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没有沈小茹的消息,我索性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强制性的把自己那些漫无边际的思绪拉回来。回到现实中的我看着闪烁的电脑显示屏,突然有种冲动难以克制,我吃惊的发现我竟然没有了耐性,显得烦躁不已。
此刻的我很需要一个女人,随便什么样的女人。我不得不再次强调现实是悲哀的,为了沈小茹,我竟然忘记了给自己准备下一个女人。我想让时间过得快些,我想摆脱这种烦躁的情绪,我想到唱K,想到蹦迪,想到喝酒,可我只有一个人。我想到高原,想到老贾,可我突然很讨厌看到他们双双对对的。最后我想到去看电影。
我来到电影院,其实只能叫放映厅,我没有去正统的电影院,因为那是文明和高尚的人去的地方,那里的人太正经,我不习惯。我只适合黑暗、潮湿的地方,这像寄生虫,我就是寄生虫,寄生在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中。每天都在算计着把那些自命高尚和文明的人兜里的钱变成自己的,还挖空心思想要从这些人身上找到什么与高尚和文明不一致的东西,然后抖搂到世人面前,让他们洋相百出。我则偷偷收拾从他们身上弄来的钱,挥霍一空后再寻找新的载体寄生。
放映厅里一片昏暗,只看得清屏幕附近少许地方,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摸索着找了靠前排的一个座位坐下。我先点了支烟,心情稍定,抬头就看见了任达华和温碧霞赤裸的身体。任达华吻向温碧霞,温碧霞推开任达华,脱去上身的衣服,白色的乳罩,丰满的**,深深的乳沟无一不让人热血沸腾,任达华吻遍温碧霞的全身,温碧霞自己除去乳罩,丰满的**便跳了出来,火热的吻,晶莹的汗,让人荡气回肠的愉快的叫声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周围不时传来男男女女哼哼唧唧的接吻声,我那颗平静的心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先生!现在几点?”在我后面的一位女士问我。
“呃!现在是……十一点”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向来是不带手表的,因为那显得多余。
“能给我一支烟吗?”
我给了她一支烟,顺便给她点上。
“就一个人吗?”她问我。
“是的!心情不好!”
“我也是!我也心情不好,手机丢了!”
“哦!”我不知道自己该对她说什么。
“我还在上学,学计算机,你呢?”
“工作!”
“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写稿子!”
“你是作家?”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作家不一定能写出好的文章,即使有一手好的文章,没有机遇也不定就能成为作家!”
“恩!我明白!就像实力派和偶像派一样,对吧?”
“差不多吧!”
“那你一定是实力派的喽?”
“每个人界定的标准不同!”
“你都写什么样的作品?”
“各种类型都尝试,创作是没有界限的。”其实我已经不希望这样的谈话继续下去了,既没有实际意义又影响别人看电影,我已经听到有几个人对这边的聊天表示不屑了。就算这些人本意不在看电影,但搅了人家做其他事的兴致也是不好的。
“能给我讲讲你写的故事吗?”
我实在没有兴致,也实在不能不阻止她继续她的问题。
“对不起!我们这样聊天会影响到别人看电影的。”
“那……那要不你坐后面来吧!我是第一次遇到原创作家呢!”
“请你不要作家作家的称呼我好吗?”
“那你坐后面来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是我永远学不会的,那么这样东西就是拒绝。我有一句口头禅叫“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可想而知,我和她坐在了一起。我点了一根烟,顺便给她换了一根,在厌烟雾中我们开始聊天。
现在的女大学生,天知道她们骨子里究竟被注入了什么,抽烟、喝酒、蹦迪、唱K、吃零食、骂脏话甚至光明正大的和男生开着各种暧昧的玩笑,更有甚者把同居当成家常便饭,你要是看不惯,他们就会说你思想不纯,说你“少见多怪”,回过头来她们还是将同居进行到底。
透过细微的光线我吃惊的发现她竟然是个漂亮的女人,请原谅我称呼她女人,因为她实在已经不能再叫做女孩了。不管她的声音多细多甜,她绝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
陪女人看电影本就是件快乐的事情,尤其是陪一个漂亮的女人,然而此刻屏幕上全是惹火的镜头,而身边却是个如此陌生的女人,是男人的,你就无法快乐起来了。偏偏她又不知收敛,边聊边比划着各种手势,每当她的手拂过我的面前,一阵女人特有的香气便透鼻而入,熏的我一阵眩晕。幸好周围的光线很暗,否则我那过分激动的兄弟便再难隐身。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实在想打断她的手舞足蹈,更害怕她不小心碰到我即将崩溃的前沿。
“怎么了?”
