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宴后,姚心萝除了回娘家就是进宫看罗太后,至于定远侯府,她以养胎为由,拒绝上门。
姚心萝又让人把即将做族长夫人的邵氏,叫进了郡主府,“宑三婶,有些事,我现在不好明确蛵你说,你回去告诉宑叔,开祠堂,给潘氏母子上族谱的事,必须延后。”
邵氏爽快地应道:“是,我回去一定转告他。”不管他们谁斗赢了都没关系,反正听姚心萝这个郡主,怎么都不为过。若是梁国公府倒了,姚心萝被褫夺了封号,那时候再靠回侯府也不晚。
五月底,姚训铮夫妻回京,他们是随梁珏一起回来的,略显狼狈,他们带回来庆王的许多罪证,以及庆王举兵造反的消息。这样一来,弹劾梁国公府的折子,立刻就没了。
六月初一,姚允妩出嫁。姚静香、姚心萝和姚静甜都是挺着肚子来送嫁。姚允姝生了长子后,再未开怀,但路进没有因此纳妾,由此可见姚训锶为女儿选得夫婿还是很不错的。
高琴雅恰好回京,带着她的丈夫和儿女来了。祝爱莲在守孝,邱恬予已和离归宗,要避忌,都没有来。
次日早朝,圣上下旨要李宪领兵去平叛。可是李宪十几年没打过战,让他去带兵打战,这战还打得赢吗?
姚心萝对此感到疑惑,问李恒道:“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朝中不养闲兵闲将,他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就该领兵打战。”李恒挑起姚心萝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
“可这战,他打得赢吗?”姚心萝蹙眉问道。
“万岁爷会希望他打输。”李恒勾唇笑道。
姚心萝呆怔了一下,道:“可这也太冒险了吧,万一庆王的反军,一直杀入京都,怎么办?”
“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万岁爷胸有成竹。”李恒笑道。
“不管了,只要你不出征就好。”姚心萝搂住李恒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
李恒笑轻轻拍拍她的背,上一次她怀孕,他不在她身边,这次她怀孕,他必须留在她的身边陪伴她。
李宪已确定是这次平叛大军的主帅,要想带着李怿一起去捞战功,可潘氏不同意,哭闹不休,搂着李怿不撒手,“怿儿是要走科举的,他怎么能上战场打战?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一个损伤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老爷您不能这样啊。”
“你这妇人,见识短,怿儿明显就不是读书的料,想靠科举走仕途,根本不可能。”李宪耐着性子道。
“怿儿不是书读得不好,是因为没有好先生教他,鄂多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名师,耽误了怿儿。只要在京都找到名师,好好教怿儿,他一定可以高中状元的。”潘氏做为母亲,对儿子有着迷之一般的自信。
“怿儿,你自己说,你跟不跟爹去?”李宪皱眉问道。
李怿犹豫了一下,道:“爹,我跟您去。”
“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让你走,你要走,我就死给你看。”潘氏搂紧李怿,哭得满脸泪水。
李怿求救地看着李宪,对上战场,他是有点发憷。
“蠢妇愚子。”李宪骂了句,拂袖而去。
次日下午,传来了万春郡君病逝的消息。庆王造反已成事实,做为他的女儿万春郡君没有能力逃走,那么除了死,她别无选择。
因为庆王的关系,人人避忌,万春郡君的葬礼,冷冷清清,摆放了五天,就出殡了,没有人敢摆路祭。
六月初七,李宪率兵离京,李怿被潘氏留下了,最终没能跟去捞战功。此事传到姚心萝耳朵里,姚心萝勾唇笑了笑,道:“不必去管他们,左右与我们无关,不用操那份闲心。”
李老夫人是忧心不已,长子头回出征,就伤重失忆,十几年未曾归家,这第二回出征,但愿不要出什么问题。李老夫人左思右想,心里难安,决定去求菩萨保佑,打发人来告知姚心萝,让她和李恒六月十二日,去广济寺进香求佛。
“知道了。”姚心萝抚摸着肚子,眸底一片清冷,她还记得去年,李老夫人担心马车颠簸,不让她和祝爱莲跟着去寺里上香,那时候她以为李老夫人是真得关心她,现在看来不尽然,李老夫人担心的只是祝爱莲,她不过是搭头。李恒还真是可怜,祖父、祖母和父亲都没有一个是真心对他的。
傍晚,李恒从兵部回来,就看到姚心萝捧着肚子,坐在榻上,一脸地愁眉苦脸。
“心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恒着急地问道。
“老夫人让人传话,说后天去广济寺进香,我这大着个肚子,我怕出什么意外。”姚心萝苦恼地道。
“我明天去跟祖母说一声,我们不去。”李恒脸色微沉地道。
“老夫人会生气的,还是别去说了,我还撑得住。”姚心萝轻叹了口气,侧身躺在引枕上。
“她生气就生气。”李恒恼火地道。明知姚心萝怀着身孕,还要折腾她去寺里,实在是太过份了。
姚心萝眸中闪过一抹歉意,这件事她要解决很容易,进宫避开就可以了,但她非要让李恒出面的原因,一是不愿白受委屈,再就是让李恒认清李老夫人的嘴脸,免得因李老夫人,对定远侯爷府还保留着一丝情意。
为了这份歉意,姚心萝主动贡献出她的五指姑娘,帮李恒疏解了一次。完事后,李恒细心地为她清洗了手,在她唇上亲了亲,道:“心儿辛苦你了。”
姚心萝有些疲惫,躺在床上,笑了笑。
第二天的中午,李恒抽空回了趟定远侯府,进门遇到了李怿。李怿看到他,眉头皱了皱,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恒眸色微凝,道:“有事。”
“有什么事?”李怿追问道。
李恒不再理会他,大步往里走,李怿赶紧跟了上去。
“二爷,你回来了。”元嬷嬷听到通报,迎了出来。
李恒颔首,问道:“祖母有没有起来?”
