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了,要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咯。”
这是在神药山脉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里的村民在吆喝。本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村民们都在忙着耕种,不过片刻功夫,已是黑云密布,雷声滚滚,狂风肆无忌惮的扬起黑色的泥土,整个小山村都弥漫在风暴的海洋里。豆大的雨点接踵而至,打在土地上,敲打出密密麻麻的小坑,只是瞬间,已经汇成涓涓溪流,进而变成瓢泼一片,向着山脉流去。
村民们还在庆幸跑得快,衣服不曾淋湿,躲在田舍下,大声交谈,笑语欢声,丝毫没有被这场雷雨的巨大威势所吓坏。或许生活在这里的村民对这种雷雨天气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没人注意的是,本来就不多的村民却少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臭大壮,竟然和二娃一起欺负我,让我放牛自己却偷懒,可我偏不。”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一边走着一边嘴里嘟囔着,还不时的用手去揪身边的荒草,然后使劲的扔掉,借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少年赌气地向前走着走着,任由身后的牛自己在漫山坡上悠闲地吃着肥美的青草。不料此时正好赶上天气突变。少年一看不好,天要下雨,不得不往回走,准备把牛牵回家。虽然心里及其不情愿,可是一想到牛丢了,大壮和二娃肯定被骂,本来他们被骂自己心里高兴还来不及的,可是他们每次一受气,倒霉的就是自己,奈何自己打不过他们二人,只能每次都被欺负。本来他在这村里就是没人管没人要的娃,连告状都找不到人。心里想着,往前走着。
可是这场雨来得太突兀了,又下的如此之大,少年连走路都走不稳了,更别说去牵牛,等踉跄地来到先前的荒坡上,透过雨幕看眼前的情景,哪里还有牛的踪影,怕是早就跑丢了。
少年这下慌了神,心想这次要被揍惨了。心里不觉戚戚然,知道怕是少不了一顿揍了,越想越气愤,使劲的踢打脚下被雨水冲刷着的泥土,暗叹老天不公。
雨越下越大,被雨冲刷过的土地甚是光滑。
“啊。。”一声惊呼,原来少年一心惦记着怎么应对大壮二胖,脚下没有踩实,顺着荒坡向下滚去。少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持续了好久,头蒙蒙的,终于昏了过去。
这场雨,来得快也去的快,天气很快要转晴了,土地因为是在山上不曾积水。山上的村民结束了雨中的唠嗑时光,继续上山准备耕种。大壮和二娃也没有受责备,原来牛因为雷声竟然慌不择路,误打误撞的跑了回来。被大壮和二娃看见,兴奋地牵住绳子拉了回来。只是二人有点好奇的是怎么没见到那个野小子。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直射到少年的脸上,此刻少年脸上竟然洋溢着笑容,慢慢的醒转来,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颗大树底下。少年只感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看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会说话的猴子,白色的老虎,长五彩毛的鸡,身上有鳞片的蛇,爬得很快的乌龟……
少年摇头笑了笑,觉得这个梦太荒诞了。站起身来,看到一身脏兮兮的小脸瞬间苦了下来。
望了望眼前,更苦恼的是,自己不认识这的路,竟然找不到回山村的路了。
少年慢慢的向前走着漫无目的,不过很快肚子就饿了,幻想着能在附近发现有什么野果子就好了。
正想着,抬头望去,竟然前面有颗梅子树,心中大喜,看来老天也有对我好的时候。于是屁颠屁颠的向前跑去,去摘树上的梅子。
奈何少年个子不高,只得爬上树去,伸手去摘梅子,本来梅子树枝干就很细,虽然少年身体较轻,可是还是承受不住少年的重量。咔嚓,一声,梅子树枝折了,少年一声惊呼从树上摔了下来。捂着屁丶股直叫“好痛呀,好痛呀。。”
等到疼痛有所缓解,少年不再揉屁丶股,准备去见身旁坠落的树枝上的梅子。小手慢慢的伸了过去。
“啊,有蛇。”少年本能的跳了起来,撒腿就往前跑,也不管身后的梅子了。
