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淋雨生病后,魏庭每天晚上都坚持去操场跑步。他不光自己跑,还拉着清桐陪他跑。清桐不依,他就连拉带拽,清桐最后也只得随了他。魏庭精力特别旺盛,基本上都能坚持着跑上十来圈。清桐跑不了两圈就停下来走路了。她边绕着操场走,边听着歌,一副完全置身世外的模样。
有一天魏庭拥着清桐的时候,手不自觉地移到她的腰上,轻轻地捏了捏。清桐推开他,“你个色狼!”
“我就是想摸摸看你腰上的肉多不多。照我刚刚的手感,你应该跑跑步,减减肥了。要不哪天胖成一只猪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魏庭一脸的得瑟。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你自己太瘦了吧?如果拿你当参照物,我相信我们学校没几个女生是瘦子。”
“拿我的体重当参照物,很多女生都是瘦子。话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话多了很多?肯定是我吻你的次数多了,把口才都传染给你了。”
“我倒是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清桐说着就去扯魏庭的脸,她真想扯扯看,他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了。但是她的手还没触到魏庭的脸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小样,跟我斗,你嫩了点。”
魏庭十分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他逗她,捉弄她,嘴皮子上占点她的便宜。和他相处久了,清桐也慢慢地摸清了对付他的方法。不过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魏庭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总是源源不绝。她拆一招,他就变出其它花样来。
临近十一的时候,外国语学院和计算机通信工程学院准备联合举办一场国庆晚会。魏庭在辅导员的极力推荐下担当了第一男主持,与他搭档的则是赵麦麦。这个赵麦麦简直就是个大忙人。她不仅是主持人,还是合唱指挥,她自己又有一个女声独唱,整个人跟被抽了一鞭的陀螺似地忙得团团转。他们晚上排练完,童嘉洛都会按时过来接她。所以魏庭最近一个星期见到童嘉洛的频率是相当的高。
“怎么都没见清桐?”童嘉洛逮住机会和魏庭聊天。
“她都在图书馆。我这边结束就过去找她。”
“这样子。对了,你和刘晓畅是高一同学?”
“是的,怎么?”
“哦,也没什么——下次有机会再聊。”童嘉洛见麦麦过来,就匆匆地结束了谈话。
魏庭和童嘉洛非要定义一个关系的话,只能算是球友。刚刚见童嘉洛欲言又止的样子,魏庭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他那天不会认出了我和刘晓畅吧?可是KTV这么黑?他当时也确实有朝我们看了一眼,如果真认出来,误会就大了。魏庭只希望童嘉洛和清桐开口说这件事情之前,他能有机会解释清楚。不过,根据他和童嘉洛的浅交,童嘉洛还算不上是那种没有求证就乱嚼舌根的男生。
正式彩排那天,清桐被她们寝室其余三人拉去做观众。除了麦麦以外,晓畅参加了合唱,曾缘则有街舞表演。
魏庭着一身燕尾服站在盛装打扮的麦麦身边,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静静地坐在底下的清桐。她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台上,而在她手里捧着的那本书上。魏庭看到童嘉洛坐到了她的旁边,她合上书,和他交谈。此时麦麦正好讲完节目引导词。
下台以后,魏庭就朝清桐走去,她还在和童嘉洛聊天。
“聊什么呢?”魏庭笑着坐在清桐旁边,翻她手上的书,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她最近倒是不看小说,改看杂文了。
“刚听周围一些同学说你和麦麦站在台上特登对,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天造地设,我就问清桐有没有吃醋。”童嘉洛笑着回答:“她不回答我,反而反过来问我。”
“那你有没有吃醋啊?”魏庭问清桐。
“没有。”清桐如实作答。
“你居然不吃醋!”魏庭佯装生气道:“你怎么可以不吃醋?”
