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山的风光最为奇特,山的北面就是最有雅安特色的青衣江流域的清风雅雨天气和景致,山南则是典型的大渡河干热河谷气候。一边是阴雨绵绵,一边则艳阳高照。山南水北为阳,看来古人对自然地理等知识的认知,真是到位。后来再走川藏路,过二郎山,亦是这般风景。那天翻到泥巴山顶后,还有一道奇美的风景在等着我等。那就是常常隐藏在浓雾中的贡嘎雪山,竟然在那天露出了他那神秘壮美的尊容。后来,我在《2009年5月底西湖边断思》一诗中写道:“雪山/在遥远的天边/挂满明晃晃的镰刀”。这个唯美的铭刻于心的印象,就是那天留下的。
为了解全市,特别是工业方面的基本情况,我下决心要跑完我们雅安的每一个县。汉源之行后,我先到了灾情仅次于汉源的宝兴。说来宝兴与我也是有点缘分的。父亲原来在凉山州的凉北森工局工作,后来调到小金局。我猜想他老人家当年应该是从这条红色之路到的小金川。若我在《朕严八十六辰絮》中之絮语:“朕严负斤而北上/揣朕严北上之路线兮/亦红军征途之正长/朕严抵于夹金山下之懋功兮/乃一四两军会师之地上”。宝兴之行,感受最深的是其最重受灾点硗碛藏族乡距离汶川大地震震中映秀仅二十余公里。一般我们知道的中国的熊猫都在汶川的卧龙,到宝兴后才知道世界上第一只被发现的熊猫竟然就在宝兴,而且地震后卧龙的熊猫也基本上都集中到了宝兴的蛹桶寨来护养。这里弱弱地提一下,宝兴的蜂蜜酒很好喝哈,只不过后劲有点大。望欲来是地观光旅游之诸君注意哈。
宝兴有个古镇名叫灵关,乃唐时灵关县治所在之地。其名盖来自于汉时所开之灵关古道。是道后为茶马古道之主干线之一。现在的灵关镇,从建设规模、经济状况、人员数量等看,似均过之于县治之穆坪镇。后来我到的天全的始阳镇以及早先到过的汉源的九襄镇亦似有是状。此亦盖我雅安一大特色也。
从宝兴回来的路上,顺道到了芦山。有个师弟原来在这儿当县领导,去的那天正好是市上来宣布他高升的日子,为其前途计,便未惊动骚扰他。呵呵。
有句话叫“出门长见识”,这话果然不假。《三国演义》是大家都熟悉的,但知道姜维与芦山密切联系的,除了芦山本地或者再扩大到雅安人外,估计不多。据闻,芦山乃姜维封地,其城亦为姜大将军所建,故称“姜城”。且姜维战死后,其胆被其部将抢至是地归藏,今亦存其墓地。望平襄姜庆楼而叹,亦叹大书法家楷书的创始人钟繇生出钟会是等人杰,但是等人杰竟然最后成大悲剧之结局。不知当年竖子议杀嵇康、挥师灭蜀、陷拘邓艾之得意之时,可否会想到自己会在蜀都被乱军斫为肉酱。人生无常,然乎?据云,会甚爱智慧,尝作《四本论》,论才性之同异合离。思会之生前作为及最后之惨景,其才性若何耶?
在市上工作两个多月后,组织上又安排我到棉城工作。于石棉,似乎早先有个小英雄赖宁的故事。好像这小孩的父亲从籍贯上来说还是绵阳的呢。但是,到了石棉,又长了见识。知道了这个县以前是莫得的,因为解放后是地发现大型石棉矿而建县并得名,是全国唯一的一个以矿命名的县。我以前学的是找一种特殊的矿的专业,不由横生造化不由人之感。
石棉的安顺场,应该是比较有名的了。因为红军当年强渡大渡河的故事以及石达开于此兵败的故事,应是家喻户晓的了。但亦有以是场于黔者。大家都知道雅安有“三雅”,其中有雅鱼,颅中有剑。我石棉大渡河中亦有是类之鱼名“河鱼”,颅中亦有剑。人常以河鱼充雅鱼。河鱼颅中之剑亦殊胜,传为翼王掷之于河中之剑也。后至康区,知雅砻江中亦有“雅鱼”,丽水中亦有是类细鳞之“甲鱼”。二者颅中亦有剑,只不知何名。然仍知是“甲鱼”绝非彼之王八老鳖之甲鱼。
石棉当地还有传说,知道的人恐怕不多。据传,蜀汉时诸葛丞相“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其所渡之泸就是大渡河,其七擒孟获之地就在石棉的栗子坪彝族乡境内。现在的栗子坪风景区内,有块区域,今天仍然叫孟获城。看来,当地的传说,亦似有缘由。前阵子县庆时,与一些在县上工作过的老同志一起被邀请回去看了一场由周涛等主持的《唱响中国·走进石棉》节目。并在浙大同窗天奋兄弟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所谓的孟获城。从是“城”的建设上看,县上是花了大功夫的,天奋兄弟自是与力甚大。但要真正达到旅游的境地,县上的“同志仍须努力”啊。现今之世,各地争夺古代名人资源之风甚烈。我石棉有是等绝好的资源,不利用好如何对得起诸葛丞相及孟获大王等留下的遗产?
