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在家里陪了姚心萝一天,又离城去兵营了,这次姚心萝没有第一次离别那么难受了,还抽空回了趟娘家。
“囡囡,过几天就是你生辰,打算怎么过?”韩氏摸着她的小脸问道。
“让冬枝给我煮碗长寿面给我吃。”姚心萝没指望在婆家能过得像娘家一样。
韩氏轻叹了口气,“那天你回来,娘替你过生辰。”
“不用了,娘,我今天才回来,过几天又回来,不太合适。”姚心萝毕竟已嫁出去了,要顾虑到婆家的人。
“所以说你孩子,做事都不动脑子的,你今天回来做什么?你不会等初八才回来啊。”韩氏恼火地道。
“呜,人家想娘了嘛,就回来了啊,娘就不想囡囡吗?”姚心萝滚进韩氏的怀里,不依地撒娇道。
“没良心的小囡囡。”韩氏在她在背上轻拍了两下,“娘想儿流水长,儿想娘扁担长。”
“原来还有扁担那么长啊,我还以为娘要说,只有筷子那么长呢。”姚心萝涎脸笑道。
母女俩正说着话,洪寿家的进来了,道:“夫人,邱表姑娘的陪房妈妈过来了。”
“让她进来。”韩氏淡淡地道。
邱恬予的陪房妈妈是来报喜的。
韩氏看赏,打发她离开,搂过姚心萝问道:“囡囡啊,生产凶险万分,你年纪还小,不着急怀孩子,知道吗?”
“知道,世子也是这么说的。”姚心萝红着脸道。
“就是不知道恒哥儿什么时候出征?他一出征,一两年不能回来,这怀孩子的事,就要往后拖。”韩氏是左右为难。既担心女儿年轻小,身子没完全产开,生孩子时艰难;又担心女儿年纪大,怀孩子不容易。
“娘,这事顺其自然吧。”姚心萝并不是太担心,她和李恒在一起时十分亲密,只要用那些易孕的姿势,相信很快就会怀上孩子的。
中午,三个嫂嫂和梅香雪也过来了,陪姚心萝一起吃饭,饭后,梅香雪与姚心萝说闲话,“黎师兄家里,把黎师兄的未婚妻送到京都来了。”
“黎师兄何时订的亲?”姚心萝未出嫁之前,还去过一趟雅筑居,没听黎若澜提起。
梅香雪掩嘴笑道:“黎师兄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订的亲。”
“怎么会呢?”姚心萝讶然问道。六礼的前五礼,男子都可以不露面,但若是不知情,到时候谁去亲迎?
“他父母没问他意思,就帮他订了这门亲事,还把人送过来,让他们完婚,你说是不是好过份的?”梅香雪撇嘴道。
“黎师兄打算怎么做?”姚心萝蹙眉问道。
梅香雪叹气道:“黎师兄本来是打算让人把那姑娘送回去的,可姑娘上吊,说生是师兄的人,死是师兄的鬼。”
姚心萝惊了一下,忙问道:“那姑娘怎么样了?”
“没死,用那么一扯就断的东西上吊,能被吊死才怪了,她根本就不想死,吓唬人呢。”梅香雪鄙夷地道。
“那现在呢?”姚心萝问道。
“师兄把人丢给那姑娘的姐姐,出京去做生意了,他说了,他是不认这门亲事的。”梅香雪道。
“这事也忒胡闹了。”姚心萝摇头道。
“可不是,忒胡闹了。”梅香雪赞同地道。
“我听世子说,秋表哥会回来过年。”姚心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梅香雪。
“太好了,他要再不回来,我连他的样子都要忘了。”梅香雪笑道。
姚心萝横她一眼道:“秋表哥听到这话,一定很伤心。”
“他没吃的才会伤心。”梅香雪道。
“我听三嫂说,你学着做了几道菜,学会了没有?”姚心萝问道。
梅香雪嘿嘿笑道:“能煮熟,不会吃坏肚子。”
“你学一道菜吧,贪多嚼不烂。”姚心萝劝她道。
梅香雪拍巴掌道:“好主意,我就学一道最简单的菜哄他。”
就在姑嫂俩说话的时候,李老夫人也把儿媳们找来了,“初八是恒哥媳妇的生辰,这是她嫁过来的第一个生辰,可得好好办,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刘氏表示一定好好操办生辰宴的席面。
“祖母,二嫂在娘家办生辰宴,都会请六位好友过来的,今年您看请哪些人来好呢?”李子萶也回娘家来,插嘴道。
“与恒哥媳妇交好的端柔县主是你的小姑子,这个肯定是要请的。还徐府的二太太,她是你小姑子的小姑子,再就是韬哥媳妇。这三个吧,加上你们几姊妹,就不冷清了。”李老夫人早就想好了。
“恒哥媳妇年年轻轻的就办生辰宴,也不怕折了福。”郑氏口出恶言。
李老夫人一拍桌子,“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恒哥媳妇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娘家年年要给她办生辰宴?用你的脑子想想。”