“我不喜欢吃酸的。”
童嘉洛忍俊不禁,卓清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趣了。他笑得太大声,周边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转头看他,台上的麦麦也远远地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立刻把笑声收了回去。
“卓清桐,你现在很有进步么,都学会逗我玩了,看我待会怎么教训你。”魏庭在被学妹叫走的前一刻丢下这么一句话。可他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他总觉得童嘉洛刚刚和清桐说的不止这些,他要找个机会澄清一下。
魏庭在后台碰上曾缘和刘晓畅,她们在等待各自节目的彩排。
晓畅朝他笑了笑,“怎么,怕童嘉洛把你家的卓清桐给拐跑了?”这是自上次同学会后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碰面,没有多少尴尬,刘晓畅还大方地和他开玩笑。
魏庭还没来得及回答,曾缘就在一边嚷嚷:“魏庭你够能的啊。”曾缘在本学期开学那会才知道他和清桐交往的事情,是麦麦从童嘉洛那里听来的。当时清桐不在寝室,曾缘又惊又恼,她惊的是清桐居然谈恋爱了,恼的是清桐居然连她都保密,难怪上学期期末老往图书馆跑,敢情是去会情人了。后来,曾缘就找清桐兴师问罪,清桐倒也大方地承认了,还解释了之所以不告诉她们是顾及晓畅的缘故。曾缘想想也对,她和麦麦自然也没有对晓畅透露一点点风声。不过根据晓畅刚刚调侃的那句话,她必是知道无疑了,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魏庭干笑了几声,“我先去忙了,晚上加油。”
晚上七点,由外院和计通合办的“庆中秋,迎国庆”联欢晚会正式拉开了帷幕。开场舞结束后,魏庭和其他三个主持人款款走到台前。
“岁岁中秋,今又中秋,今岁中秋月更圆。”
“年年国庆,今又国庆,今年国庆国更强。”
“对月歌中秋,月儿圆,人团圆。”
“起舞迎国庆,少年强则国家强。”
“由外国语学院和计算机通信工程学院联合举办的‘庆中秋,迎国庆’联欢晚会现在正式开始。”
开幕词结束后,第一个上台的节目是外院女生的现代群舞,获得了观众如雷的掌声,算是开了个好头。麦麦担任指挥的合唱是第三个,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蕾丝抹胸礼服,脚下踩的是一双约八厘米的高跟鞋。魏庭这才注意到她的胸部果然颇为丰满,自己都不忍直视。
此时,魏庭想起他和清桐在一起以来,他貌似都没见她穿过高跟鞋,不是帆布鞋就是运动鞋,就连那种带点跟的单鞋都极少见她穿。
“想什么呢?”麦麦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没。你今天这一身挺好看的。”
“我几时不好看过。”麦麦笑地极为灿烂,“我先过去了,待会报幕就麻烦了。”
“好的,回见。”魏庭看麦麦走到远处的一群女生当中,他看到刘晓畅正笑盈盈地望着他。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带珠片的连衣短裙,扎着两根麻花辫。她脸上的胭脂在灯光的映照下分外的红,显得她颇为明艳动人。
魏庭有礼貌地回以微笑。接下来的时间,他大多静候在后台,等待报幕。外院的合唱曲目是“在希望的田野上”,难怪女生一律着黄色的裙装了。
曾缘的节目被安排在第七个。她和另外两个女生上台后,凝神站立。当黑眼豆豆的“BoomBoomPow”的音乐一响起,她们就摆出一个个洒脱投入的姿势,娴熟自由地舞动着自己,舞动着青春……
九点半左右,晚会顺利结束了,并且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一回到后台,魏庭把衣服一换就致电清桐,她说她在礼堂门口等他。刚走出大厅,远远的,魏庭就看到清桐静等在礼堂门口的身影。她背对着他,望着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发呆。她的身影隐在黑暗中,借着微弱的灯光,显得那么的淡薄。魏庭从未曾见过她一个人时如此孤单寂寞的样子。
魏庭正欲上前,打算从背后偷偷拥住清桐,却看到明晨曦从一边的楼梯下来,径直朝她走去。他站在清桐的旁边,清桐转头看他,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明晨曦转身对着她,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魏庭想走上前去,身体却全然不听使唤。正待他犹豫的时候,清桐一转身就看到了他,她撇下明晨曦就朝他走来,“可以走了么?”
“嗯。”得到回应后,清桐上来就挽住魏庭的手往前走。魏庭发现此刻的她面色淡漠。经过明晨曦身旁的时候,他跟魏庭打了声招呼,说着“先回寝室”就匆匆离去。
清桐挽着魏庭,绕月影湖走了一圈又一圈。魏庭看到三三两两的情侣相拥坐在湖边,最夸张的一对是,女的坐在男的腿上,完全旁若无人。
“咳咳。”魏庭故意咳嗽一声以示提醒,可那一对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我们换个地方逛?”魏庭低头问清桐,却发现她不知何时落下一行清泪,整个人紧紧地挽着他,自顾自地走着。
魏庭有点无措,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伸手去抹清桐脸上的泪,“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清桐只是摇头。
魏庭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这是清桐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可他却不知道她因何而哭。
她哭地无声无息,那眼泪犹如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魏庭的心上。他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她伏在他的胸前。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拥着,静静地站在这月凉如水的湖边。清桐双手环抱着魏庭,此刻她只想躲进他的怀里,汲取他怀抱的温暖。
大约过了一刻钟,清桐抬头对上魏庭的眼睛,她问他:“你说,人死了是不是真的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子?”
