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业后,居大西南,亦至藏区,至云南边上,至中南,至东南,但始终未至华南。然而,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终于让我南行一次。赶在************元年前南行,其中似乎也有点意味了。
现在交通、信息等方便,要到某地,也很方便。不若古时到某地,只能假于舟车,甚至多以步行。想想九百多年前,东坡被贬英惠二州时,不知是如何艰辛,才走到这两个地方的。现在我南行,轻轻一飞,只两个钟头,就到了白云机场。这个白云可不是宋丹丹那个白云哦。嘿嘿。
转业回穗的兄弟(据说现在党内不让称兄道弟了)参加考察教育援疆去了,憾未见上。还有两个居穗的中学同学,也未联系(上)。但晚上,白云山的同乡、同窗、战友赵君做东请客,不亦乐乎。
白云山上有泉,泉水甘洌。这小子便将其老家“舍得”酒的方子找来,用白云泉水酿酒,味道大类“舍得”。居粤穗之同乡、同窗、战友,在赵君的舍得之下,啜是白云山“舍得”酒多矣。是夜,我等也在赵君的舍得之下,大啜这种白云山“舍得”酒,大醉。赵君与大感“前不古人,后不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之伯玉先生是同乡。其盖受先生之风之影响匪浅,故是子才学亦匪浅矣,于粤军中成长甚快。其与驻粤诸战友与余皆于长安同窗,情谊匪浅。是次来粤,感受亦匪浅矣。
白云山下大啜赵君之白云山“舍得”,大若汉江边大啜“白云边”状。便想起米颠南宫先生的“米氏云山来”,不知是不是白云山呢?若非,其《白云居》为何亦在洞庭边上?若非,太白公何以会咏道“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呢?
晚上住珠江湾,江边亦有洞庭边上之同窗战友江家兄弟。多年未见,亦甚热情。第二晚,江兄邀我等夜游珠江。大饱珠江两岸穗城秀色之余,最可心的自然是那有名的“小蛮腰”了。同行的利州朋友杨君也是个“骚客”,若当年乐天见到“杨柳小蛮腰”一样大乐,亦口占一阕。其词曰:船过小蛮腰,夜景分外娆;珠江万钟情,游人一脸笑。杨君红小兵,亦若某洪宾,真“骚客”也。一哂。
是行,想起前几年病卧雅江支流九龙河之江边电站时,阳光满天,蜻蜓来探,远方亲人入住锦江边,其乐融融。是行,想起蜀都郊外五朵金花之江家菜地,菜地旁边有荷塘月色,月色下有友人置业。前些年,曾与家人至,然友人不见。但与家人于荷塘边,于月色中,其乐亦融融矣。
早年曾从戎西天,于黄埔自然心仪甚久。故至穗后,首行即与友人至黄埔岛上游。黄埔于国共两党之重要意义自不必言,然参观完黄埔军校后,还是感喟良多。尤其黄埔大门上那副名扬天下的对联“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更让人沉思。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中,于黄埔,于黄埔中之人物,似略有正面反映。据说辽沈战役后,黄埔的蒋校长甚是恼火,问他那些部下,你们这些老师、师兄怎么会打不过四期的****。三十年前,我正初中毕业。那年,好像黄埔军校同学会成立了,黄埔一期的徐帅被推为首任会长。今年,黄埔九十岁了。心中甚期待“革命的黄埔”永远“怒潮澎湃,党旗飞舞”。
居穗翌日,用过早茶后,听说树人先生的故居就在珠江湾旁边呢。与两个兄弟一起,一路遛过去,就是白云路了。白云路上,有一座楼,名叫白云楼。白云楼西侧的第一道门的2号的二楼,就是树人先生的故居了。据说,当年树人先生自思明岛上来穗后,就是与他的好朋友许家寿裳先生一起住在这里。大家都知道许广平后来成了树人先生的夫人,但知道“广平兄”是树人先生的好友许寿裳先生女儿的恐怕不是很多。估计正是在这白云楼上,树人先生与“广平兄”也就顺理成章地住到了一起。不知寿裳先生情何以堪啊?但好像这并未影响周许二人友谊,好像寿裳先生后来还写过一本《鲁迅传》吧。不若中山先生想与“庆龄先生”好,惹得宋父大怒。
“广东许家”亦若“福建林家”显赫。据说黄埔创始人之一的曾当过粤军总司令的许崇智是“广平兄”的堂兄,还有黄兴、廖仲恺、陈香梅、朱光亚等,据说也是“广东许家”亲戚呢。