只见一条大约两米长的青蛇盘踞在先前梅子树枝坠落的地方,显然刚才树枝坠落惊扰了这青蛇的美梦,看到是一个野小子不知好歹,蛇头猛地向后,又向前一窜,照着少年屁丶股就是一顿追。
少年完全忘了饥饿,脚下生风,一个劲的跑,此前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实在是骇破了胆。
就这样一路飞奔,等少年累的停下来实在跑不动的时候,发现身后的蛇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少年一看蛇没了,不管其他,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不禁抬头向前望去,前面一个小茅草屋。
少年心想,莫不是前面就是山村,难道我又回来了,心里一阵兴奋。
忍着酸疼的腿,费了好一会才走到茅屋前,才发现此处并不是之前自己待过的小山村,并且此处也就只有这一处茅草屋。不禁心中茫然,我何时才能找回之前的小山村。虽然在村里整天受大壮二娃他们欺负,可是总好过在这没有饭吃的日子。
少年撇开心中的惆怅情绪,接连奔波,实在太累了,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慢慢走向茅草屋,希望这间茅草屋的主人能施舍给他一顿饭吃。
“有人在吗?屋子里有人吗?”少年接连问了两声不见有人回答,有点不解,这荒山野岭的,人去哪了?难道是个废弃的茅草屋。于是不再想,推门进入了茅草屋里。
“看样子是真的没有人啊。”少年自言自语,“能不能找到点吃的,我实在忍不住了。”
少年翻来找去,没有找到任何馒头饭菜之类的果腹之物,有的就只有几朵花,几棵草,还有一个酒壶,貌似还有点酒。
少年很是失望,看来这茅草屋里的主人离开了,要不怎么连一点饭食也没有。当下打量起这些花花草草。
”啊,真香啊。”也不知道是饿的味觉产生了变化,还是本来花草清香异常,少年只觉得闻着花草香竟然就觉得少了几分饥饿感。
少年闻着花草香味,竟然鬼使神差地揪下一片叶子塞到嘴里,发现甜美异常,纵然是香喷喷的饭菜也比不上这味道哩。此时,少年就像是穿越茫茫的沙漠途中遇见了甘甜的泉水,顾不得细细品味,开始狼吞虎咽,只感觉实在是香甜,已经忘了自己是在嚼食花草。顺便拿起一旁的酒壶,随手晃了晃,发现还有些酒,想来是主人走得匆忙,忘带了酒壶。少年已经吃的忘乎所以,仰起头,就把酒壶往嘴里塞,只觉得丝丝清流入喉,与以前大壮偷来的酒天差地别,这酒毫无灼热感。少年喝了一口不过瘾,双手晃了晃,抬起头又是一阵猛灌,越喝越上瘾,这酒香比花香更甚,更甜。虽说仰头猛喝,却不曾有一滴洒落外面。不一会喝了个精光,花草也所剩无几,吃的好痛快。
少年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准备就此赶路再去寻找回去的路,毕竟此处荒凉,主人已经离去。可是刚一抬步发现自己腿已经不听使唤,先前只觉得整个茅草屋子像是翻了个个,一阵晃悠,慢慢的越来越小,眼皮子也越来越沉,慢慢的少年没有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这次收获还算可以,没想到此处竟然有那虚天藤和幽冥圣草,算上这两种奇药,应该能炼一炉子宝丹咯。朗格里格朗,啦啦啦啦啦。”只见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哼着歌背个药篓子。兴冲冲地朝茅草屋走来。
刚进屋,老头发现地上趴着个少年,竟然还打着呼噜。老头子感觉有点好笑,哪里的野小子,莫不是迷了路,怎么在我这睡上了。
很快,老头子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貌似有自己酿的酒味,转过头一看,大惊失色,随后又心痛不已,自己辛苦采来炼丹的宝药竟然被这小子挥霍的吃掉了,只剩一些残渣。连忙提起酒壶查看,发现酒壶里空空如也,将酒壶倒置,连一滴也不曾滴落下来。
“呀呀呀,气死我了,这毛小子,谁家的,竟然把我老人家的宝贝祸坏个精光。”说着掂起这少年就往屋外拖去,扔在太阳底下。在此过程中少年貌似还在做着美梦,不曾感觉有什么不适,继续打着呼噜。
“是了,看来这小子降不了这酒力还有酒中含着的强大的药性精华,以及又吃了这么多宝药,如果不能及时的化去这些药力,怕是这小子要一睡不醒了。”老头子心里嘀咕着,还不忘手中动作,手掌翻飞,不断地拍打在少年身上,直到拍了九九八十一下,方才收手,仔细看去,老头子头上已经渗出了一丝丝汗。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少年醒来。发现身边有一个白胡子,白眉毛,此时脸色也有点白的老头子。吓了一跳,当下问道,“老头,难道你也迷路了。不过你运气实在不好,能吃的我都一已经吃光了,实在没有什么吃的了。”说完,还不忘冲老头笑了笑,怎么看怎么有点挑衅的味道。
