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宸回到清风居已是傍晚时分,瑾瑜做好了晚饭等着妻主的归来。可是饭菜已经热过一次,还未见妻主的身影,本该在此时送饭菜的芷蓝也不见,虽然妻主说过在这里是很安全的,但难免还是让瑾瑜有点担心,不时在门口张望着。
从筠看见太女君坐立难安,只能安慰:“太女君不必担心,殿下定是被事情耽误了。马上就会回来的。”同时这也是对自己说的。
“可是。。。。。。”瑾瑜还要说什么,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妻主”他高兴的跑过去迎接。
“瑜儿,我回来晚了。”和瑾瑜回到屋内,看见桌上还未动过的饭菜,知道瑜儿在等她一起用餐,一边责怪自己粗心忘了时间,一边心疼的摸着瑜儿的头,“傻瑜儿,菜都凉了,怎么不先吃呢?”
“我想和妻主一起,不行吗?”瑾瑜睁着无辜的大眼,望着妻主。
“行。瑜儿饿了吧,妻主喂你。”说着做在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喂自己的夫君表示歉意。
“妻主,我。。。我自己来。”由妻主喂饭被视为失了夫德,被旁人看见是很失大统的事,很多男子嫁人后却希望妻主因为自己失一次大统,表明妻主对自己的宠爱。瑾瑜从小被教育处处以妻主为天,这样失大统的事,他自然是不愿意让妻主做的。
“我喜欢喂自己的夫君吃饭。”煜宸坚持,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什么大统可以统统抛在脑后。
“妻主,从筠会笑话的。”对于妻主的吊儿郎当,他是见识过的,拗不过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汤应该好了,从筠这就去端来。”从筠很识趣的离开了。
“没人会看见了。”煜宸拉过瑾瑜做在自己腿上抱着她香了一口。
“妻主,你坏。”瑾瑜捂着羞红的脸,却掩不住幸福的甜蜜。
“瑜儿,在这里闷吗?”看见夫君笑的这么甜蜜,她忍不住责怪自己,想要给他更多。
“瑜儿一点也不觉得,能呆在妻主身边我很高兴。”这是瑾瑜发自内心的话语。
“瑜儿每天都做什么?”他的要求很少,这她是知道的。
“做糕点,看书。”突然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
“刚才我看见邪恶的魔男钻进你的身体里了。”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单纯如他这般,怎么会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呢,只是煜宸老喜欢逗他。
“啊!妻主不要吓我。”他害怕的往妻主怀里钻。
“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邪恶的念头让他有机可乘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起那本书。”瑾瑜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放,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瑜儿有看过什么书吗?”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
“就是那本春。。。。。。妻主,你又逗我。”看着他着急的解释,煜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煜宸抱着瑾瑜安静了下来。“瑜儿,要是能永远这样抱着你多好。”
“妻主,瑜儿会永远在您身边的。”许是感觉到妻主的安静,瑾瑜大胆的回抱着妻主,想给她以坚定的感觉。
“瑜儿,我带你去外面吧,我们可以找一处世外桃源,在那里安静的生活。”
“可是,妻主,您是太女啊。”太女是要当皇帝的人,能够这样说走就走吗?
“你告诉我,你是喜欢我还是太女?”难道自己的夫君舍不得这荣华富贵,煜宸不明白男人都是怎么想的。
“你和太女不都是一个人吗。”瑾瑜不明白妻主的意思。
“如果宫外是清贫的生活,宫中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你会选择那里?”煜宸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见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瑜儿不明白妻主的意思,但是妻主在哪瑜儿就在那。”虽然不知道妻主话里的意思,但他知道这辈子妻主便是他的家,他的主,他的根。
“我要出宫去,你会跟着我走吗。”她没有信心能够保夫君周全,但她更不愿夫君独自一人留在宫里
“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芷蓝,马车什么时候做好?”
“明日便可完工。”
“我要离开这里,芷蓝你可愿意跟着我?”再一次确定芷蓝的心意。
“芷蓝的主人永远是殿下。”坚定不移
“你不阻难我?”
“主人的命令不敢不从。”
“好,五天后我要离开这里,我、太女君、从筠,其他随行的人由你安排。”
“是。”欲言又止
“芷蓝,有何事,但说无妨。”
“殿下可知道江湖的险恶?”虽然说过主人的命令不敢不从,但还是对此次出行有些担忧,毕竟太女的身份不比别人。
“皇宫里都是看不见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过来了,江湖虽然险恶,但有你们在我身边,我还需要害怕吗。”这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到芷蓝手里,如果不是对此人相当信任,绝不会有如此言论。
“芷蓝定不辜负殿下的信任。”这信任让芷蓝不禁莞尔,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用何方法,定要护太女周全。
“冷泉、冰月呢?自从到了这里就没见到他们。”那天醒来后,二人便失了踪影,这次外出,自然而然的想到他们。
“他们在接受训练。”
“哦,我到很想看看他们训练的结果。你先去准备吧。”
“是。”
“妻主,您真要出去吗?”瑾瑜对外面的世界也很憧憬,以前在温府时就曾听见下人们谈论着江湖事,对那些新奇的事物有着本能的好奇,爹爹曾经告诉他,江湖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有的人进去便沉入湖底,有的人却能让湖水堆起千层浪,还有的人能在水面上行走独善其身。
“是。瑜儿怕吗?”
