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向陈家提出了退婚,因宁家之女宁夕颜突患急症,每况愈下,不得已,此桩婚事就此作罢。世人都在感叹,可惜了,这一对金玉璧人。
这下他安心了吧。我生病虽是假的,可如今这个样子,面容憔悴,不装也有七八分像了。
合欢推门走了进来,神色担忧,“小姐,三少爷给你的信。”
他,他还给我写信做什么?展开信纸,俟于西湖水畔,盼相见。
现在,他在那里等我?心又微微荡起了涟漪,我要去吗?思索了很久,终究还是来了。他站在那里,阳光照射在他俊美的轮廓上,落在他墨黑的眸子里。他望着我,眼里是我从未看过的神色,有惊,有怒,还有,伤?
还未等我走进,他却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有些激动,“为何要退婚?你的病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尽量让自己归于平静,不再为他而起波澜。我垂下眼眸,“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宁夕颜,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他的手突然抓着我的肩膀,急切的望着我。
我被他抓得微微有些疼,他却并未松手,眼神里喊着薄怒。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在我面前,他始终都是淡淡的,落花独立,与我之外。可是眼前却又浮现出几天前他与纤巧然相拥的画面。我推开他的手,一步一步向后退,“够了,陈子轩,几天前我都看到了,你心里的人是她,何苦又来招惹我?”
“几天前,荷花亭?”他微愣了愣,刚想张口说什么,眸子却突然一亮,发出异样的光彩,唇角勾起笑意,“你在吃醋?”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笃定的说道:“是,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完转身离开。
他上前拉住我,我甩开,却反被他捏住手腕拉近身旁。我推不开他,而他却用力将我箍在怀中。我急急的说道:“你,你放开我。”
他的唇在这时覆了上来,我又惊又窘,却推不开他。他的唇是温热的,他的吻是急切的,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渐渐忘记了反抗,他的吻慢慢的变得温柔,变得深情,缠绵,缱绻......终于他的唇离开了我,可我却依旧被他箍在怀中。我双颊绯红,微微喘息,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陈子轩笑着,“要这样,你才肯听话?”说罢,眉毛一挑,“你吃醋,说明你在意我。”他拥着我,将下巴抵在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喜欢的人,不是纤巧然,那支簪子都给你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嗯?”
我呆呆的望着他,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傻透了,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可是,可是,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这桩婚事的,而且,你几天前......”
他低下头,望着我,嘴角的笑意漾开,和煦温柔到了极致。“夕颜,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我慢慢回答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不许再——悔——婚!”
我抬头,轻笑着,点点头。埋在我心底的,尘埃里的秘密,终于可以开出花来......
原来,纤巧然爱着的,是他的二哥,陈子宁。不过,因为纤巧然的身份,她和陈子宁的爱情异常艰辛。最后,随着陈子宁的病逝,这段感情也郁郁而终,而几天前的那一日,正好是陈子宁的忌日。荷花亭是纤巧然和陈子宁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纤巧然触景生情,他只是替他二哥照顾她罢了。
而我与他,他说,第一次见面的那些话,是故意气我的,那只是他不想服从他父亲的专横罢了。而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里就慢慢有我了。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偏过头去,说不知道。我再问,他就恼了。他挑挑眉,说:“宁夕颜,要我再吻你一次吗?”我一惊,害羞这便跑开了。我边跑边想,木槿,你的流金双色槿,我前年就种下了,现在该开花了吧。
再一次来到槿城,已是下一年的八月。正是槿花盛开的季节,花香满途,槿城内,一片繁华热闹景象。流金双色槿花开了,槿城的槿花也开了。我拉着子轩的手来到槿园,满园的槿花美丽晶莹,重重叠叠。木槿,我已向你证明,苏锦言的心意。你的槿花,不再寂寞了吧。
一段情缘,前世今生,都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