在树人先生故居外感叹一番后,本说去钟楼他的纪念馆参观一下。但与粤胞语言似难通,问了许多人,都未找到。结果误打误撞,走到越秀路上,竟然发现当年“团一大”、省港大罢工委员会、中华全国总工会的旧址就在眼前。
据说当年驸马爷王诜家西园,常邀时之文化人若坡翁等于园中集会。苏门四学士之宛丘先生曾作诗颂之,“满园红紫春无限,尽日飞鸣鸟自由”。“团一大”等址于东园,若以是诗颂之,亦正谐和。因为青年组织,根源自“五四”。“五四”之核心精神之一乃自由也。若是以宛丘先生为“五四”之先声,或可矣。早年上学时,以及在南天山南缘部队上,亦曾做过多年团的工作。所以,在越秀路上发现东园,心甚喜。时,址中正搞关于团史的展览,遂与兄弟们喜而观之。
观毕而出,见东园门口有一纪念碑,言廖仲恺先生当年即于是处被刺。原来,这儿亦是当年国党党部地。据说是园为我本家李准家的私家园林。是李准非后来经济学家之李准也,而是于民国建国、于我国持有三沙主权建功甚伟之李准也。据说,现在南沙岛内亦有一滩,名“李准滩”。李准,蜀中邻水县人氏,清海军高级将领也。近年来,国家海事似起,不由更思我本家同乡。本家同乡家乡邻县为哈儿家乡,据说当年为蜀中革命党人聚集处。今年听说计有******。今忆东园,亦心起涟漪。
东园史事多,越秀百余年,其若白云乎?据说当年太虚大师亦于东园讲法,不知众生明乎?愿我海峡两岸及三沙等,若太虚大师所愿,“浮云扫却晴空现,涌出红曦换绿霖”。果如是,则其所希望之“小康民族大同世”,或可见乎?
越秀路再往前走点,就到了广州起义烈士陵园。当年国共相争,继南昌、秋收后,我党我军三大起义之广州起义再起。若革命先驱中山先生影响之数次广州起义一样,我党领导之广州起义后,烈士列列。烈士陵园甚肃穆,但是铁军靠在文雍肩头的雕塑在青松翠柏中显得既悲壮又温馨。拜谒烈士后,忽然发现,起义领导之叶帅、聂帅、徐帅等,皆黄埔人也。起义后,在花县改编成的红四师师长叶镛是林总的同学,亦为陈老总一个县的同乡。只可惜,我们这位老乡,没有像秋收起义中受到润之兄倚重的叶的老乡及师兄卢德铭那样牺牲在战场上,后来却在贺老总的“防区”中被“肃反”了。
近来阅省文史馆编的《四川近代历史人物传》,才知我川军中黄花岗烈士亦有三人。除著名的喻培伦大将军外,还有红岩村的主人“红色老妈妈”饶国模的哥哥饶国梁,还有小平的老乡阿炳。余曾作《中华文明之根在西蜀略考》一文。在文中,余曾列一节,名“西川总是中国复兴基”。在是节中,余曾言:“纵观历史,西蜀亦自古皆为历朝历代之大后方及建国之资、复兴之地也。”若无我蜀人之保路运动,辛亥革命似难成功。就是后来二次革命等,我川军亦为主力。以前总以为湖广江浙等为近代史演进之主力。近来阅四川近代史料,始知我西蜀皆与历史同步,甚至走在历史前列。于是,深憾上次南行未能去黄花岗烈士陵园祭拜。
南越国府似与蜀都有点联系。相传西周夷王时代,有五仙骑口含谷穗的五羊飞临粤都。自是,粤人始稼穑。后来,仙人仙去,留下五只石羊,故广州又叫羊城、穗城。蜀都蓉城没有五仙羊,却有老子留下的一只青羊,至今还在浣花溪旁流连着呢。
在没有暗哨的情况下,我们出了羊城。没有多久,就到了香都莞城。这本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是中山先生祖居地,“邓大人”“袁督帅”等均出生在这里,我的名义上的师爷容肇祖先生也是莞城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帮烂人竟将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臭名昭著。据说莞城还有个名字叫浪城、浪都,莫非是她后来那个响亮的名字的源头吗?但愿经过今年的整治,莞城沉没了多年的沉香再度馨香四溢,让香都名副其实。
当然,莞城还是以工业为重头的。老家许多人都在那边打工呢。许多职业院校的学生实习及就业,莞城也是一个主要的去处。这次去莞城,重要的就是去看在那边的两个四哥,顺便也见到了驻防是地的一个部队上的当地的老同学阿东。
与阿东谈到在广州的一些观感后,阿东提到让他很是搞不懂的一个问题。他说,当年在鸦片战争中,当英国人沿海、沿江进入广州时,当地的老百姓不但纷纷充当“带路党”,还组织起来在沿岸几乎是夹道欢迎,大若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状。据说,英法联军、八国联军、小日本等入侵时,亦有不同程度的这些情况出现。今年又是甲午,阿东之思,不但当为肉食者之思,亦当为全民之思。