“这种地方不太适合女孩子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瞧!”她用手指向周围成双成对哼哼唧唧的人们“她们不是也来了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保守?”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保守,也是第一次被人说成保守派人士,从心底里我一直认为自己新潮。
“可她们是和男朋友一起,你一个女孩子……”
“谁规定女孩子就不能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
“……”
“要不这样!你做我男朋友好了!”我第二次被女孩子轻描淡写的话震惊,尽管她的话在此刻很有诱惑力,我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怎么?不愿意?”见我不说话,她又问我。
“这倒不是!”我本就“来者不拒”,怎么会不愿意呢。听到我没有反对,她很自然的用力抱住我的胳膊,我的胳膊立即失守,陷入她深深的乳沟里。软绵绵的感觉让我差点把持不住自己。我不敢抬头看屏幕上那些惹火的镜头,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许是累了,干脆趴在我身上。她的尖挺的双乳紧贴着我的胸膛,我终于放弃挣扎把她抱住。
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情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寻求作为男人的快乐,一种征服与被征服的快乐,但我知道当时的我真的是快乐的。唯一让我不快乐的是,在快感袭向我的最后一刹那,沈小茹的名字出现了,我心里也因此产生了一个疑团:沈小茹会不会也这样?结果是无从查起的,我只能把我应该做的最后的工作做完。在此之前,我一直把自己当成是个理性的动物,可是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老贾的一句话: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我的生理反应最终将我战胜。
有人说:阴影总是挥之不去,而快乐却总是转瞬即逝。当我醒来,那个女大学生已不知去向,唯一留给我的是我的白衬衣上鲜红的唇印。现代的女大学生真让我莫名其妙,他们这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生活态度,让我再次对我的意志产生怀疑。我怀着若有所失的心情离开了宾馆的房间,生活再一次陷入困惑中。
从我开始认识自己到今天不断给自己定义,我的生活始终是混沌的。我有时想知道挣脱什么东西,有时又极力想要抓牢什么东西,但是这两样我都没能做到。这使我更加对自己的处境莫名其妙、不知所已。当我发现自己终于守住某种东西,却跟着发现我所守住的居然是个错误的东西,或者已经过了时的东西。面对如此悲哀的生活,我手足无措,得过且过。
真理是什么?也许真理就是没有真理,也许是没有物质即没有精神。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我应该去寻找真理的存在。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一片漆黑的索道往前攀行,像红军行军时那般壮志凌云、风雨无阻。我跌跌撞撞的穿过一道道险阻,终于到了真理的门口。成功在即,我强压下内心无比的兴奋和激动,走上前去,扣响了真理的大门。大门突然打开,分向两旁,中间站着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男人。身背后是一些金属物品,我向他问路,他证实我已经到了真理的门口。我心下暗喜,他指着墙上一副画告诉我,真理的钥匙是黄金打造而成,并且只能使用一次,每次都是即造即用。我摸遍全身,极不情愿的在真理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前功尽弃、无功而返。回到现实中来,我马上在我的电脑打下一行字:“金钱不是打开成功之门的唯一钥匙,但是只要你有金钱,你完全可以凭它打造一把钥匙。”
我站在新世纪广场的喷泉处,望着陆续喷向空中的泉水,在泉水到达至高点向四周撒去时,我眼前闪现蘑菇云的景象,好象此刻火箭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长空,直飞天际。
小时候,我习惯把所有遥不可及的**称作“理想”,长大了,我开始把**叫做“梦”,是一种只有在意识脱离现实时才会偶尔做一做的东西。
我喜欢做梦,因为梦中的我无所不能。我在梦中挥霍着我所有的**,把所有不可能变成可能。把我接受不了的一切事物撕裂,让他们支离破碎、皮开肉绽。然后在伤口上撒上一把盐,提醒他们这就是跟我对立的后果。我不愿从梦中醒来,一旦醒来,我对他们的所有诅咒就会无情的加注在我身上。这是生活的另一种悲哀。就因为人类有了梦想,所以围绕人们的痛楚也就越来越多了。总之,**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为了**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人们面前表演小丑,一直到我对尴尬没有了感觉,也就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
记得那是我从南方呆了五年后回到北方,因为已习惯了南方人的语言方式,我在购物时很礼貌的把商店的服务员称作“靓女”。在南方,很少有人把一个女人称作“小姐”或是“服务小姐”。结果那个服务员回答我的是“流氓”。我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还要厚着脸皮迎接周围人暧昧的目光。
我喜欢古龙的作品,所以在闲暇之余也模仿古龙写武侠小说,只是仅供自娱自乐。一次偶然的机会看了石康的作品,他的“痛并快乐着”的论调着实让我振奋,让我感觉生活原来可以是这样的,其实真正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于是我才决定写《把衣服脱掉》。
有一次,我在书店购买古龙的书,听到旁边有位小姐向书店的管理员大赞古龙,我很礼貌也很正经八百的向她打招呼,并且问她对古龙作品的看法。当时我真的是史无前例的正经,还天真的以为故事的情节应该是我们投入的谈论古龙的作品,并且最后我们因为这样的偶遇而成为朋友。结果她只是问了我一句“你是跑保险的吧!对不起!我还有事!”然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