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认识沈小茹只是一个意外,也许用现代人的语言来说应该叫做缘份。每个人的知识量都是非常有限的,尤其对于写作。写小说要掌握各种知识,所以我也经常去书店找寻我需要的资料,沈小茹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她头上扎着两个小辫,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让我心动不已。
我当然不是君子,我只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心理和生理都非常正常的男人。在很多时候我都这样看我自己,所以我没有让辫子离开我的视线。
她和另一个女孩选着小人书,我有时真怀疑她的年龄,或许这跟女人总希望自己年轻有关系。她的小辫子让我以为她是单纯的,这或许是我对自己说的最大的一次慌。是我先开口的,因为男人应该先开口。
“你好!”她的声音很柔、很轻。我本来想好的许多借口都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怎么了?不想说话吗?”她冲我眨眨眼睛。
“哦!不是!是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只停顿了一下,便恢复了原来的健谈。
“不会吧?我看你是有话想说呀?”她的笑总是让我感觉她很小。
“本来想说的,只是突然忘了!”我干脆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的记忆力很差吗?”她半开玩笑的说,我发现她的女同伴也在笑着看我。
“不是很差,只是刚才有些差!”
“原来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把小人书递给她的同伴,回过头来,好象很认真的看着我。
“是吗?我只是觉得两个人要成为朋友总要有一个先开口!”
“假如那个人不愿意呢?”她略带捉弄意味的望着我。
“那至少总要问过了才知道!我想你不会拒绝我吧?”我喜欢有趣的女人,有趣的女人就有情调,有情调的女人就不会让人感到乏味,我喜欢和有情调的女人聊天,沈小茹就是一个这样的女人。
“那可不一定哦!”
第二次与沈小茹见面是星期六的下午,沈小茹没有课。接到她的电话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扮了一番,然后叫了个“的士”,直奔她电话里说的地点。
其实沈小茹下午有自习课,她是逃课出来的。我见到她的时候,也见到了她的那位同伴,她的同伴叫燕子。然后就是去商场购物;去餐厅吃饭;去公园瞎逛;还有在大街上轧马路,就这样重复着,其实就是在消磨时间。
我抽着烟,提着她们购买的东西,其实是零食居多。看着她们边说边笑边吃着刚买来的零食,我突然想改行去卖减肥药。有的人不吃都会胖,有的人怎么吃都不会胖。沈小茹的身材不错,我真替她庆幸,她属于不会胖的那种人。
我没有吃零食,因为我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我跟她们聊了我的写作,她们跟我讲她们学校发生的趣事,以及一些旅游胜地的情况。我听的很乏味,却还饶有兴趣陪着笑脸,我想她们也是,只是听到我写的几首歌时才显得很投入。然后就是我稀里糊涂的成了他们的偶像,又稀里糊涂的成了她们的哥哥。
提到“哥哥”我就来气,因为我并没有做哥哥的思想准备。所以在她们提出这个可怕的要求时,我并没有表示我的意见。我怀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心情,辞掉了搬运工这份尴尬的职务,回到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里。
我为自己倒了杯茶,打开电视机,然后一头扎进乱七八糟的书堆,很快又从里面钻了出来。喝了口茶,望着电视的屏幕发了会儿呆,然后又拿起笔扎进书堆里。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只是一个字也没有写。我点了支烟,斜躺在床上,把枕头压在身下,闭上眼睛,沈小茹的影子便出现了。
夜里9点30分,我的手机响了,我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摸索着按了手机的接听键。是沈小茹,我睁开眼睛,屋子里很暗,我什么也看不见,就连电视是怎么关掉的我也不记得。
沈小茹告诉我,她同伴和男朋友看电影去了,现在就她自己,叫我过去,顺便送她回家。我洗了脸,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梳了梳头发,便去了她说的那家“飞翔”网吧。刚到“飞翔”,我就看到了那两条小辫子。
她还是白天那身衣服,也许是太单薄,她看上去有点冷,两只胳膊抱在一起。见我从车里出来,便又送上她那招牌式的笑容。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你很急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等得那么急。
“没有啊!只是一个人很无聊的!”她一边往车里钻,一边说着。进了车里,我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肩上。
“想不到你还满会关心人的嘛!”她将衣服裹紧了些。
“我只对美女这样做。美女是应该受到保护的。”我笑得很开心,我看到她也笑的很开心。据我的另一个死党高原说:
“如果一个女人肯对你笑,就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一半。”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对她说:“你朋友就这样把你丢下了?”
