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张松发现自己正与四五十名同龄少年坐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房间四四方方,前后各有一扇门,两边各有两个大的窗户,光线照进房间,整个房间敞亮无比。
房间正前方的一张四方形桌子摆满了各色透明的神奇器皿,一名美丽的女子正在向少年们讲述。
张松双手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前方,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美丽女子的讲解,生怕会漏过一个字。
这时,坐在他后面的张流用手推了推张松,张松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什么事?认真听讲,正在上课呢。”
张流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张松,张松用手接过,趁美丽女子不注意时,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处女进洞房——打一歌曲名”。
张松看了一眼就说了声“无聊”,不再理睬。
张流一听,很不服气,说道:“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学习比我好就是了。”
说完,张流用力地踢了一下张松的凳子,张松“砰”地一声就摔倒在地。
“张松,你干什么?不想听就出去!”
“老师,张流踢我的凳子。”张松从地上爬起来,“他还给我传递纸条。”
“什么纸条,给我看看。”美丽的女老师走过来。
接过张递给的纸条看后,美丽的女老师指着门外对张流说:“到外面去站着,放学后让家长过来。”
张流狠狠地瞪了张松一眼,就朝门外走去,乖乖地站在了门外。
……
“咣当”那人把铁棒扔在了一边,右手从身后慢慢地掏出了一支手枪,冰冷的枪口顶着张松的额头,阴冷地说道:“再见了,老朋友!”
张松突然全身的汗毛倒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不要!”
“砰”枪响了。
张松四肢猛地用力一挣,从床上猛地坐起来,醒了过来,前胸后背全都是冷汗,脑袋嗡嗡直响。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在同一情景下被人枪杀,张松醒来后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栗不已,心头的恐惧依然无法自抑,只是这次平静下来的时间比上一次从梦中醒来后平静下来的时间要略短一些。
山洞里一片寂静,四娘仍在熟睡,只是睡得并不安稳,不时地转身。洞里依然黑暗,月光已经不知何时从门缝里悄悄地溜走了,黑暗比刚睡时更浓郁。
张松静静地坐着,他仔细地回想了梦里的一切,最后确认,这绝不是自己的经历,只是不知道,这个梦会不会像以前的梦一样,让自己觉得是亲身经历呢?思索良久,张松全身都冰冷,他哆嗦了一下,就忙钻到被窝里去了。
在被窝里翻了好几个身,张松还是睡不着,他又想起了美丽女老师的讲解。
“①溶解,将粗盐放入盛有水的烧杯中,然后不断搅拌直到粗盐溶解完毕为止;②过滤,让粗盐水通过滤纸,以过滤粗盐水,这是做实验,如果条件不好的话,也可以用布或者其他物品代替滤纸,过滤后就得到澄清的滤液,而杂质要扔掉;③蒸发,把滤液倒入蒸发皿,把蒸发皿放在铁架台铁圈上加热,同时用玻璃棒不断搅拌滤液,待蒸发皿中出现较多固体时,停止加热,利用余热将滤液蒸干。”
实验的演示过程也清晰地留在了张松的脑海里。
杂质对人体有害,在食用前必须去除这些杂质,这是美丽女老师所强调的,张松隐隐意识到前天二宝吃盐吃坏了肚子,是盐里含有杂质的原因,心中便有了定计。
“松儿,快跑!”四娘焦急万分地的声音,惊雷般地划破了山洞里的寂静。
张松猛吃了一惊,正要起身,四娘又没有了声音。
正当张松要询问时,四娘又翻了身,嘴里咕噜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张松放下了心,知道是母亲刚刚是在说梦话。
躺在床上的张松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想起了老铁匠,想起了母亲的交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翻来覆去好久才又睡着了。
次日,张松是被四娘叫醒的,梳洗完毕后,四娘已经做好了饭。
在张松吃饭时,四娘忙着为张松收拾包裹,她把张松的所有换洗衣物都装在包裹里面,衣物也就是几件麻衣和一双草鞋,接着四娘又把家中所有的肉干及老铁匠送的弓箭另行用破布包好,用藤条将其与衣物捆在一起。旁边还放着两个陶罐,这是张松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四娘在山洞里忙来忙去地准备着,脚步那么匆匆,额头上的汗迹隐约可见,苍白的脸庞上因为忙碌而出现了异样的红色,但并未因为红色的出现而显出喜悦来,紧抿的嘴唇与板着的面孔,让四娘的神情现出的是紧张与不安。