“迷路你个大头鬼。”本来老头子心情就不好,这小子还取笑他,直接一记暴栗敲在了少年头上。
“啊,你这糟老头子,你迷路心情不好却赖在我头上,我和你拼了。”少年说着就要起身找老头子拼命,毕竟少年觉得在山村里,除了打不过大壮和二娃他们两个,其他的人他都敢去捉弄一番。今日竟然被一个迷路的糟老头子欺负成何体统。
老头子看这少年无法无天,心中愤慨,直接封住了少年的经脉。只见少年立马身子软了去,躺在地上,不能有所动作?。
少年发觉被老头子点了几下,竟然浑身没有了力气,心中大骇,这到底什么巫术,竟然能让我不能动弹。可是口中依然不服气的叫到,“糟老头子快放了我,否则,等我以后领大壮和二娃子来收拾你。”
老头子不耐烦了,直接又是一记暴栗打在少年头上,“野小子,你给我安分点。信不信我把你扔到野外喂野兽。”
少年一听这个顿时焉了,以前在山村的时候也怕野兽晚上都不敢出门,一直被大壮二娃他们笑话胆子小。
老头子看这小子不蹦跶了,开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野小子。”
“你耍老人家我。”老头子说着就要提起这小子往外丢。
“啊,别,老爷子,我真的叫野小子,我从小没名字,一出生时,父母就不在了,山村里的人都叫我野小子。”少年可怜兮兮地说道。
老头子看他说的不像假的,不仅有些同情他,于是说话也缓和了点。“既然这样,那山村你也别回去了,就跟我一起吧。我收你为徒可好”
少年一听这老头子肯收自己做徒弟,那岂不是以后还能吃到那些好吃的花草,好喝的美酒。反正自己在山村里也是没人要的娃,还被大壮二娃欺负,不如不回去了。当下急忙点头答应道,“好啊,是不是认你做了师傅,你就会教我巫术。”
“巫术?”老头子傻了眼,什么巫术,自己何时会巫术。
“就是随便点几下,我就没有力气了,像喝醉了一样。”少年看老头子不解的样子,于是开口说道。
老头子一听原来是这个,不禁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拜我为师,我定教你高深的武功。不过我警告你,一旦入了师门,不得反悔,如果反悔,我就不念旧情必会废你经脉,让你变为废人。”
少年听老头子这么说,虽然有点害怕,不过想想自己反正已经无家可归了,不反悔就是了。于是下跪拜道,“师傅。”
老头子一看这小子貌似屈服了,心里不禁得意,看我以后怎么整你小子。当下一本正经地道,“好徒儿,你我不必在意凡俗礼节。以后以师徒相称便是了。我年轻时闯荡江湖,曾用姓名刘一凡,你跟了我,日后就叫刘易风吧,也算有个名字。”
少年对“刘易风”这个名字颇为满意,心想总好过叫“野小子”吧。于是开心地向老头子说道,“恩,我有名字了,日后我就叫刘易风了。“说完,眨了眨眼睛又问道,“那个,师傅,晚饭我们吃什么?”
“。。。”老头子一阵嘴角抽搐,心里想着,我收这个徒弟到底是对还是错,是不是自己作孽。
岁月过迁,时光荏苒,转眼间,刘易风跟着师傅已经十年了。
想当初,刘易风吃了老头子好多宝药喝了好多美酒,浑身都是药性精华。经过老头子的疏通,竟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神性精华被刘易风慢慢的吸收,未曾浪费。老头子都不觉称奇,原以为自己作孽收了个野小子做徒弟,没想打被自己误打误撞收了个武学奇才。
不过老头子已经看透江湖险恶,人心薄凉,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徒弟再去趟这番浑水。这些年来他只教给刘易风一些简单的武功,更多的是传授他一些轻功身法,说是为了采药需要,就算遇到一些紧急情况被人追杀也能逃跑。
平日里,刘易风背着药篓跟随老头子采药,为老头子做饭。开始刘易风还有些埋怨,说是老头子小气,故意让他干脏活累活。可是又不敢反悔,怕老头子真的废了他的经脉赶出师门。可是后来就不再抱怨了,他知道老头子真心为他好。
刘易风仿佛对老头子的那些武学宝典入了迷,总是趁老头子云游它处,外出访友的时候,除了学习药王经,还偷偷地翻阅老头子的那些秘籍。有时被老头子发现免不了一顿唠叨。可是刘易风依然如醉如痴,一个人偷偷地练武。久而久之,竟然被他一个人摸索到了后天之境,这相当于世俗里面的高手了。
其实刘易风做的这些老头子都看在眼里,心想,或许他的一生本不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