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寒听完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心下狐疑,“你就没有检查过其他地方?”
“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异样。”
“这么说,她是不想跟你发展得太快,所以就逃走了?”
“但是,她为什么把那盒东西撕碎了扔在地上,这……行为也太怪异,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安建豪叹了口气。
“别慌,你先好好想一想,问题会出在哪里,若想不到,也只能等亚琳手术结束了。”萧陌寒是觉得相信大舅子人品的。
妹妹交给大舅子,他是一百个放心,所以,他完全想不到问题是缘于大舅子房里的那几样东西。
手术结束了,脑内的淤血清理干净,且很成功。
主治医生说:“萧小姐的身体素质很好,这点伤她扛得过去,所以大家就不用太担心了,麻醉药过后,我估计她今天傍晚能醒过来。”
大家听了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安建豪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靠到墙上,他摸了下袋子,突然想抽根烟。
“给。”递给他烟的是萧辰浩,他刚刚从交警队那边过来,盯着安建豪的眼神有些严肃。
安建豪接过来点燃,用力抽了一口,抬头,透过烟雾望了眼萧辰浩,发现他神情有些不对,便问:“辰浩,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想问我?”
“是。”萧辰浩把一团揉皱的信封递给他,“这不是我姐的吧?那么,这个信封出现在我姐车里,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安建豪一怔,指间的烟蒂落了地。
他急忙接过了皱巴巴的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看了眼,神情顿时变得震愕,迷惑——
是林雅写的。
可林雅写给自己的信怎么会落到萧亚琳手里?
萧辰浩看他这副表情,不由困惑,“你也不清楚?”
“是,我不清楚,你姐姐昨天晚上离开时,她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
“好吧,这事你自己调查……我姐出来了。”萧辰浩话没有说完就离开了。
萧亚琳被推出来了,她头上扎着白色的纱布,脸色苍白,眼睛紧闭,一只手上还打着吊针,清丽的眉宇似乎还留有不甘,微微蹙着。
“亚琳,我的女儿。”罗静香心痛难忍,扑上去恸哭出声。
萧柏轩也红了眼,他搂住妻子,轻拍着她肩膀安慰,“没事,刚才医生说了,女儿身体健朗,她很快就会挺过去的。”
萧陌寒和萧辰浩轻轻地扶住病床,神色凝重,帮忙推着滑动病床移向重症监护室。
“亚琳!”愣了半晌的安建豪来到床前,紧紧地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声音发哽,“亚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亚琳的手指尖冰冷,没有丝毫的反应。
“先生,病人还在昏迷中,请你稍安勿躁。”护士拉开了安建豪,推着滑动床进了监护室。
室外的人慢慢离开了,安建豪还失了魂般地呆在原地,脑子乱乱的。
萧陌寒想拉他离开,罗静香阻止了,抹着泪说:“随他吧,这件事可能跟他脱不了干系。”
“妈,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怨怪我大舅子。”
“不怨他?你妹妹为了他魂不守舍,又为了他改变了多少?就差一点没有去赴汤蹈火了,她整天都围着他在转呀,什么事都替他着想,如果让她替你大舅子去死,她连眼睛都不会眨的。”
知女莫若母,罗静香太了解女儿的心思了。
傻女儿,爱极了爱残了安建豪。
可女儿半夜三更赶去福竹方向,又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离开清风雅路,肯定是有原因的。
母亲处于悲伤中,萧陌寒也不想多为大舅子辩解什么,扶着母亲的手臂,俩人一起离开。
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就剩下了安建豪一人。
他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底的沉痛如墨般浓郁地堆积,他颤动着薄唇,抬手,他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不能感情用事,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安氏酒业公司,林雅按时上班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很漂亮,脸上的笑容也比往日明艳了许多。
李俊飞看到她微微一笑,“想喝茶还是咖啡?”
“谢谢你,以后由我给你泡茶。”她鲜少地对李俊飞投去一记温柔的眼神。
李俊飞心头一动,全身都禁不住火热起来,精神立刻焕发,他拿起电话,热情又积极地给客户打电话,要求他们把下半年的订单尽快发送过来。
林雅泡了茶过来,对他又嫣然一笑,“你不用这么急,有些事让我来做。”
望着她美丽的笑容,李俊飞的骨头都快酥了,正鼓起勇气想握一下她的手,办公室门口忽然出现了一抹高大的影子……
来人一身黑色,面容冷肃,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李俊飞一怔,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大,你没出差?”
