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村老在王狼的陪同下来到议事堂前。
众人都起身迎接,大村老走到一处高台上,双手很有气势地往下一压,众人都安静下来。
“年关将至,今年的村里的收成也不好,主要原因是村子外面的收成不好,饥荒多,战乱多,百姓流离失所。为了渡过难关,我与王狼商量了,从今以后,每半月组织一次狩猎,以补充食物。凡是年满十四周岁的男子都得参加,按各人在狩猎中的收获多少分配过冬物品,如有不参加者,不分配过冬物品。下面由二村老王狼对人员进行分组。”
王狼站在高台下,比大村老矮了一大截,然而没有人敢因此而小看他。王狼以他那一贯阴鸷的眼睛,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见各人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便开始对人员进行安排。
被安排到一组的人都聚到一起,各自商量内部的分工合作。张松支起了耳朵,耐心地等待王狼报出自己的名字。前面一大串都是张松没有听过的名字,只是偶尔有几个熟悉的名字。
“老铁匠、翠花、郑公子、韩龙一组。”
听到这四人成了一组,张松极为惊讶,原来不是说自己是与老铁匠一组的吗?怎么变了呢?
还没有等张松有所反应,已经有人在表示不满了。
“翠花一个妇人为什么跟去啊?妇人去不吉利,不要她去!”
“对啊,她一个妇人掺和什么呀?”
“只会拖累我们,什么事也干不了。”
“……”
经人这么一嚷嚷,大家都议论起来。张松仔细听了,无一例外地都是反对翠花前往。而翠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老铁匠的身边,听见大家的议论,有些紧张,瑟瑟地躲在老铁匠的身后。
“安静!”大村老以他那一贯粗犷的大嗓门大声喝道,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大村老凶狠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是我的安排,有意见吗?”
众人都不敢再出声,只是仍有人脸上有些不满。见众人如此,大村老缓和了语气,说:“翠花跟我们去是负责在中途给我们烧点水,热一热青萍与四娘送过来的饭,否则,等青萍与四娘送饭过来,早就冻成冰块了。他娘的,你们不想吃热饭吗?”
众人都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傻。张松这才注意到翠花身旁放着一支铁锅,还有一包包裹着的物品。
见众人平静下来,王狼继续对人员进行安排。
……
“王玄、张松、疤脸、四秃子一组。”
张松心中一惊,分在这一组对自己可是非常不利,他回头望了老铁匠一眼,老铁匠也正好望过来,眼神里含有深深的担忧,张松略摇了摇头,就踮起脚找到了疤脸所在的位置,忙朝疤脸挤过去。走到跟前,张松才发现原来四秃子就是跟着老铁匠来的对自己抱有明显恶意的面相凶狠的男子。
见了张松,四秃子再次对他冷哼了一声。疤脸只说了一声,“到时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否则,后果自负!”就不再言语。
王玄拍了拍张松的肩膀,有几分得意地说:“你看,我们还是在一组吧。”
张松笑笑,没有说话,心却不由得一沉,四人中只有张松手持的是木棍,疤脸腰挎长刀,还背着弓箭,王玄手持长矛,也背着弓箭,而四秃子的武器是一柄很大的板斧。
略犹豫一下,张松问王玄:“村里的男子都出去了,那谁来守村子啊?如果有什么事怎么办?”
“不会有什么事情,村口还有七八个兄弟在守着,那关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再说了,村子外面的天下并不太平,比村子里更加混乱,官府自己都应接不暇,那有时间来管我们。”王玄嘴角的嘲弄更加明显地说。
村口是什么样子,张松只有大略的印象,毕竟只去过一次,那一次也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就被人赶走了。
“张松,张松。”大村老大声喊叫。
张松举起了手朝大村老示意,同时就了声“哎!”
大村老走过来,看了张松一眼,一把把张松手中的木棍夺去,扔在了一边,说:“狩猎,没有好的武器怎么行啊。”
说着就把自己身上挎着的长刀解下递给了张松,还给了张松一张弓与十支箭。
“狩猎的时候不要冲在前面,太危险,让疤脸与四秃子冲前面。疤脸你要保护好张松,他是第一次来狩猎,经验不足,千万不要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大村老叮嘱疤脸。
“是,遵命。”疤脸向大村老行礼。
待大村老离开后,四秃子鄙夷地看着张松道:“这也怕,那也怕,你狩什么猎,干脆回家是吃你娘的奶算了!”