在棉城工作期间,每次进出,均须翻泥巴山或二郎山。特别是过二郎山时,都情不自禁地会哼唱那首著名的《歌唱二郎山》,并不时在脑子里琢磨,除灌口外,这山莫不是二郎神的道场?翻过二郎山,就是天全。过天全时,心下亦会狐疑。我雅州因“天漏”而多雨,古人以“天全”名是地,其间自然不免有祈福之愿,然其间莫不深含我中华民族那睿智的阴阳之道?是地桥头堡的凉拌鸡及鸡汤抄手远近闻名。
翻泥巴山,荥经是必过的。是地有著名的据说是曾“改变了中国”那人喜欢的挞挞面,有蜀都大街小巷常见的“廖记棒棒鸡”。除此之外,是地有著名的严道古城,置县竟起于秦惠文王时。是地还有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就是在大汉文帝时,有个宠臣叫邓通,被赐在是地铜山铸钱,富甲天下。据云时有善相面者曾言邓氏“当贫饿死”,这让文帝都不信。后来景帝立,邓通免,果寄死人家。人常言“文景之治”,不想文帝亦有宠幸邓氏之举。邓氏得文帝宠幸,幸哉?邓氏之遭际,其若乾嘉时之和氏乎?时下之人,当深思之。古城风云人物俱往矣,然古城依然,古城之砂器依然。古城砂器中最名者,砂锅也。“三雅”之雅鱼,当用此砂锅炖之,方才地道。砂锅中之名牌,当数“曾庆红砂锅”。当然,此曾庆红者自非彼曾庆红。
名山是我雅安的门户,过访是地甚多。是地之名,早已名闻天下,兹不赘述。唯有一点块垒,常存于心中。就是是地之百丈关。所以者何?乃是关曾有过一场我军史上最惨烈的战役之一之百丈关战役。每次到名山,到蒙顶山,我的心都会很沉重。尤其是到蒙顶山,这种沉重之感更甚。因为山顶有个红军百丈关战役纪念馆,馆名是李先念夫人题写的。我想,不管是役如何,于我军是败了,但红军的战斗精神是必须发扬的,烈士的壮举是必须记住的,烈士的英灵是必须告慰的!过百丈关,亦异景。往往他处风和日丽,然到此处即阴雨绵绵甚至狂风暴雨。人言是地乃“水凼凼”也。此地莫非“天漏”之斗心耶?莫非老天在为我百丈关战役之英灵哭泣流泪呜咽耶?
在雅安工作、生活的两年时间是短暂的。但在这块土地上,实话实说,我奉献过。虽然于雅安、石棉的灾后重建可能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和效果,但我于心无愧。功虽未立,得过且过,兹留下只言片语,以遗我雅安诸友及与我一起战斗过的挂友们。兹又想起我在2009年12月21日写的一首诗:一年半觉青衣梦,壮志都付沫水中;贡嘎神山朝觐后,茶马古道风雨送!
去年将一些诗文整理成册,第一篇章便名曰“清风雅雨”,题记坡翁《雅安人日次旧韵二首》中之“蓬鬓扶疏吾老矣,岂能旧貌改新元”。也是对我在雅安经历的一点纪念吧。
雅安后,我又到康区援藏。这里也是我们“西康省”的地盘呢!这两年常来常往,常会在新沟、桥头堡、始阳、九大碗等地干饭呢!嘿嘿!
注:壬辰夏至前夕二木志毕业论文于华西坝上。忆雅安后两年多了,清风雅雨中那两年的经历总在颅中很清晰地存在着。一直想记下来,但总不成行。前些日子雅西高速通车,棉城县庆,回去一趟后,是感更甚。近来记下其行,虽只若“冷火与断云”式的,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家人阅是文后说,居石棉,常失眠。余答,驻西康,总东望。
成漂八载记
掐指一算,回到成都已八年了。
国庆期间,中学同窗嫁女儿,一帮中学同学聚在一起,都相互打趣,你娃娃也快当公公婆婆、老丈人老丈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呵呵!当初转业时才30多岁,曾被称为全省最年轻的调研员。现在都快50了。
以前上学时曾略看过出生于20世纪第一年的Margaret Mitchell的Gone With The Wind,这部小说出版后到现在一直都是畅销书。由之而改编成的电影被译为《乱世佳人》,也风靡全世界至今。是“佳人”不知引得了全世界多少少女为之流下了多少泪水,但是我对于故事的情节并不是太清晰。只是对于其汉译名“飘”这个字很对胃口。现在的感觉是觉得这部小说原来的名字Tomorrow Is Another Day还要合我的胃口些,似乎更适合我时下的境遇。
“with the wind”固然是“飘”,“with the water”就该是“漂”了。在西域“飘”了十五年,以为回到故乡,就该归根了。但是,不知不觉间,八年过去了,感觉还是一直处于一种“飘”的状态。
早年有“北漂”一说。居大西北时,似乎有几次差点沦为“北漂”。“北漂”未成,而今成“成漂”乎?