莞城旁边就是在坡翁平生三分功业中占据一分的惠州。好像坡翁说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就是在惠州时的事。
在惠州办魔芋厂的中学同窗好友家华派人来莞将我们接上,先去参观了他的工厂。我的这位中学同学十多年来在广深打拼,甚是不易。这些年经济不景气,他有时招工都很困难。有次还打电话让我在老家帮他招工呢。这次见到他,感到他还是比较忙累。但我们去了,仍极热情,接待甚殷。在惠州,又很惊喜地见到了另外一个在长安一起同窗的湘籍战友阿飞。
同学们在军中,发展势头正旺。热谈中,便开玩笑地对这些军中的同学说,今后台湾就靠你们了哈。哈哈。
下午,老同学又把我们拉上,到他发家的地方深圳而去。路上,似乎过了虎门。虎门,这个在课本上,在影视中,因林则徐而经常遇到的地方,就这样从我身边呼啸而过了。带着对她沉重的念想,我们很快就到了深圳。
深圳,1992年的春天,小平真正南行的地方,我也终于南行至此。在美丽漂亮的深圳湾,望着跨海大桥,望着跨海大桥那头的香港,心下便寻思,对面的香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前些年看关于林则徐的一部比较早的电视剧。当看到英国人占领香港的镜头时,我悲愤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所以,当听到小平与“铁娘子”谈判的一些奇闻时,当在电视上看到我们收回香港主权,特别是我军开进香港驻防时,心里真是无上的激动。
晚上,家华又叫上了另外两个也在深圳的中学同学。咱们几个家乡人,在咱们深圳自己的土地上,像《让子弹飞》中“师爷”说的那样,“吃着火锅喝着啤酒”,甚乐。中学同学青华言,是晚聚会感到很不真实喃。筱华是次南行,遇二中学同窗,尽皆华也。呵呵。
1992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写下诗篇。2013年,那是一个什么天呢?像华这样的一个人,南行至中国的南海边,能够写下什么样的篇章呢?
东川观音场李氏筱华甲午谷雨时节记于华西坝上
思明岛上行
同乡蔡兄早早地就在思明岛上买了一套房子。转业后,按照政策,他们一家就顺理成章地到了那个岛上。
蔡兄老家其实是现在已进了秦城的那个帅哥曾当过书记的那个直辖市。那个地方在香港回归那年因为三峡的原因正好划出了四川。虽然那个地方竭力地在打造本土文化,但巴山与蜀水的关系是很难割裂的。正如台湾,在中国人眼里她始终是内陆的一个省。而在福建人眼里,台湾最多是他们的一个市而已。江州,不管怎样,在老四川人眼里,也只是他们的一个州而已。所以我与蔡兄均以为,我们都是老乡呢。何况,蔡兄是在龟兹那边长大的,我们还一起在楼兰混了那么多年。
后来,蔡兄还“忽悠”了很多楼兰战友去了那个岛上。据说有快二十来家了。
转业后,与岛上的那帮战友天各一方,竟然快八年多了。心里寻思着,有生之年一定有机会去那个岛上看一看这些“生前友好”的,也一定会去的。但是,忽然八年了,心下似乎有些慌了起来。还要等多久呢?
每每在网上,在微信中,看到蔡兄分享的那个岛上的美景,心下更慌,便寻思着应该早些去。
在临安时,本欲与家人等一起去的,却未能安排过来。
东湖时,又欲去,又未去成。
去岁冬,一家乡兄弟说要去是岛办点事,邀余同去。时正装修房子呢,但墙角漏水,蜀都本来就潮湿,现在工期不知要耽误到何时,就应下了。
去那岛的路程应该有两千多公里吧。过去交通不发达,信息闭塞,想去太难,而今易矣。
小兄弟订上了机票,早上还在蜀都干早点呢,中午就飞到了那个岛上。蔡兄来接上我们,直接就将那个岛上的三大名小吃吃了个遍。若沙茶面、若海蛎煎、若烧肉粽等。尤其是烧肉粽,蔡兄说,就是邓丽君歌中唱的那个东东。
是岛机场,名高崎。是名让人狐疑,莫不是日名?查其历史,是机场果然是中华民国30年时日寇所建所名。海峡两岸之争,致使机场至20世纪80年代后才重建通航。为致改革开放之用,机场仍用是名乎?但目前南海风浪再起,是名总是让人有骨鲠在喉的感觉。下午,从鼓浪屿回来,未让蔡兄接,与兄弟一起打车回宾馆。在出租车上,与出租车司机谈到这事。司机言,是当为沿海一带的人爱国主义思想不强故。是耶?非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