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动作迅速地把书生主仆扛走了,李恒和姚敦臸陪着姚心萝在门口等姚静香几个,过了一会,她们就出来了。
“二弟!”张氏没想到会有这里看到李恒,有点意外。她是堂嫂,男女又有别,与李恒接触不多,不过这位堂弟性格清冷、孤僻,沉默寡言、不喜女色,难以接近的传言,她有所耳闻,没想到他会和姚家的二少爷相谈甚欢。
“大嫂。”李恒淡淡地道。
“你们是不是都抽到签了?”姚敦臸笑问道。
“是,都抽到了。”姚静香笑道。
“一起去大殿外找师父解签。”姚敦臸道。
众人结伴去找师父解签,站在解签桌前,众女相互推让,论年龄,张氏为长;论身份,姚心萝为尊。
“阿弥陀佛,就请这位施主先解吧。”师父把双手伸向了姚心萝,打破了僵局。
“有劳师父了。”姚心萝把签条交给师父,双手合十为礼。
师父打开签条,“阿弥陀佛,老衲依签直言,施主求得无忧自在尊者的顺签,顺,顺天之意;顺,顺意而为。尊者勤于读教,佛理通达,三味耶通达明了、进退无碍,远离世俗忧愁与烦恼,心性清净无垢染。施主眉清目秀,优雅尊贵,得上苍庇佑。高帆游大海,忽遇打头风。幸得同胞护,平安又平稳。施主,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宽容处事,友善待人;必会一世无忧,富贵绵长。”
姚敦臸灿然一笑,他的妹妹肯定会一世无忧,富贵绵长。
“谢师父赠言。”姚心萝有礼地道。
“阿弥陀佛。”师父含笑回礼。
接着师父为张氏解签,“阿弥陀佛,老衲依签直言,施主求得无作慧善尊者的顺签,无作有三:一名身无作,二名口无作,三名心无作。施主,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天分外明。施主,谨记不要固执己见、独断专行,须知言多必失。若能行多于言,必能逢凶化吉,事事顺畅。”
张氏笑道:“谢师父提点。”
“阿弥陀佛。”师父回礼。
几位姑娘谦让了一下,师父为樊柔解签,“阿弥陀佛,老衲依签直言,施主求得佛陀难提尊者的逆签。”
签条有三种,顺签、逆签和中平签。樊柔一听抽到是逆签,脸色微变,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施主,莫俱波涛海洋深,莫畏坎坷路难行。风漾柳枝无气力,淡时月影未分明。施主,花放随风,水流叶落,请君但看媚笑者,腹剑口蜜更伤人。施主行事要提防小人,一切必能逢凶化吉。”
“谢师父提点。”樊柔垂睑道。
师父一一为其他人解签,今年已经过了将近一半,问得是下半年的流年运程,师父虽说是依签直言,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是口中留德,多是好话和告诫。
付了解签的银子,众人去了讲经堂,李老夫人是虔诚的信徒,特意请了主持大师讲经,还邀请姚家的人去听,韩氏没有推却,欣然答应。姚敦臸和李恒送姚心萝进了讲经堂,转身离去,他们要去审那个书生。
“想不到二弟会和姚二少一见如故,这结伴不知道要去哪呢?”张氏拿着帕子半掩着嘴道。
姚心萝微皱了下眉,这话听着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姚李两家是通家之好,他们并非是第一次见面,大少奶奶嫁进李家时间不长,不知道这事,到也不奇怪。”韩氏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氏尴尬地笑了笑,讪然退开。
樊柔见姚敦方进来了,微微垂首,脸颊染红,唇角带笑。
姚敦方看了看樊柔,立刻移开目光,嘴角上扬。
等李老夫人来了后,主持大师也从禅室里出来,请众人坐下道:“世间无所畏惧,唯不善永存阿赖耶识里,永远不会磨来。十善业道经里的十善已经十种善的行为。善的行为,就是良好的行为,不损害他人的生命……”
《十善业道经》不长,只有二千三四百个字,不过主持大师讲了足足一个时辰。
听完经,也到了该回城的时间。
“婶母请先上马车。”韩氏谦让道。
李老夫人笑道:“那老婆子就不客气,先行一步了。”
定远侯府的人依次上车、上马,李恒和李悦先后回头,一个的目光落在姚心萝身上,一个看的是樊柔。
韩氏不会再礼让樊太太,矜持对樊太太微微颔首,带着姚心萝上了马车。王氏对樊太太笑笑,道:“齐妹妹,那我就先走了。”
“王姐姐,慢走。”樊太太笑道。
姚心萝上了马车,歪倒在韩氏怀里,杏眼半阖。韩氏伸手搂着她,“没有小睡,这会子犯困了?”
姚心萝掩嘴打了个呵欠,“娘,我觉得那位樊太太好像并不是偶然遇到的,她好像是跟三婶婶约好的。”
“小机灵。”韩氏承认姚心萝猜对了。
姚心萝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睁开双眼,“娘,那位樊姑娘不会是要做我三嫂嫂吧?”
“你这孩子,困了就乖乖睡觉,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韩氏已否定了樊家,也就不愿多谈。
姚心萝噘噘嘴,听话的没有追问,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姚静甜在跟王氏说樊柔求取罗汉签的事,“樊姑娘抽到了逆签,大师让她提防小人,才能逢凶化吉。”
“抽到了逆签啊。”王氏半眯着眼,靠在冰锦缎枕上。
“大师说樊姑娘抽到逆签时,她就很难过,险些哭出来。”姚静甜目带询问地看了眼拽她衣角姚静香。
姚静香回了姚静甜一个白眼,这人真是的,拽都拽不住。
王氏听了这话,更加坚定听韩氏的话,不与樊家结亲。而落在梁国公府后面的樊家的马车上,樊柔靠在樊太太身旁,道:“娘,姚家的姑娘,和蔼可亲,很照顾女儿呢。”
樊太太满脸笑容,搂紧她,道:“她们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若这门亲事能成,我的乖女儿日后可就享福了。”
“娘。”樊柔羞红了脸,把头埋进了母亲怀里。虽然那支逆签,给她留下些许的阴影,但她对未来还是充满了期待。
樊太太轻轻拍着她的背,要是能顺利攀上梁国公府这棵大树,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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