周围的一听都笑了起来,脸上的嘲讽怎么也掩饰不住。张松脸色微沉,但是没有与四秃子争辩。
“好了,人员安排就这样,大家在狩猎时要相互帮助,同时各人都打起精神来,要十分小心,蒙坑猛兽多,很危险!”大村老吩咐道。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大村老大声问。
“准备好了。”
“怎么啦,朝食没吃吗?没有一点精神!再问一次,准备好了没有?”大村老恼怒地问。
“准备好了!”大家一齐大声地回答。
“出发!”大村老命令。众人便嘻嘻哈哈地往前走,张松这一组疤脸走在最前面,王玄与四秃子并排,张松一路上四处张望,心不在焉地跟在最后。
一刻钟后,队伍就到了横坑口,张松朝山上望了望,山上的灌木密密麻麻,藤蔓从灌木丛爬到了高大的树木上,再从高大的树木上垂下来,层层叠叠的,根本看不到人影。
二宝与石头正藏在某个地方吧?张松心里正想着,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注意点!要小心!”
张松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老铁匠,心里微微一热,便“嗯”了一声。
“如果是有什么不对,那你赶紧到我这边来。”老铁匠再次低声的叮嘱道。
“我知道了。”张松低声地说道,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时后面的翠花已经赶上来了,老铁匠也就放慢了脚步,神情仍有几分焦急,似乎对张松不以为然的态度有点心忧,但他知道两人之间裂痕已现,多说也无益,便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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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厨房里烟雾缭绕,厨娘正在烧火,顺便择菜,四娘则忙着煮麦饭。狗蛋呆头呆脑地坐在灶门前烤火,四娘与都觉得他有点傻傻的,做事情不够灵巧,在这厨房里帮不上忙,就让他歇着。
“哎哟,怎么烟雾缭绕的哎?这怎么看得清哪?还怎么做事呀?”
不用看,四娘听声音就知道是青萍来了,便说了声,“早啊,青萍。”
青萍依然是一袭长衣,手里挥着手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摇三摆的进了厨房。
“萍姨,萍姨,你来啦。”狗蛋不知怎么突然变得灵通起来,连忙端了个小凳子,巴结巴结地跑到了青萍面前。
“萍姨,你坐。”狗蛋十分殷勤地把凳子放在青萍面前,伸手拉了拉青萍的长衣。
“哎呀,你这小混蛋是谁呢?这么脏的手拉我的衣服,把我的新衣服都弄脏了,放开!”青草大声地呵斥着狗蛋,同时一脚把那脏兮兮的小凳子踢翻。
狗蛋吓得脸色发白,手脚无措地站在一边,孤苦无助的模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四娘笑着说:“这是翠花的儿子狗蛋,今天来厨房帮忙,翠花还特别交代他要听你的话呢,你却这样对他。”
青萍眼珠子一转,娇声说:“人家不知道嘛。”
转身对着狗蛋,青萍眼里还是有一丝丝的厌恶,她对厨娘说:“你怎么不安排他做事呢?”
“他做不好,他做不好。”厨娘憨厚地说,“我不喜欢他做事。”
“让他在这里坐着烤火吧。”四娘说。
“那不行,我们这里可不能养闲人。你做你的事,我来安排。”青萍想了想说,“嗯,那个什么,你到外面去,把那个井台用井水洗干净。”
四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厨娘憨厚地笑了笑,想要说什么,但不知为何,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狗蛋看了看三人一眼,怏怏而又怯怯地去了。
“这下就清净多了,省得他在厨房里,碍手碍脚又碍眼。”青萍找了张干净些的凳子,用手绢铺在上面坐下后说,“哎呀,要我做什么事情啊?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唉。”
四娘再次摇了摇头。
蒸好饭,正准备煮菜的时候,四娘已经是满头的汗,青萍坐在边上根本就不帮忙,还不如狗蛋,狗蛋还能做些事情。想起了狗蛋,四娘就喊了声“狗蛋。”
良久,狗蛋都没有回应。四娘有些奇怪:“他去哪了?”
青萍闻声说:“我去看看,这小混蛋不会偷懒去了吧。”说着就走出了厨房。
片刻之后,厨房外突然传来了青萍的一声尖叫,那声音就如刀子用力地划过了玻璃,令人惊悸不已。
四娘一听,忙跑了出去。
厨娘也跑出去,嘴里嘟囔:“妖精,不做事,还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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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的队伍已经进入到蒙坑深处了,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猛兽,无惊无险,各人之间都能相互帮助,因此狩猎的成效也颇高,收获很多。
疤脸果然秉承大村老的意思,让张松与王玄一起走在中间,对张松颇为照顾。
张松按下心中的疑问,一边提高警惕,用心狩猎,另一方面也在暗中观察四周,了解地形与二宝与石头的所在。
正午时分,大村老传下了命令,大家在横背休息,等待青萍与四娘送饭过来。
翠花这个时候取出了锅和一些肉干、菜干,开始烧水为大家煮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