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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彻底将整栋三层小楼包裹了起来,浓烟冲天而起,四周的居民,则是被这一景象吓得惊呼连连。
林美美眼里头含着泪光,颤声道:“爸,咱的店没了……”
林翔云抬手理了理林美美的长发,温和道:“没关系,爸还在!”
言罢,林翔云目光盯着火场,幽幽道:“胖子,给我电话。”
胖子此时脸上也是惊慌沮丧迷茫愤怒兼而有之,听见林翔云的话,一边立即将手机掏出来,一边道:“老板,要报警还是找消防,我来……”
胖子话还没说完,林翔云却已经一把把电话抓在手里,然后沉默走出几米远,背对着释义三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林翔云。”
“好,你过来再说。”
林翔云也不知道是打给谁,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但释义还是听得清楚。显然,电话里头的人那个人很快就会到来。
而仅仅是大约一分多钟之后,一辆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在街道旁,梁定国从上头跳了下来。
看到那吉普车,释义也就猜到来人会是梁定国,但梁定国是警察,来这儿并不奇怪,可林翔云刻意打这个电话,却好像另有一番意思?
梁定国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林翔云面前,没有寒暄,沉声道:“消防车很快就到,这火很快就能灭的!”
林翔云个头不高,站在梁定国面前,微微仰着头,但他此时这仰头的动作看上去,却好像多了几分霸道的气息,盯着梁定国,一字一句地道:“房里的火能灭,我心里的火,该怎么灭?”
梁定国神色微变,皱眉道:“翔云兄,冷静些!”
林翔云猛然咆哮,爆发地毫无征兆!
“冷静!?**的叫我怎么冷静!?我放火烧了你房子,烧了你全家,烧了你整整三十年的感情,**的还冷静得下来吗!?啊!?”
梁定国被震住了,目光闪烁地不敢看林翔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咬牙闷声道:“我已经让手下人去调查了,一旦有结果,无论在公在私,我都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翔云沉默,但却是连连摇头,就像是在用力地抗拒着什么东西一样。
而他的这个举动,让梁定国更加心慌!
“来不及了。老梁,你可以叫人来灭了这房子里的火,但我心里头的火,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扑灭!”
梁定国沉不住气了,铁着脸道:“翔云兄,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一点!你我认识也快三十年了,如果你还信得过我,就把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林翔云嘴角微扬,后退了几步回到林美美的面前,把林美美牵到梁定国的面前,道:“想帮我么?行,麻烦你帮我把美美送回学校。”
林美美哽咽道:“爸,我不回去!”
林翔云温和地笑着,抬起手指抹掉林美美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傻瓜!这地方现在乌烟瘴气的,你不回学校,难道老爸能让我的宝贝女儿跟着我们三个老少爷们睡大街啊?”
“那,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林翔云呵呵笑道:“傻瓜!老爸逗你的呢!你看,咱家现在遭了火宅,好多事情得处理不是?老爸估计是要忙活一阵子啦!而且,眼看着你也快大考了,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功课啊!乖!听爸爸的话,让梁叔叔送你回去,等爸爸把事情处理完了,亲自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林美美总算是勉强点了点头。
林翔云将林美美推到梁定国面前,道:“拜托了。”
梁定国盯着林翔云,足足十几秒钟之后,才道:“你的脾气我清楚得很,否则咱也不会做了几十年朋友。别的我不多说了,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回头很容易,却也很难。”
回头很容易,却也很难……
林翔云对这句充满玄机的话,显然是能够轻松解读,但却是不置可否,只是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红木匣子,轻轻地摩挲着,道:“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梁定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在带着林美美转身离开的时候,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在释义的身上扫了一下。
释义将林翔云和梁定国的对话全都听在耳朵里,甚至对两人的表情也是毫无遗漏,但他唯一能从中读到的一个信息就是,老板林翔云,似乎是要霸气外漏了!
吉普车奔驰而去,林翔云收回目光,直接了当地朝释义和胖子道:“店没了,你们是走还是留?”
胖子闻言,立即看向释义。
释义耸了耸肩,笑道:”我初来乍到,可没别的地方可去呢!”
胖子心领神会,立即表态:“老板,店没了人还在,咱东山再起啊!”
林翔云无声一笑,朝两人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句:“走。”说着,转身就走。
释义和胖子当即紧随其后。
身后火焰滚滚,映照得漫天通红,烟尘翻飞,三人打定主意,说走就走,果真不再看一眼。
走出距离火场一段距离,四周安静了不少,林翔云突然停下脚步,仰头回望着远处空中的浓烟,道:“我在这夹着尾巴做人,呆了整整二十年,没发达,自然也没得罪过人。所以,你能猜到是谁干的么?”
这一个你字,倒是看着释义说的。
释义心里早有了计较,道:“能猜个大概。”
林翔云又道:“昨晚饭馆那帮人不过是小喽啰罢了,有梁定国在上头压着,他们谁都不敢来这一手,只能是更上头的人。那些流氓地痞不好找,但那几个穿警服的却容易撞上。”
“梁定国被我支开了。你去找他们弄点线索,然后,把做主放火的那个人给我带到三公里外的红砖厂来。”
林翔云就像是在说白菜多少钱一斤,哪里有卖,在哪里买更划算一点一样,语气淡淡地说完了这些,最后定定地看着释义,道:“能吗?敢吗?”
释义挠了挠头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派出所在哪?”
林翔云抬手甩出一张百元钞票:“坐的士去!”
“好咧!走了!”
朝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释义转身离开。
胖子一脸期待地道:“老板,那我干点啥?”
林翔云大手一挥道:“你去超市!”
胖子精神一振:“买刀?”
“夜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