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枫同样睁大了眼睛,抹抹脸上的汗,俯下身来,“熊孩子,你是谁?”
“他是我哥哥!”凌天琪挡在了凌天明跟前,这一次,小奶包的胆子大了。
凌天明则把妹妹拉到身后,气势冷寒,指着赵剑枫厉声道:“哪里来的滚回到哪里去!快滚!”
“哟嗬!”赵剑枫看傻了,眼睛急闪,“你们的父母呢?咦……这个小女孩怎么长得像囡囡?”
“囡囡是我妈咪!”凌天琪回答。
赵剑枫一愣,眼睛瞠大,呆呆地望着凌心羽。
“赵剑枫?”凌心羽看清了他的面容,终于从震愕中恍然过来,这个篷头黑面的男人不是琴婶的儿子吗?
“保安!”安伟国开口叫人了,他把凌心羽拉到身边,气恼地对跑过来的姚经理说,“把这个人给我赶走!谁放他进来的?”
“慢着!”突然,台上又爬上来一位穿着一套灰色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她梳着齐耳的短发,身体微胖,板着圆圆脸,“他是我儿子,她是我媳妇!”
她手一伸,指向了凌心羽。
凌心羽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抓住了安伟国的手。
安伟国脸色很难看,他气恼地瞪着琴婶,“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琴婶冷笑,讥诮地睇着安伟国,“哎,我说老安,你别说不认识我啊,你跟凌霜离婚后还常常跑到她家帮忙的,对我儿子跟凌心羽的那点事你会不知道?”
安伟国脸颊抽~搐,一旁的江莉兰转过头,眼神冷戾,眼眶猩红地瞪着安伟国,几乎想把他撕裂……
自己竟然不知道他离婚后会常去看凌霜,也真是有情有义啊!瞧现在,他又把凌霜的女儿护在身后,真像个“亲生”父亲。
江莉兰气咻咻地一把拉过安伟国,沉着脸,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这琴婶对你很了解啊。”
“你别听她说。”安伟国摇着手,又叫,“保安!拉他们出去。”
“慢!”琴婶举起手,面向凌心羽,“囡囡,你敢说你不是我媳妇吗?你一周岁的时候得了肺炎,你妈妈上班不在,是我在医院里没日没夜地陪着你,你妈后来说,等你长大就把你嫁给我们剑枫,她有没有说过?”
琴婶气势强硬,看起来底气十足。
江莉兰眯起细眼,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冷笑。
凌心羽的手微微颤抖,一岁的事她哪里记得。
她只记得七岁那年,琴婶带着赵剑枫来到她家,见她母亲病重,就说取消当年的婚约,不想出钱救凌霜。
凌霜同意了,还让凌心羽拿出家里最后的一点钱说:“这是当年欠你们的二千元,你们拿走吧,从此我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
凌霜和琴婶曾经是初中同学,凌霜身体健康的时候,她们还互相会走动,结果一病,不但取消了婚约,就连当年欠的钱都拿回去了。
“琴婶,一岁的事我不记得,我只记得我七岁那年,你拿走了我家里仅有的二千元,然后跟我妈说好,我们两家从此不相往来。”凌心羽淡然地迎着她的目光。
既然以前的事在公众面前剥开了,凌心羽决定坦然面对。
自己和母亲无愧于心,她怕什么?
“我没有拿钱,没有说过不相往来!你胡说!”琴婶吼叫,胸脯大幅度起伏。
“妈妈,你别乱喊乱叫行不行?别吓着我老婆,”赵剑枫又走到凌心羽跟前,伸手就去拉她,“老婆,我问你,这俩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是不是五年前那一个晚上怀上的。”
他话音一落,大厅一片哗然……
凌心羽震愕,清眸直愣愣的,她万没有想到赵剑枫会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一时间,她的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
“囡囡,是不是啊?”赵剑枫又追问。
“不是!”凌心羽一把甩开他的手,气愤得浑身发抖,眼睛血红,“赵剑枫,我七岁那年,我们俩家就取消了婚约,我跟你没有了任何关系!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老婆,我哪里有胡言乱语?你那一晚跑掉,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你第二天坐飞机去英国嫁人了。”赵剑枫很伤心地举起手,“让老天作证,我说的每句话……啊!”
话没说完,他的手背又被打了一弹珠!
蓝色的珠子滚下台,落到了安丽珠的脚边,她低头一看,马上朝向了凌天明。
凌天明黑眸冷鸷,小俊脸阴沉的很可怕,除了扔出去的一颗,他手指间还有一颗在转动。
“谁打我?”赵剑枫扭过了头,瞪大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我打你,怎么了?”凌天明挡在了凌心羽跟前,小手一挥,气势凛然,“把我拉下去!”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怔住,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凌天琪正着急,忽见门口飞奔过来两个黑衣保镖,他们不由分说,拔开人群就拽住了赵剑枫胳膊,其中一个脚一踢,赵剑枫就跪下了。
琴婶大惊,“你们是谁?是谁?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管得着吗?”