“母亲,你别急,时间还早。”
“我不急,你快点吃呗,要吃饱饭,不要饿着了自己。母亲不在身边的时候要自己警醒一点。”四娘扭过头,勉强笑着对张松说,那笑容在苍白而透着异样红的面孔上显露,很是惨淡。
回过头来时,四娘不小心把桌上的一个木碗撞倒在地,她急忙弯腰把木碗拾起来,放在桌子上,放了好几次才把木碗放稳。
“母亲,我已经吃饱了。你去吃。”
“母亲等会再吃,既然吃饱了,那你现在就出发吧。”母亲吹灭了山洞里的火把,打开了山洞的门。
张松背着用箩筐装着的包裹,临走时,向四娘道别,四娘正好用手在擦眼角,她笑笑低声地说:“去吧。记住我的话。”
张松抬起右脚,缓缓地跨过山洞门,回过头来,正好迎上的四娘的目光,那目光中有不舍,有鼓励,更有温情,张松声音低落地说:“母亲,我走了。”
四娘没有说话,挥了挥手,张松跨出了山洞门,踏上了去往二宝与石头藏身之处的路。
走了十几步后,张松回头看见四娘原本站立得笔直的身躯斜斜地倚靠在山洞门上。
走到拐角处时,山洞门前只是模糊的一片,那模糊的一片中,模糊中四娘蜷缩在山洞门脚处,张松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就掉了下来。
张松抬起头,前方的天下模糊成了一团黑暗,天与地胶着,根本分不清。头顶上只有最北边的那颗星星还在闪着一丝亮光。
天地渐渐地朦胧,高山与山谷慢慢地有了轮廓,万物都静立不动,只有张松一个人在高山脚下,踽踽独行。
除了在发现盐矿的地方稍作停留外,张松一路急赶。到达昨日与二宝、石头约定的地点时,东方才出现微微的亮光。
站在一棵大树背后,张松探出头来,察看四周。片刻,张松学了两声布谷鸟的叫声,这叫声在这万籁无声的山谷中分外刺耳
张松提心吊胆的时间并不长,就从对面的山坡上传来了布谷鸟的回应声。张松再叫了两声,就走出了树林,对面的山坡上也转出人来,三人见面又相互打了对方肩膀一拳。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在这里?”
“怕你发生意外,就在这里等你,我与二宝决定如果太阳照到了山谷你还没有过来,我们就去村里找你。”
张松上前用力地抱了抱二宝与石头,问:“你们找好了藏身之地没有?”
“没有,昨天你走后,我们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这周围就只有这个山洞是最佳的藏身之处了。”
“我与石头就等你过来商量,离此处二里地远的地方有处地方,搭个棚子弄发好了也能存身,不知要不要去那里?”
“去吧,这里毕竟不安全。”
二宝与石头找的地方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坡顶高出其他地方许多,重要的是坡顶有一处宽且深的凹槽,可以容下四五个人。
“这里可以,很好的一个地方。”张松赞扬。
三人一齐动手,砍木头,割茅草,搬石头,忙碌了整个上午,才搭建好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能遮风避雨。考虑到野外猛兽多,三人还特意将棚子顶多用木头,搭建得结结实实的,人踩在上面都不会掉下来,还扎了个结实的木门,以防野兽从前面袭击。
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张松在棚子门口生起了一堆火,将从家里带来的两个陶罐取出,按照昨晚梦里的情景开始提炼粗盐。
二宝与石头围在张松的身旁,看着张松一脸严肃认真而又谨慎无比,就知道张松又在做重要的事情。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到了张松。
张松时不时地吩咐二宝与石头递水,烧火,折叠麻布等。
当洁白的盐粒析出在陶罐里时,张松心情激动万分,梦里的美丽女老师的讲解居然是真的!看着没有提炼的青白色的粗盐与提炼后洁白的盐,张松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梦里。
旁边的二宝与石头更是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望着张松和那洁白的盐。良久,二宝颤抖着手,伸出一根食指在陶罐里沾了一下,放入嘴里,刹那间他的眼睛就睁得圆滚滚的,马上又用手沾了一下。
石头一见也用手沾了放嘴里,瞬间大喊:“好盐。”
张松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他只是想重新演示这个提炼过程,最重要的是印证梦境的真实性,但以二宝和石头的表现,难道这提炼后的盐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张松也沾了一点盐放入了口中,这一尝,他才明白二宝与石头为何如此失态。粗盐有一股涩涩的味道,而这种提炼后的盐只有纯咸味。
“这是?”石头小心地问张松。
张松笑着回答:“这是提炼后的盐,吃这种盐,再多也不会肚子不舒服了。”
“真的?那就太好了。”二宝与石头齐声道,两人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