郑氏歪歪嘴巴,没再敢多言。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罗素约气呼呼地回到院子,双手握拳,冲着天空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看重姚心萝?凭什么这么薄待她?她才是府上的大奶奶,她才是长孙媳。
“凭她是昭和郡主,凭她是世子夫人,她就可以在府里办生辰宴,她就可以让上下人等为她忙碌操劳。”李子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她道。
罗素约目光不善地瞪着她。
“你以前明明和她关系不错的,怎么会弄成这样?”李子萶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罗素约冷声道。
“如果你不是我大嫂,我也不想管你。”李子萶冷哼一声道。
“我和她的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清楚的。”罗素约没办法说出实情。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我劝你,在没有能力之前,别去招惹她。那些小打小闹,伤不到她一丝一毫。”李子萶转身离开,去找郑氏。
“凭什么?凭什么?”郑氏也在屋里咆哮。
“你们还真不愧是婆媳俩,反应都是一样的。好了,您就别发脾气了,来喝杯茶,降降火。”李子萶把茶杯递到她手边。
郑氏接过茶杯,猛喝了两口,道:“昭和郡主怕是有九条尾巴,瞧瞧,她才进门多久啊,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她迷惑了。”
“您也不想想,她能哄得住圣明的万岁爷和睿智的太后娘娘,会是简单的人吗?”李子萶反问道。
“上回是你说的,昭和郡主被娇养得懵懂无知的,被你一哄,她差点没哭出来。你也说了,她不是个好的,进门后,非闹得不可开交,让李恒焦头烂额的,可现在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啊。”郑氏急声道。
“我是把她哄住了,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她进门,你们不哄着她,顺着她,还与她作对,那她不倒向顺着她的李恒和祖母,难道还帮着你们啊?”李子萶绝不会承认,她看错姚心萝了,嘴犟地道。
郑氏皱皱眉,“那现在要怎么办?我这边捞不到银子,你父亲那边会撑不下去的。”
“怎么办?”李子萶目光转了转,“你和大嫂是肯定没办法再与姚心萝交好的了,现在只能尽快让三哥把祝爱莲娶进来,祝爱莲是她表妹,这关系是斩不断的。”
“你大嫂说,祝爱莲和她的关系不好。”郑氏撇嘴道。
李子萶嗤笑道:“大嫂说的话能信吗?”
郑氏想想道:“等办了生辰宴,我就去跟老夫人说这事。”
“母亲看着办吧,我先回郡王府了。”李子萶起身道。
李子萶在二门处,与回来的姚心萝遇到了,笑唤道:“二嫂。”
伸手不打笑脸人,姚心萝客气地回了句,“二妹妹。”
“今日真不巧,没能好好跟二嫂聊天,等初八我再过来和二嫂喝几杯,慢慢聊。”李子萶笑着出门,上了马车自去了。
姚心萝去了沁园,得知李老夫人要为她办生辰宴,道:“祖母,孙媳不敢当。”
“今年是你嫁进来的第一年,你又是府上的世子夫人,这生辰宴是必须办的。这事祖母已经交给你三婶了,你等那天,就舒舒服服当寿星,什么事都不要你操心。”李老夫人抓着她的手,轻轻拍拍道。
“我过生辰,到把三婶累一场。”姚心萝笑道。
“一年就一回,你要觉得她辛苦啊,那天敬她杯酒就好。”李老夫人笑道。
“好,我听祖母的。”姚心萝笑道。
很快到了腊月初七,姚心萝的食邑送来了食禄,往年都是送往梁国公府的,今年她嫁到定远侯府来了,东西就送这边来了,整整十六车东西,运了进来。
姚心萝在靖北堂见了送食禄的官员,让冬树几个将东西分门别类,该送进她的私库的送进私库,该孝顺给李老夫人的送去了沁园,该赏人的赏人,一些好布料、皮料、珍珠,分成几份送去给各房,包括郑氏和罗素约。
郑氏拿紫貂皮做了斗篷。
罗素约将拿剪刀,将一匹五色呢,剪成了碎片,不过那一整块的灰鼠皮却没动。
三房四房得了东西的李家姑娘,都亲自去昍园,向姚心萝道谢。二房的两个庶女李子茹和李子萍碍于嫡母郑氏,没敢亲自来,打发了大丫头,偷偷过来道谢,并送上了代表她们谢意的绣花桌屏和绣花鞋。
姚心萝觉得明天是她的生辰,李恒有可能会赶为来为她祝贺,可是等到亥时初刻也没等到人,失望地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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