收拾。

听到带着一丝颤音的呼唤,韩梅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孩子,长长的柳眉舒展开来,露出慈爱的神情。

“峰儿,不要紧的”

“在娘心中你都是最棒的”

“娘……”

男儿有泪不轻弹,冷峰却无法止住落泪的冲动,扑到了母亲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她。

“受委屈了吧!”

“嗯!”

十三年来承受家族无尽希望,在父亲或是众人面前都坚强无比的冷峰,第一次露出了无助的姿态,压抑了数年的无奈一朝爆发。

“你还小,受到这种待遇,心里苦,娘明白的”

韩梅面带疼惜之色,眼神温柔的可以让人融化,注视着怀中啜泣的少年,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手轻轻的拍打着冷峰的后背,纾解着他不堪重负的内心。

“你父亲是冷昊,冷家的族长,你要比任何人都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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