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离刚下了青鸟峰,就看到芷于站在路口处等他。
莫地,张云离的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温暖。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段,芷于对他关怀备至的日子。但是,很快,他便冷静下来。毕竟,芷于对于他而言,也只是一段往事而已。只是,曾经的一对恋人,一对有过关系的恋人,再相遇时,恐怕尴尬与旧情复燃是同时存在的。难免,心中依然会有某种情结。
“芷于,你一直等在这里啊?”
芷于点点头。
“师父让我找你带我去参加试练。”张云离表情平静,尽管他的内心,早已激动的如千万只蹦跶的小鸡。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装淡然。
师父?怎会?芷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为何云离如此容易地就成为了风蚀师叔的弟子,想自己,三次均未成功。
芷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道:“风蚀师叔给了你什么样的考验?”
张云离正打算将事情的原委告诉芷于,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会又一次伤害芷于。于是,他只简单地回答道:“他就问了我一个问题。”
“是为什么要来青月派学剑术么?”芷于问道。
“不错,你如何知道?”
“师叔他对任何想拜他为师的弟子,都是问的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心血来潮。”张云离恍然大悟。
“你是怎么回答师叔的?”
张云离沉默了。他实在无法将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话,当着芷于的面说出来。
芷于半晌没有等到答案,于是,她看了张云离一眼,回答道:“罢了。我懂。”
芷于并不介意张云离不告诉他答案,因为,她认定了这是风蚀师叔的意思。毕竟,靠她自己,永远也无法想到张云离会直接说出真实的理由。
芷于忽而地想到了过去的事情。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天,芷于按照一个月前与张云离的约定,来到秋蒲镇外的小石亭。她内心很是兴奋,因为张云离答应要娶她回家。
她清晨便到了小石亭,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那日落之时,方才见到张云离的身影。她守候一天的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兴奋地走上前,却看到张云离沮丧的脸色。
那是一段痛苦的对话。
芷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秋蒲镇。一个月之后,她回了青月派,那时候,她一心只想习好剑术。于是,在征得自己师父的同意后,她来到了青鸟峰。
见到风蚀之后,风蚀问她为何要来青月派习剑术。
芷于认真地回答了一堆大道理,比如,锄强扶弱,,救世济人,得道成仙等等。
风蚀听罢,摇摇头,让她回去了。
……
“芷于,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张云离看着发呆的芷于问道。
芷于回过神来,收拾好情绪,说道:“没什么。我们走罢。”
“现在要去哪里?”张云离好奇地问道。
“去弟子试练之地,烈火坛。”
“烈火坛?之前没听说过。”
“青月派大的很,有许多的地方,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熟知的。说到这里,顺便提示你一下,在你未熟悉这里环境之前,平日里切不可乱走,青月派有许多法阵机关,如果不小心碰到,就不好了。”
“好,谢谢你,芷于。”
“你我之间,何苦说这些。”
“我……”
“无妨,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有负担。”
张云离听罢,心里很不是滋味。芷于,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是芷于第二个男人。这样的关系,必然是尴尬的。如果说张云离不爱芷于,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很爱,爱到不离不弃,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其实,何必在意如此多呢,张云离安慰自己。
随后,张云离跟着芷于来到了烈火坛。烈火坛在禁地正西方,与禁地,有一桥之隔。当然,这座桥,不是短的,足足有七百七十七米长。桥下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为何要在这里建一个人工湖,怕就是与烈火坛有关了罢。毕竟,烈火坛是极其炎热之地。那么,那里有烈火么?不,没有。只有那腾腾热气。
芷于与张云离站在桥的这一头。
芷于指着烈火坛说道:“云离,你去罢。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能在烈火坛上坚持到明日清晨,就会看到烈火坛上唯一的植物火草藤,开出一朵冰花,你只需要把那冰花交到掌门那里就可以了。”
“哦。好。”张云离回答的很轻松。而芷于却很担心,烈火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根本就不知道,亦不明白,为何掌门要让她带云离来这里。烈火坛与禁地相同,平日里是不让弟子靠近的。看着那不断冒出的热气,她真怕张云离那少年身躯经不起这样的考验。但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恐怕只能祈祷云离不要有任何闪失了。
张云离谢过芷于之后,独自踏上了去往烈火坛的石桥。而芷于也迅速地离开了。尽管她想一直站在桥这头,看着张云离去桥的另一头,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还有许多要做,她已经没有时间再浪费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张云离走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空如也的情形,让他的心,也小小的失望了一把。
都说这烈火坛热浪袭人,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呢?张云离上了烈火坛之后,感叹道。罢了,这也是好事情。
张云离将这烈火坛逛了个遍,除了几块石头以及遍地的火草藤还有那不停冒出的热气,什么东西都没有。
无聊之下,张云离索性躺了下来。这火草藤躺着还很不错。荷叶般大小,交错密布,柔软厚重的草绿色叶子,像极了一床大棉被。
张云离躺在火草藤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并且一个梦也未做,或者做梦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他感觉到些许口渴,于是,摘了一片叶子,到湖中打了点水喝。湖水下肚,他这才发现,一天未吃东西,肚子还真有些饿。
在这半点食物都没有的烈火坛上,还真是痛苦。看着黑漆漆的湖面,张云离忽然地兴奋起来。
对呀!可以捉几条鱼啊,虽然自己未感到炎热,但是,这烈火坛是确确实实滚烫的啊。烤熟几条鱼,根本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张云离赶紧脱了外衣与鞋袜,下湖抓鱼去了。
这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原本就不是容易的,加上这少爷之身,抓鱼就完全成了神话了。不过,恰恰是这神话般的故事,往往能有别样的结局。
张云离虽然费了不少劲,但是,终归抓到了三条巴掌大的肥美鲫鱼。
他美美地抱着鱼上岸了,直接一剑刺破鱼肚,取出了内脏。剖开第一条鱼,他这才发现,鱼肚子里有好多鱼蛋。第二条,第三条,每一条肚子里都有满满的鱼蛋。
张云离平素里,十分喜爱这鱼蛋,可如今,当他亲自剖开这鱼肚,看到这些鱼子时,他忽而的有一种负罪感。他眼前忽然地出现无数条小鱼江中畅游的情形。
唉!他叹了口气,鱼啊鱼,小鱼啊小鱼,今日,对不住了。等他日我成为了这青月派弟子之后,我定然经常来喂你们食物。
张云离感叹完,将鱼内脏埋到了岸边的土里,把鱼洗了个干干净净。激动地将它们放到刚摘来喝水的叶子上,放到一旁烤着了。
很快,便闻到了一股香味,紧接着,又出现了半点糊味儿,张云离赶紧将叶子从地上拿起来。坐到湖边吃起来。
味道还不错,表皮糊了点,不过,总体香嫩,虽然少了佐料,但是,还是美味的不得了。
这一夜,美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