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子妃自从云府回来之后就声称身体不适足不出户,属下未见听雨轩有何异动。”听完孙佑的汇报,祁瑜心里极度不适,这个月为了筹备太子册封仪式和接待各种前来恭贺的王公大臣他没有时间理会云汐月,当然也是故意冷落于她,同时,对云婉如却甚至恩宠,一来他认定了云婉如善妒的性子不用他吩咐就一定不会让云汐月好过;二来他看惯了后宫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一味的恩宠云婉如自会招来其他侍妾不满,所以,云家的两个女儿必然都得不到好下场。但是,为什么以往爱他成痴、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云汐月居然可以忍气吞声了这么久也没有异样,不是有点太出人意料了吗?带着疑问,祁瑜抬步走向了听雨轩的方向。
五月的天气,太阳炙烤着大地,满园都是蝉鸣,云汐月身着自制的T恤短裤,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正在院子里跑步。
“小姐,你这样穿真的不合适,太过暴露了。”身后星儿气喘吁吁的劝阻,她家小姐自醒来之后就变得跟以往不同了,先是问东问西好像对于苍穹国一无所知,吃饭穿衣的品味也变了很多,后来居然买了大批的药材整天研制出一些星儿前所未闻的东西,而且那些所谓的“护肤品”效果出人意料,小姐在自己身上的试验之后,整个人越发白嫩水灵。可是,这些东西以往小姐并未涉猎啊,她自十岁起被卖身玉府就跟随小姐,已经认识小姐7年了,如果不是小姐人没有变,她真觉得在她面前身着奇装异服的灵动女子根本不是她家小姐。
“星儿,看你喘的那么厉害,休息一下吧。”林夕扭头示意星儿停下,继而说道:“现在都是夏天了,天气那么热你还给我穿里三层外三层的我都快出痱子了。而且,咱们的听雨轩平时也只有你我二人,怕什么呢!”
“小姐,星儿真为你抱屈,为什么你不向丞相和太后娘娘说轩王殿下是怎么待你的?他把你娶回来之后就安排在这个破旧的小院落里,对你不闻不问,那些下人又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主,平时吃穿用度全部苛扣咱们,你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说着,豆大的眼泪泉涌而出,“小姐,以前在玉府,所有人都宠着你,你过得多么无忧无虑,而今,性格越发深沉,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傻丫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我生气了呢?”林夕停下脚步,拍拍星儿的脑袋,“既然我已嫁入太子府,就不要再给爹爹和姑姑们增添不快了,何况,祁瑜是谁,我压根不在乎,天高任鸟飞,那么大林子想要什么鸟没有啊!将来,本小姐带你游历江湖可好?”林夕弯起如月般美丽的眼睛,眨巴了一下,两颊梨涡闪现,想逗丫鬟一笑,可是,正是这个可爱随性的举动,如一颗石子投入一汪死水般的惊起了墙头男子的心。
只见高耸的外墙上,一袭蓝衣随风飘散,男子略显慵懒的躺在树荫下,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静默时则冷峻如冰,皮肤如玉却略显苍白,眼眸如星深深锁定院中女子。他是祁陌,祁瑜的五皇弟,他们同父异母,却同样幼年便失去了母亲。祁陌是母妃庄妃难产自小就孤苦一人,而且打出娘胎便身体羸弱疾病缠身,若不是五岁那年随得道高僧带发修行恐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室争斗中早已身首异处,也正是在高僧的帮助下,他才知道自己并非自幼体弱,而是在娘胎里就被人下毒,此毒随他而生所以难以祛除,高僧将毕生所学教授予他,并在圆寂前将数十年内功传给他,他的毒才勉强用内力压下,只是,每个月圆之夜还是要承受蚀骨的疼痛,他不知道这样的疼痛他还能承受多久,他的心也在不断的努力和失望中越发沉寂。三年前,师父圆寂他便下山回到了苍穹国,皇帝虽然对这个孩子心怀愧疚,但知他身子病弱不堪重负,所以封他为逍遥王,许他不理朝政,希望他可以逍遥一生。