魏庭小的时候听奶奶提起过这个传说,那个时候的他将信将疑,渐渐长大,他则是一笑置之。直到几年前奶奶过世,他的小堂妹扯着他的裤子哭喊:“哥哥,哥哥,奶奶是不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你帮我找一找,哪一颗是奶奶。”原来,她也曾听过奶奶讲的这个动人的传说。那一年,魏庭17岁。魏庭被她纠缠着,只得随意指了指天上的一颗星星,“那就是奶奶。”然后他年仅6岁的小堂妹就笑了。可是他现在不可能像糊弄一个小女孩那样随便找个答案搪塞清桐。
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那只是人类编造出来的美丽传说,是感性的人们借以寄托思念的幻想。
“小的时候,我和我奶奶坐在老屋的院子里数着天上的星星。我奶奶跟我说那是死去的人的眼睛。”清桐见魏庭不回答,便絮絮地说着:“那个时候我还傻傻地跟她说,‘奶奶,如果你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我一定一眼就能把你找出来。’后来上了小学,我知道了那些星星是真实存在在银河系里的恒星,传说也只能是传说。可蓝朗走了以后
——蓝朗是我初中的同桌兼好友,她在我们初三那年跳楼自杀了。”魏庭虽然知道这个事情,但从清桐嘴里说出来,却分外得沉重,分外得压抑。
“她走了以后,我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高中的一个晚上,我独自一人走在学校的小道上。那天的天气很好,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斗,颗颗分明,仿佛近在眼前,就好像今晚的夜空。”
魏庭随清桐的这句话抬头,望见一望无垠的苍穹中挂着一轮圆月,远处缀满了星子,一闪一闪。
“我想起小时候奶奶讲的那个传说,眼泪不知怎么簌簌地落了下来。天上的星星这么多,我根本分不出哪一颗是她。刚刚在礼堂门口,遇见明晨曦,心里一阵涌动,我问他,你能找出哪一颗星星是蓝朗么?可是,他没有回答我。我想,是不是他也找不出来?”
魏庭特别心疼此刻怀里的清桐。虽然她在他面前活泼了不少,开朗了不少,可是一遇上明晨曦,她心里那些翻涌而上的痛苦回忆顷刻间便能将她吞没。那些回忆似海,她一步步地走进那暗蓝幽深的海里。每走一步,她都痛彻心扉,直到海水莫过她的头,直到她的眼泪和那深蓝融为一体。
魏庭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把她抱得更紧了。
秋日的夜晚,夜风拂在身上,带着中秋的寒意。清桐不知何时已在魏庭怀里睡着了。他低头看她,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她缓慢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他有想吻她的冲动。当魏庭的嘴贴上清桐的唇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嘴边传来一丝疼痛,魏庭才意识到她咬破了他的唇。
魏庭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尝到了血的咸腥味。
清桐挣开他的怀抱,起身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寝室了。”她主动伸手拉魏庭的手,牵着着他往前走。
魏庭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待走到路灯下的时候,他问她:“你刚刚为什么咬我?”语气中佯装出一丝愠怒。
清桐没有回头,她说:“我想让你记住这个夜晚,记住这个夜晚的我。”
她又突然停住,魏庭也赶忙紧急“刹车”。
“魏庭,你为什么喜欢我?”
“感觉吧。喜欢这种东西不好说,纯粹是一种感觉。”
“如果是刚刚那样的卓清桐,你不讨厌么?”
魏庭绕到她面前,看着她,“不管怎样,我喜欢的是卓清桐,是那个会拿李煜词‘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来介绍自己名字的卓清桐。”他看着她笑,她也抿嘴一笑。
“从今往后,你要把我的名字锁在你的心上,时刻不忘。”
“那如果老了得了老年痴呆怎么办?”
“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了我的名字。”
“那你会忘了我的名字么?”
“不会,清秋梧桐,永远不忘。”
清桐直视着魏庭的眼睛,“魏庭,你说你的嘴是不是糖做的,怎么这么甜?”
“你不是尝过么,草莓味的。”
“还有,还有,你的脸今天是不是刷了很多粉,怎么比以往的更厚了?”