“起来了起来了,正和太太、芩姑娘在说话。”元嬷嬷笑着撩开门帘子,请李恒进去,李怿也跟着进去了。
李老夫人看李恒进来,笑问道:“恒哥儿,你怎么回来了?”
“明日,我衙门有事,不能去寺里,郡主有身孕,也不能去。”李恒直接道。
李老夫人还没说话,潘氏抢先道:“恒哥儿,明天是去寺里给你父亲祈福,你怎么能不去呢?郡主怀孕都满三个月了,都稳妥了,怎么就不能去寺?你们也不太孝了。”
李子芩在旁边死命拽她衣袖,想阻止她说话,可潘氏丝毫不理会。
潘氏说完了,李恒并不接话,只是看着李老夫人,“祖母,要说的,我都说了,我先走了。”
“恒哥儿。”李老夫人喊道。
李恒停下脚步,转身问道:“祖母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老夫人道:“你回去跟你媳妇说一声,不是祖母要折腾她,祖母是忘了她怀有身孕了。”
元嬷嬷一脸绝望地看着李老夫人,这话她还不如不说。
李恒脸色愈加地阴沉了下去,姚心萝怀孕三个月,她居然会忘了,这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李恒心寒如冰,疾步离开了定远侯府,李老夫人说话,他是不会告诉姚心萝的,只道:“老夫人同意我们不去了。”
姚心萝笑盈盈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以示奖励。李恒顺势加深了这个吻,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身上汲取温暖。
过了几日,韩氏过来看姚心萝,母女俩坐在榻上说话,淇儿拿着沾着清水的毛笔,在地上、家具上到处乱涂乱画。
韩氏笑道:“这丫头到是随了她二舅的性子。”
“二哥小时候原来这么闹腾的啊?现在可看不出来了。”姚心萝笑道。
“你们兄妹四个,你大哥是最好带的,不爱哭闹;你二哥就自诩是才子,打小呢,就爱拿着毛笔,四处在墙上提字;你四哥是最难带的,刚会爬,就到处乱爬,一错眼,就不知道爬那去了。三四岁时,他也不知道跟谁学会了爬树,他跟只猴子似的,一下就爬上去了,有回爬高了,下不来,在树上抱着树枝,哇哇大哭。”韩氏说起三个儿子,滔滔不绝。
“哪我呢?”姚心萝笑问道。
韩氏笑道:“你呀,很乖,就是有点娇气,特别爱干净。”
母女俩正说着话,婢女进来禀报道:“夫人,侯府那边的大太太过来了。”
姚心萝微皱了下眉,潘氏过来要做什么?
“囡囡别怕,娘陪你去见她。”韩氏起身道。
姚心萝换了身衣裳,和韩氏一起去前面见潘氏。潘氏坐在厅里喝着茶,就见姚心萝和一个打扮贵气的妇人走了进来。
“郡主,这位是谁?”潘氏直接问道。
姚心萝笑道:“这是我娘家母亲。”
潘氏抚掌道:“这是太巧,我就是有事要找亲家母。”
韩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在椅子上坐下,淡笑问道:“不知道李大太太,找我何事?”
潘氏笑道:“我是为了我家怿哥儿来的,我家怿儿书读得可好,但就是遇到不良师,听老夫人说起了亲家公,我就想着把怿哥儿托付给亲家公,请亲家公好好教导一下我们怿哥儿。等我们怿哥儿得中状元,亲家公也是面上有光,我们怿哥儿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亲家公亲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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