他也是容明逸,两个月前同林夕一同穿越而来。在现代,他是悦华集团CEO容世锦的宝贝孙子,五岁的时候父母飞机失事不幸罹难,十岁的时候被查出白血病,在爷爷的重金聘请下到处寻医问药,病情却一直无法根治,拖着病痛的身体,他强撑了18年,在爷爷三年前病逝之后已然生无可恋,没想到那天走露天天桥的时候,钢化玻璃年久失修使他意外坠楼。他记得他好像砸在了一具柔软的身体之上,还未心生愧疚便已失去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两个月前的十五月圆之夜,他在剧痛中睁开眼睛,迷糊中听到“凡人容明逸,因生死簿系统出现病毒,你原本阳寿未尽,现根据系统随机匹配,还你重生于祁陌肉身之上!”的话语,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黑暗。
时隔两个月,他也接受了现在的事实,适应了同样的病魔,祁陌和容明逸人生际遇相似,两人的性格也大致一样,所以没有引起身边人的怀疑。但是,既然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不打算再向前世一样毫无生机,他要想办法解开身上的毒开启全新的人生。也正是如此,两个月的时间,他利用现代经商手段在古代风生水起,商号遍及整个苍穹,并且建立起强大的信息网络绝世楼,为了在皇室生存培植力量。前些日子,他刚得到消息,他的毒应该是在他母妃庄妃怀孕的时候被人所下,那时候与母妃争锋的只有容妃花欣然,她的儿子也就是祁瑜当时一岁,容妃为儿子谋划太子之位而向庄妃下手。所以,他今日闲来无事便来打探消息,不想看到了苍穹人尽皆知的凤女云汐月。
虽然,院内娇俏可爱的人儿与传说略显不同,但是仅仅是那句随性洒脱的无心之语,便在他死水般的心里泛起圈圈涟漪。他的目光不禁锁向说话的女子,心中突然有种想让她与自己并肩而站的悸动。只见她目光一转看向自己,眸中掠过一丝差异,瞬间沉着下来,随后朱唇轻齿:“看够了吗?还不打算现身吗?”原来,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祁陌正想着如何开口,只见转角处祁瑜怏怏而来,于是,他再次俯身隐藏了起来。
“那个房顶的帅哥是谁呢?”林夕看着再次隐去的身影想着,“是不是古代人生活环境好没有任何污染,生的长相都好啊?从来没见过那么帅的人,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一双桃花眼目光灼灼,一张薄春性感迷人,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个头少说也在一米八以上,一袭淡蓝色长衫衣袂翩翩,性格慵懒又不失男人味。桃花眼、长睫毛、高鼻梁、书生意气的男人,我简直没有抵抗力啊,只是,他在这里做什么?”
“爱妃,你青天白日衣着如此放浪,果真是耐不住寂寞吗?!”身后突然响起祁瑜冰冷的声音,林夕这才从遐思中醒来,转头便见转角而来的祁瑜。
“怪不得有藏起来了呢,原来看到太子爷驾到了。”林夕再次瞟了一眼屋顶,懒懒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来我听雨轩莫不是来教贱妾如何着装吗?”
“你?!既然如此耐不住寂寞,今晚来竹鹤楼侍寝!”祁瑜扔下硬邦邦的命令拂袖而去。天知道,一向阅女无数的他居然只是看到云汐月裸露出来如白玉脂般纤长的胳膊和小腿,还有那随着奔跑而上下晃动的胸部,就有种血脉喷张的冲动,“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怎么可以为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分神,既然你最痛苦的是看我宠幸别的女人,那么今晚,我要让你继续承受我的怒意!”如此想着,祁瑜转头便走,根本不理会林夕的暴走。“喂,那个谁,谁要侍寝啊,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干嘛非要我去膈应你呢!喂,别走啊!”
“怎么都走了?那个帅哥又是谁呢?”再次看了眼空荡的墙头,林夕纳闷了起来。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野姜花的味道,跟蓝衣男子自身清冷脱俗的气质非常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