“不这样怎样?难道你女朋友找你,你就可以心平气和的和你那些朋友吃喝玩乐吗?”我突然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和她聊天了,原来她也这么幽默。“说不定哦!我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我说得是实话。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也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这个世界上最难让人相信的就是实话。”我很赞同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我说的。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去哪里?”我看到司机在等我们说地点。
“华侨圆11座。”我到现在才知道她的住址。
“华侨圆11座。”我对司机重复了一遍。
“的士”沿着笔直的柏油路穿行着,沈小茹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有在“的士”遇到红灯停车时她才会睁一下眼,然后又闭上。
“华侨圆”终于到了,司机拿了钱二话不说便绝尘而去。沈小茹跟我道别,当然说的都是俗不可奈的话,就象“有空我给你电话”“我先回去了”“拜拜”等等。我望着她将要转过去的身体突然伸开了双臂,我想她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结果是她果然明白我的意思。
她向我走了过来,将她那带着少女气息的身体贴到我的胸前,我用力抱紧她,我突然有种很充实的感觉,或者她真的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至少现在我是需要她这样一个女人。
我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投入我的怀抱,是妹妹;是感激我送她回家;是把我当作偶像;还是其他的——那个我最希望她抱着的心情。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好象十分投入的低头吻向她的嘴,直到我和她都透不过气来,我们才分开。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太反抗,有时虽想避开,但最终还是接受了。
“你……我可是叫你哥哥呀!你也对我这样!看来你不是什么好人!”她一脸的严肃,可是听口气又不象真的那么回事,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站在那里。
女人的思维有时候是不正常的,高原曾经告诉我:女人说讨厌就表示她喜欢;女人说不要就表示请继续;女人说你坏就表示你很可爱;女人说恨死你就表示她已经爱死你了。根据他的这种理论,沈小茹应该是在说我是什么好人。我是什么好人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高原也说过:女人的话有些是不需要听的,因为连她们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由始至终,我可答应过做你哥哥吗?”说这样的话不单脸皮要厚,而且还要使自己像一个无赖,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无赖,一个脸皮厚的无赖。
“不做哥哥你想做什么?”高原说:女人有时会问一些很愚蠢的问题。我不得不相信他的眼光和理论。
“你说呢?”高原还说过:女人都是喜欢幻想的,幻想的东西永远比现实更美好,所以对女人永远不要有太明确的答案,况且有些问题本来就不需要回答,因为它的答案是尽人皆知的。
“哼!你想得美!”在她脸上我实在看不出生气的成分。
“我想什么了?”女人的问题有时很难回答,所以男人要把提问题的主动权握在手里。
“原来你还很坏!”我想她已经喜欢上我了。高原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想该介绍一下高原了。
高原是一个为人非常随和的人,随和就是比较容易被人接受,也比较容易接受别人。酷爱音乐是他的本性,生活尽可能富有浪漫色彩,从不胡搞。其实确切的说,我和他属于两个类型。就说在女人堆里混吧!我很大程度上是物质的,而他则强调精神的东西较多,所以我和他比起来,他更像个君子,就是那种偷心而不偷人的君子。我呢?比较实际,最好是人心并获。
我从来不崇尚精神恋爱,精神恋爱有时让我感觉那简直是自欺欺人。说得再赤裸一点就是:把爱给了你,把身体给了他;或者说把上半身给了你,下半身给了他。
高原就是这样一个人,很有人缘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君子就是这样,有了人缘以后就会什么事也不敢做了,因为君子从来不做小人做的事,至少表面上是不会做的。换句话说就是“小人可以欺骗君子,君子却不能欺骗小人”。
有人说这样不公平,但我认为这很公平,因为每个人的选择不同,选择什么角色就要为什么角色付出相应的代价。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事实上有些女人是这样子的。
送完沈小茹回来,我突然没有了睡意。冲了个凉,构思了一下写作提纲,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入睡。关掉灯,躺在床上,然后就是不停的想沈小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给我的感觉那么特别,那么模糊,那么飘忽。想到和沈小茹发生的事,我突然想给高原打个电话。电话一打就通,这是高原的一个特点。他的电话永远都是24小时开机,因为他有人缘;因为他朋友多;因为他随时都会有朋友找他;因为他是一个随时准备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因为他很忙。忙着和男人赚钱;忙着和女人花钱;忙着赚男人的钱;忙着把钱花在女人身上。
在他眼里,钱和狗屁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