“好啊。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加上下午的,我要一并讨回来。”说着,魏庭就双手哈气,去挠清桐的痒痒。清桐笑着求饶。
他们两个玩到忘了时间,玩到过了宿舍的门禁。曾缘的一个电话打来方才提醒了他们。
魏庭急急忙忙送清桐到宿舍门口,曾缘已经在那和宿管阿姨周旋了。过了一会儿,宿管阿姨骂骂咧咧地过来开了门,他们忙不迭地道歉。
“你们这些小情侣也不注意下时间。今天通融一次,下次再遇上,就上报到院里去。”
“知道了,阿姨,今天是我们不对。”魏庭忙对阿姨陪笑。看到清桐在楼梯间朝他挥手,魏庭才匆忙往寝室赶去。
他给陆川他们致电求救的时候,他们居然“嘿嘿”地笑着说“怎么不好好把握机会”,然后下了楼,给宿管大叔塞了包烟,魏庭才得以进去。
“我们刚刚想等你回来问你个事,谁知过了门禁,你都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小子和卓清桐密西密西去了。”说话的是叶朝阳。
“我可没你们想得那么猥琐——要问什么事啊?”
“就是今天主持的那个小学妹是外国语的吧?叫什么名字呀?”
“你说梁方舟?她是外国语大一的,貌似是S省考过来的。陆川你对她有意思?”
“长得漂亮的女生哪个男的不喜欢呀?赵麦麦是没机会了,就转移目标呗。”
“那个女生我不熟诶,她好像是她们院文艺部的干事,挺有才的一个女生,不过赵麦麦貌似对她不是很友好。”
“漂亮女生基本上都看对方不顺眼的。改天让卓清桐帮我引荐下?”
“她?你想都不用想了。”
“那让刘晓畅帮帮忙?”
“再说吧,我快累死了,先睡觉了。”魏庭说着就洗漱去了。
第二天下午,魏庭回家,在公车站遇到了刘晓畅。魏庭朝她笑笑:“好巧啊,你也这个时候回。”
刘晓畅诚实地回答道:“我是专门问的清桐。一个人回家太寂寞了,假装和你来个偶遇,路上也有人作伴。”
魏庭心里埋怨着清桐,表面上还是笑着对刘晓畅说:“那你现在倒不假装了。”
“我在你面前假装不起来。”
这个时候,公交车来了,一群人一哄而上。魏庭让刘晓畅先上车,自己紧随而上。车厢里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魏庭扶着手把,刘晓畅挨着他,只要车稍微一颠簸,他们便会撞到一起。他们挨得那么近,魏庭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窗外的景色从他眼前一一闪过。
刘晓畅站在魏庭旁边,相近的把手早已被占据,她只得靠挤着旁边的人来保持身体平衡。她没话找话:“清桐十一去哪呀?”清桐明明就和她一个寝室的,她居然还傻傻地去问魏庭。
“她在寝室。”魏庭居然还回答了。此刻,他就只觉得刘晓畅靠得很近很近,他都能闻到她头发上那股洗发水的清香。
“对哦。她十一一个人在寝室。”
“诶?不是曾缘陪着她么?”魏庭低头问晓畅。
“曾缘她和一群……”正说着,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刘晓畅整个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样,被“甩”到了魏庭身上。在那一刹那,她的手紧紧抓住了魏庭垂挂在一边的手臂。
“没事吧?”
“没。”
魏庭见她没地方可握,就提议道:“你可以抓我的衣服。”刘晓畅听话地抓着他的衣服。
过了十来个站以后,下去了很多人,魏庭顿觉轻松许多。他环顾了下四周,看到最后一排有一个座位,就戳了戳刘晓畅的肩膀,“后面有个位子,你要不要去坐?”
“不了,怪远的。”说着,她转了个身子,背对着车门。然后她看到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的林芯蕊正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她。她不得不和她打招呼。“刚人多都没看到你,去哪呀?”
“去逛街。你和魏庭回家?”林芯蕊记得魏庭。
“正好一路。”魏庭抢着回答道。
“哦。你们离家近上学就是好,随时可以回家--魏庭,上次主持得不错呀,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
其实魏庭跟她就只有过几次照面,说不上熟,这个林芯蕊倒是蛮自来熟的。“谬赞了。”
“哪里呀。下次有机会两个班再一起活动哈。快到站了,我先下了。”身为同班同学的刘晓畅完完全全被她忽略了。
待她下车后,刘晓畅就坐在空出来的那个位子上。魏庭见她嘴唇动了动,吐出来一个英文单词。
魏庭没记错的话,那个单词的拼写是B-I-T-C-H。他印象中的刘晓畅虽然专制了点,凶了点,但不至于像眼前这样在别人面前客客套套,背地里却骂人婊子。
不过,总有人,多多少少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