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辞职了?”郭冬冬大惊失色地高声问道。
“嗯。”贾小亮点点头,神色淡然,身前放着一个大纸箱,他正不停手地将桌上的个人物品放进去。
郭冬冬不无忧虑地望了望背向他们而坐的林安安,她对这个消息似乎无动于衷,温小希坐在她身畔,悄声说着话。
郭冬冬收回目光,望向贾小亮,说道:“怎么这么突然?你前阵子才去了西北,回来这几天也一直请假,见不着你人,一来就说要走?你舍得我们这班同事吗?”
“以后又不是不见了,再说,我也该走了。”贾小亮眉眼不抬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该走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贾小亮转过头来,淡然一笑,说道:“没什么,就觉得之前浪费了不少时间,想赶紧追上去,不能再停在这里了。”
郭冬冬当然明白贾小亮说的是什么,他垂下头,叹了口气。贾小亮见他这样,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他拍了一下郭冬冬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道:“别这样,不管我走到哪儿,咱们都是好兄弟!”
郭冬冬苦笑,说道:“那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咱们都去,小希,安安……”他这边正招呼人呢,却听到贾小亮说道:“恐怕不行,我这两天要出趟远门,没两三个月回不来,有好多东西要准备,要不等我回来咱们再聚吧。”
林安安的背影几不可察地一颤,身旁地温小希握紧她的手,关切地望着她。
“你这小子!”郭冬冬摇摇头说道,“好吧,等你回来再说。”
贾小亮整理好满满一箱的东西后,缓缓踱向林安安,轻声唤道:“安安……”他话还未说完,只见林安安霍地站起身,无力地对温小希说道:“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
“安安……”温小希担忧地喊道,她本欲追上去,可转念又一想,觉得现在还是让安安静一静比较好,才停住了脚步。
温小希望了一眼贾小亮,正撞上贾小亮看向她的目光,她连忙错开眼去,不愿理他,这几天她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和存在的问题,说实话,她对贾小亮的处事很不以为然。
为了所谓的梦想,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安安的感受,先是一个人走掉,回来之后两人就吵架,安安那么伤心难过,可这些天他一次都没有找过她,做些挽回的举动,没想到今天一来上班就辞职,还要远走,这是负责任的做法吗?这是站在两个人的角度去考虑将来的做法吗?想到这里,温小希就气愤难当。
亏她以前还尽力撮合他们,结果却换来安安的一场伤心,原来她根本就看错了人!
贾小亮静默片刻后,低声说道:“我走了,有机会再聚。”说完,他望了望沉默的郭冬冬,又看了看气鼓鼓地温小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落寞地转身离去。
入夜,林安安疲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精神涣散,面容苍白,神色憔悴,背包提在手中晃荡着,一步一拖地慢慢前行,月正中天,正是夜晚热闹的时候,街上华灯初放,行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反衬得林安安形单影只,是五彩斑斓中的一抹暗色。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关于她和贾小亮过去和未来的种种,只是唯独没想到今天这一样,她如此尽心经营的这份感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过几次争吵之后就要这么无声无息地走到终点。
她等了几天都等不到他的出现,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他惯有的嬉皮笑脸,本想着大家都冷静一下也好,可是结果是什么呢?他要走了!这该死的的家伙又要撇下她一个人走了!
为什么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彻底?他说会好好照顾她,这话她一直记得,可他却忘了,她曾以为的一生一世,难道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
不!林安安,不要再自怨自艾了!给自己留点余地吧,不要太难看,他既然这么决然,自己又何必纠缠!一个人难过,也要一个人坚强!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坚持住。
这么想着,她长舒一口气,挺直了身体,快步向前走去。到了公寓楼下,就见到前方一个人影直直地向她走来,林安安定睛一看,怔住几秒,随后目不斜视地准备擦肩走过。
那人却拦住了她前行的路,林安安换个方向,又被他挡住,无奈之下,林安安低垂双眼,冷声说道:“借过!”
“安安,我想和你谈谈。”对面那人发出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你以为你是谁?贾小亮!你不想谈就不谈,你想谈就谈?我告诉你,晚了,你要走就走吧,不要以为我会为你难过,本姑娘拿得起放得下!”林安安愤然说道,只是她也分不清,这话中究竟有多少赌气的成分。
“就十分钟,十分钟就行!”贾小亮挡在要抬步离去的林安安身前,言辞恳切。
林安安望着他满含期盼的眼神,很不争气地心软了,她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说道:“倒计时开始!”
贾小亮无声一笑,他沉吟片刻后,问道:“安安,你看过《月亮与六便士》吗?”见林安安神情一楞,他眉间微蹙,继续说道:“书里面的主人公人到中年,却为了自己的绘画理想奋不顾身,他……”
“所以呢?”林安安忍不住高声打断他,“这就是你的理由吗?真是可笑!难道你要因为一部小说,就放弃现有的一切?拜托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摄影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我相信很多有非凡成就的艺术家,都是正常的人,只是你不愿意而已。”
“不是!”贾小亮反驳,“我只是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我以前那些关于个人影展,对梦想的追逐,全部都是空谈。我也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其实我并不适合电视台的工作,我平日里大谈特谈地那些技巧,个人特色,对于电视台的工作来说毫无意义,这一点,小何知道,小希知道,其实我也知道,只是我在逃避。现在应该是面对的时候了,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去了西北,而去过之后,我更加坚定了。安安,以后的路,你愿意陪我一起走吗?”说完,他从裤袋中拿出一张机票递过来。
林安安呆呆地望着那张机票,没有反应。
“我以前对你的承诺并不是说说而已,我的未来从来都有你。后天中午我要飞南美,开始徒步摄影旅行,和我一起走吧,安安!”贾小亮定定地望着林安安,说道。
林安安没有动,内心在反复纠结与挣扎,她顾虑太多,是走是留?要做出这个决定不能儿戏,她的心乱极了。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贾小亮黯然地收回手来,呐呐说道:“你考虑一下吧。后天,我会等着你的。”说完,他转身离去。
不好意思,今天太太太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