还成后,先寓居某子闲房数日。时其正欲将其房租出去,所以我只暂时在他的房子里待了几天。这个地方与衣冠庙比较近,衣冠庙往城里走点,一环边是洗面桥。据说三国时,曾被人“刮目相看”的“吴下阿蒙”夺回了被蜀汉“借”走不还的荆州,从而使得关帝败走麦城,进而在当阳附近被孙权所派人马捕杀。由于关帝尸首不存,先主只好在成都建了他的衣冠庙。据说先主每次前去祭拜时,都会在衣冠庙前的小河下马,洗去脸上的风尘,以示对兄弟的尊敬。由是,洗面桥得名且存于今。刘关张桃园结义,兄弟情深,不由人不感佩。算起来,我与某子,当时亦是兄弟。其时其事,现今想起来,亦“gone with the wind”。
数日后,迁是地不远处之芳草街。老刘在《说苑》中曾说,十步之泽,必有香草。这大概是成语“十步之内,必有芳草”的源头。那时在是街居住到我被组织上安排工作时,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算起来也不短了,但好像没发现有个什么草能称得上芳的。倒是在街角曾有个卖近学术方面书籍的小书店,现在想起来,好像有点“芳”。那时正跑工作,瞎跑之余,常去光顾。只是现在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前些日子,路过是街角,是店早已改卖他物了。睹此情致,心似荒野,更无芳草了。
中间偶尔去侄儿江娃处住,打扰他许多。前些年,江娃也有些变故。现在想来,或许与那时打搅他有些关联。真是对不起这个孩子了。
得到老首长们的帮助,再工作后,便移居距离单位比较近的东城根街。心下有些狐疑,明明是地属于城西,何名东城根呢?撰是文时,查资料,方知是地正好在少(满)城东城墙根下。难怪呢。记得小时候过蜀都,似乎还有不少城墙。到在省府上学时,已不多见了。现在的东城根下实无城墙了。只是自是地再往北走,军区大院外墙还保留了一小段“古城墙”。每次从是城墙下过时,便想起,成都也曾是一国之都的。据说有关方面正在考虑重建蜀都皇城,不知确切否?果如是,则东城根或将为西城根矣。
东城根边上,有个九龙宾馆,是国防科委的老领导、达县老乡上将军爱萍同志题的馆名。这个宾馆的主人与我在西北当兵的那个地方有点亲戚关系。在部队时,曾参与编过一本《地火奔腾——中国地下核试验纪实》,也是请老将军题的。那时将军已90多了,据说已封笔了。但听说是题这本书,还是题了。看来这当是将军绝笔了。
东城根街上有个东城根小学。每次从其门口过,看到巴金老人在校园里安静地坐着,就寻思着,今后女儿可以到这个学校上小学。女儿后来虽没有能在这所巴金小学上学,但还是在她奶奶的房子旁边的双眼井小学上的学。看学校介绍,巴金的故居就在学校的校址上呢。看来,女儿现在上的学校才是真的巴金小学。巴老名尧棠,小女名尧风,他们同辈吗?呵呵。
东城根边上有条街,名字叫八宝街。等我到了藏区后,才知他们藏传佛教敬奉莲花等吉祥八宝。看来一切都有定数啊。
东城根的房子是个老房子,但有个浴盆。小女第一次来时,看到这个大大的浴盆,兴奋地说,今晚我终于可以好好地洗个澡了。听到女儿这样说,心里不由流下泪来。
“5·12”后,自杭还蓉。从机场到城里的路上几乎一个人、一个车都没有,而对面到机场的路上却堵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到岷山饭店下了车后,一个人拖着行李匆匆地往家里走,看到路边全是躺着、坐着、站着、走着的人,似乎都奇怪地看着我。后来才晓得那天官方预告有强余震,所以大家都出来避震了。估计这帮家伙当时看老夫的样子,心里定然在说,这个瓜娃子,都在往外逃,他还往屋头走。震后不久,成都好像还有一次强雷,一晚上打了数千次滚滚猛雷,震耳欲聋。可那晚有朋自远方来,喝醉了。那晚睡得真是雷打不动了,根本没听到雷声。第二天大家说起时,都笑我两次灾难都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