“不怕。”
“不管当不当这个皇帝我都得出去历练。”况且我身中剧毒,宫里已无药可医,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煜宸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她怕瑜儿会担心,善意的谎言有时也是必不可少的。
打定好主意,煜宸便张罗着出宫的事宜,只希望那一天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约定好的当天,煜宸和芷蓝商定子时出发,傍晚时分从筠借机离开海珠别院,在城外等候,太女和太女君由芷蓝从密道带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子时到来。
等待的时间都是漫长的,煜宸躺在床上,聆听外面的动静,瑾瑜握紧了拳头,焦急不安的躺在妻主的怀里。
“一切都会顺利的。”她伸手拍了拍夫君的手,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嗯。”听见妻主的话,瑾瑜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慢慢放松紧握的拳头,感觉从妻主手心传来的温暖。
“殿下。”屋外传来了芷蓝的声音,煜宸知道时间到了,赶紧起身,扶着夫君走了出来。一刻也没耽搁,跟着芷蓝来到树林深处。
“殿下,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还请殿下和太女君蒙上眼睛。”芷蓝递过来两条丝巾。
煜宸虽然不明白其用意,但她相信芷蓝,说不出缘由,直觉就这样告诉她。她接过丝巾替夫君系上,然后自己也系上,一只手牵着夫君,另一只手申了出去。芷蓝会意,牵着太女的手走进密道内。
不远处有两个人影,看着这一幕。
“擎苍,你真的就这样放他们出去了?”说话的人面露不安,紧紧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飞出去阻拦,此人正是温子然,太学殿院士温学院。
“不出去历练,以后怎么担起国家这个重担。”说话的语气很强硬,一看那表情,只恨自己没长一双翅膀飞出去,手里抓着的树枝生生被她折成两半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做一位母亲难,做一位心系天下苍生的母亲更难,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经历危险。
“你可真够忍心的,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放心,不会让你儿子受伤的。”
“你保证!”温子然突然收回目光,看着擎苍,一定要得到她的答案。
“这么担心,那你跟着去啊。”虽然自己也担心的很,还不忘揶揄挚友。
“要是能去,我早飞过去了。”温子然一下子泄了气
“子然,为了我,让你们一家受苦了。”好友的无奈,她怎不知,为她付出的一切,她不知该用什么来回报,作为一国的女帝,许多事并不会如想想般发展。
“别这么说,是我愿意的,谁叫我结识了一位皇帝知己呢。”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不知道,子夏现在在何处?我们姐妹三人很久没有一起聚聚了。”
“今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
“总有机会的。”
另外一边,芷蓝带着太女二人顺利的离开了别院,来到约定的地方。
“这里是城外?”
“是的。”
“海珠别院究竟是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别院。”密道,阵法,高手哪一样都不能把他和普通挂上边。
“现在还不能说,到了该说的时候芷蓝自然会告诉殿下。”
“好,我就等你的话,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煜宸向来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既然她不想说,总有理由,也不急于一时。
“定然不会。”
“瑜儿,累了吧,到马车里休息一下。”
“嗯。”
煜宸扶着瑾瑜来到马车旁,驾车的是冰月,冷泉随侍一旁,从筠站在另一边,三人同时行礼。
“免了,尽快离开吧。”
“是。”芷蓝和冷泉骑上马,从筠坐在马车外面的木板上,冰月摔着马鞭朝着京城的反方向驶去。
“从筠,到马车里来吧。”夜晚天气寒冷潮湿,男子身体较女人孱弱些,经不起折腾。
“殿下,我在外面就好。”
“男儿家身子弱,比不得女人,你不进来,我和太女君该没人照顾了。”
“是。”
从筠进来后,被马车里的装扮惊住了,刚看见这辆马车时,还以为殿下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弄了一个普通的马车,只是稍大了点,外观上再无其他特殊之处。因为是晚上,看的不太真切,马车里只是从窗户反射了一些淡淡的月光,就这一点月光也让从筠对马车内有了初步的印象。说它奢华,却未用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来装饰,说它简朴,却用了整张棉被铺在马车地板上(玄冥国是不生产棉花的,也没有制成棉被的工艺,一般也只是皇家和贵族的人能够使用,普通百姓连见也不曾见过。即使在棉花产地的玄德国也不是所有人都用的起的,只有贵族、官宦和富贵人家可以用),摸上去软绵绵的,躺在上面即使马车颠簸,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从筠为了不影响太女休息,选了一处角落坐下,靠在车壁上,车壁上也铺了一层棉被,定睛望向车后,似乎还有一些东西在车壁上挂着,看不太真切。
“今天太女君累坏了,身体的疲累加上心里一直紧绷着一根玄,一躺下就睡着了。从筠,你也休息吧,这两天怕是要一直赶路。”煜宸摸了摸瑾瑜熟睡的脸,给他提了提被子,“这个马车足够三个人睡,你也躺下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打了个哈欠,勉强把话说完了。
“殿下,您累了,早点歇息吧。”
“在外面叫我小姐。”说完便睡着了,从筠看着太女的方向,想象着她的睡脸,这么近看着太女还是第一次,他有些高兴,也有些落寞,这是太女,他高高在上的主人,除了尽心服侍外,再不敢有其他妄想,这一次,就这一次,让他贪婪一下,静静看着她。从筠就这么坐着,慢慢进入梦乡,在梦里,太女对着他笑,那笑容如碧波般清澈,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从筠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