“闭上你的嘴好吗?”凌天琪拍拍她的手,白嫩嫩的包子脸布着怒气,小嘴嘟着,“等下你再说,你也得跪了。”
琴婶一个冷噤,当即抿紧了嘴巴。
江莉兰面色一惶,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凌心羽哪里来的靠山,竟然有人在暗底下帮她?
曹昊然听了凌心羽的话,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刚开始他被突来其来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好好的生日晚宴上冒出两个陌生人,而且那男人还抱着凌心羽,叫着她“老婆”,实在让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在高中,与凌心羽相处两年,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她订过娃娃亲什么的。
现在,他觉得自己要相信凌心羽的话,不能再袖手旁观,于是,他抬起脚想上台帮忙,但手臂被安丽珠死死抓住,说:“你不要插手,不要插手,姐姐这件亲事连我都不知道,我们再听听,或许是真的。”
她看起来害怕又紧张,窝在曹昊然身边哆嗦着,好像他离开,她就会被吓得瘫倒在地上。
顿了一会,她嘴里又嘟哝着:“终于找到五年前那个野男人了,昊然,他应该是,我们不要去说,要不然,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姐姐五年前出了那事,姐姐会更加难堪的。”
曹昊然一震,心潮起伏,一时纠结着站住不动了。
“囡囡,你不能对我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那!”跪在地上的赵剑枫还在胡说八道。
凌心羽气得咬紧了牙,五年前她确实受过伤害,可赵剑枫母子怎么知道的?
她冷冽地朝江莉兰投去一瞥,江莉兰却别过头,躲过了她探究的目光。
“赵剑枫,你再敢乱说一句,我一定会告你诽谤!”凌心羽气愤地指着他。
她话音未落,凌天明就一个耳光甩在赵剑枫的脸上,气势冷霸,“这是我替我妈咪打的!”
说着,他又一脚踢在赵剑枫的肚子上,“这是我替自己打的,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叫凌天明!我是凌心羽的儿子,你要是再敢污辱我妈咪,我一定会让你从这儿爬出去!”
赵剑枫张着嘴,吓得一个哆嗦。
要不是亲见,他哪敢相信这小家伙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冷霸威严,有这般的王者的气概。
还没从震惊中恍过神,头上又突然挨了一记“爪栗”。
虽然不疼,但足以让他震惊。
他侧过头,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奶包气呼呼地骂:“你是坏蛋!你坏死了,我替我爹地打你!”
说完,她又在赵剑枫头上甩了个栗子,然后补充一句:“我亲爹地死了,他会在晚上来找你的。”
闻言,赵剑枫又一个冷颤,脸色苍白,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拽住他手臂的保镖阿辉突然抓住了他的头发,逼迫他的头往后仰,冷眸嗜血,厉声问:“看清楚没有?这俩个孩子是我们的小主!他们的妈咪受我们尊敬和保护,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们一定让你成为哑巴!”
闻言,所有人都不由一怔,凌心羽同样疑惑地凝了凝眸。
这俩个保镖其中一个是阿成,她认识。
看来,这样的话是萧陌寒暗底下授予的,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说。
蓦然间,凌心羽的心又酸又疼。
“看……看清楚了。”赵剑枫点着头,头皮扯动,他又痛苦地皱起了脸。
“马上向凌女士道歉!”阿辉又命令道。
赵剑枫恐慌地朝琴婶看了一眼,眼神带着求救。
琴婶松开了嘴,又着急地开口了,“这件事他没有说谎啊,凌心羽真是他老婆啊,你们不能这样……”
“闭嘴!”凌天琪指着她,小大人似地用威胁的语气对她说,“你再不闭,呆会牙齿就会掉哦。”
“你……你乱说,我……”
“咯得。”琴婶的话没说话,阿辉一拳头伸过来,她的门牙当即掉在了地上。
血,流满了下巴,鲜红怵目。
琴婶惊恐得睁大了眼睛,手一摸,看到掌心沾满了血,顿时扯嗓哭叫:“啊!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啊?”
“对不起!对不起,囡囡,看在我们两家以前友好的份上,你放了我和我妈!我们错了,错了!”赵剑枫再顾不得什么事了,他急忙告饶,连连道歉。
凌心羽见琴婶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想着小时候她确实也照顾过自己,便挥挥手,“让他们走吧。”
闻言,俩保镖手一松,赵剑枫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扶着琴婶就下了台。
“等一下!”凌心羽突然又伸手叫住了他们。
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赵剑枫两腿一瑟缩,又“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紧张地抬起头,“囡囡,我刚才在胡说,我是在胡说,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你放了我们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