安建豪没有回答,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滑过他的脸落到林雅身上,他墨眸微缩,低沉的嗓有了丝严酷,“带林雅到我办公室!”
话落,他转身走了。
李俊飞不解地望着林雅,吱唔:“他……他是怎么了?”
林雅的内心蓦然有些忐忑不安,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她一把抓住李俊飞的手臂,紧张地问:“我们是不是犯什么错了?”
李俊飞一脸懵愣,“不可能,我们的业绩都是超额的,老大对我非常赞赏啊,还说年终奖我一辆豪车。”
“那是怎么了?”
“不要想了,去了就知道。”李俊飞拉了她的手,走到门口,林雅又使劲地抽了回去。
他扭头,林雅讪讪一笑,撩了下鬃角的头发,擦过他肩膀先行走了。
到了总裁办公室,他俩立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气压,寒峭的气流在空气中回旋,让人不由紧缩了心。
安建豪坐在单人沙发上,背着光,眸中的冷色被浓密的眼睫遮掩着。
听到脚步声,他未动声色,修长的双手搁在沙发扶手上,米白色的沙发衬得他更为冷峻清冽。
这样的他真的少见,何况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同学。
“坐吧。”良久,他才发出淡淡的声音。
李俊飞舒了口气,拉了林雅坐到双人沙发上,这时,苏杰修端了茶进来,朝他俩望了眼,神色露出些许的担忧。
“你也坐。”安建豪抬头,英俊的脸清清冷冷。
苏杰修落座,吸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安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说好今天要去澳大利亚的,他突然一大早打电话说取消行程,问他原因,他也没有说,眼下又把李俊飞他们叫过来,气氛这么冷凝,真的让人困惑。
更奇怪的是,今天萧秘书没有来上班。
安建豪没有直接回答,他从裤袋里掏出了褶皱的信封扔到茶几上,神色冰冷,“本想单独见林雅问清楚,但我想让你俩做个证,我跟林雅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雅心里“咯噔”一声,垂下眼帘,双手紧张地交错在一起。
李俊飞脸色微变,与苏杰修对视一眼,才伸手拿了信封,正想拆开看,旁边的林雅一把夺了过去。
“是,安总,这封信是我写的,”她激动地站起来,泪水盈盈,哽咽道,“可你为什么要把它公布于众,虽然他们都是同学,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吗?”
安建豪墨眸深凝,淡漠地望着她。
“林雅,你冷静点,老大这么做肯定有理由。”李俊飞急忙拉住了林雅的手。
林雅挣脱,情绪显得很悲伤,“我只是说了句关心他的话而已,不信的话,你们看好了。”
她激动得抖开信封,抽出卡片时,突然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李俊飞马上捡起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林雅,这不是你吗?怎么回事?”
林雅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慌乱,她夺过照片,抽噎道:“这照片是我十年前送给安总的,安总昨天晚上还给我,我不想拿走,所以……所以又把它留在了他家里。”
“你到底放在我家哪个地方?”安建豪严肃地问,丝毫没有被她的泪水柔软了心肠。
林雅咬唇不语,站在李俊飞身边,只是伤心地默默掉泪。
苏杰修看了那张卡片后微微蹙眉,大概不想让李俊飞看到,他捏了下鼻尖,把卡片反扣在茶几上。
“老大,一张照片而已,你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啊?”李俊飞不解,看林雅流泪,他的心难受死了。
安建豪目光清冽,声音凉凉的,“我也不想这么仔细地问,但我奇怪的是她为什么把照片塞在我的书桌底下,她写好的这张卡片为什么会在萧亚琳手上?!”
李俊飞闻言一震,弯下腰,他拿起那张卡片瞄了眼——
阿豪,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
他心里一酸,转身从林雅手中拿过信封,把卡片重新装了进去,再轻轻地塞进林雅手中。
“安总,这事你最好问萧秘书吧。”护林雅心切,李俊飞冒着得罪安建豪的风险开了口。
安建豪怨责地睇了他一眼,脸上浮起一抹伤痛,“萧秘书出车祸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卟……林雅手中的信封落了地,神色异常震惊。
苏杰修也震愕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安总,萧秘书出车祸?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零点三十分左右。”
李俊飞虽然惊讶,但直性子的他觉得过于奇怪,“老大,她出车祸跟林雅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