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萧亚琳的心还是“怦怦”乱跳,握着方向盘半天没说话。
罗静香有些奇怪,“亚琳,是不是雪姗骂了你?”
萧亚琳作了几下深呼吸,才慢慢地说:“骂人还好,主要是她太不正常了,她还是会打胎儿,真可怕。”
罗静香心里一凛,双手抓住了手提带,良久,她说:“我会跟杨志城交代几句。”
“妈,陪我去喝杯咖啡压压惊。”
“好。”
到了城中心的一家咖啡屋前,脚步还没有迈进门,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亚琳!”
萧亚琳一震,手挽紧了母亲的手臂,眼睛一晃,她压低声音道:“妈,别朝后面看,跟我走。”
罗静香微怔,但还是配合着点点头,于是,俩人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咖啡屋。
江新洋见萧亚琳不理睬自己,便对身边的妻子说:“你带女儿到隔壁的超市逛一下,我去找她说几句。”
林雅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牵起女儿的手,“小蔓,我们走。”
萧亚琳与母亲靠窗落坐,点了两杯卡布其诺,要了一盘水果。
咖啡还没上,江新洋就靠着她坐下了,他先朝罗静香笑了下,然后扬手让侍应送更多的点心过来。
罗静香已经有四年没见过江新洋了,此时一见,发现他胖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一双细长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魅力不浅。
“阿姨,你还好吗?”江新洋端了一杯茶递过去。
罗静香接了,微微一笑,“好,有儿有女在身边,哪有不好的。”
江新洋脸上划过一丝窘色,扭头看了眼漠然疏冷的萧亚琳,迟疑开口,“阿姨,有件事不知道亚琳跟你商量过没有?”
“什么?”罗静香淡然优雅,不慌不忙地问。
他没开口,萧亚琳就瞪过来,“江新洋,你别不要脸!”
江新洋讨好地涎着笑脸,想握萧亚琳的手,又被她气呼呼地甩掉,只好无辙地耸耸肩,对罗静香说:“我想跟亚琳重续旧好,给果乐一个幸福的家庭。”
罗静香听完微愣,眼睛扫了女儿一眼,见她不屑地撇起嘴角,便淡淡一笑,“江先生,亚琳现在居住的家庭很幸福,我想她还不需要你给她一个。”
江新洋怔忡,“阿姨,她跟了谁?”
“傻冒,蠢货,我现在是越看你越讨厌!”萧亚琳扭头鄙视着他。
江新洋恍悟过来,笑了,“阿姨,你是说她住在娘家呀,呵呵……这我知道,但她毕竟是女儿嘛,迟早都得嫁,我想请阿姨给她作个主,今年让我跟她完婚怎么样?”
罗静香听完呵呵一笑,“江先生,我不知道我女儿以前是怎么看上你的,你一直都这么自负吗?”
长得帅,却没脑子!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富二代想来也是读书少。
跟自己的大儿子相比,他真是差远了。
罗静香突然觉得女儿长智慧了,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而不是眼前这个空有皮囊的家伙。
“妈,他一直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呢,这儿没有跟妻子离婚,这儿就求我跟他结婚,他把女人当什么了,我呸!”萧亚琳想想都火大,伸手推江新洋,“走走,我不想看到你。”
江新洋的脸红了,他举起双手,“行行,我说错了,想错了,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自我为中心,我马上回去跟妻子离婚。”
说完,他起身。
迈开一步,萧亚琳扬声冷讽:“你就算现在是黄金单身汉,我也不稀罕!”
“哎,江先生,你还是好好想想,听说你妻子不错,你好好珍惜。”罗静香也好心地劝了句。
江新洋皱了下眉,退后一步,重新坐下。
“阿姨,那我问你一句,乐乐我可不可以带回江家?”
“不可以!”罗静香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
超市门口,江小蔓拉着母亲的手,抬头问她:“妈妈,爸爸怎么还没来接我们?”
林雅失望地长叹一口气,像在对女儿说,又像对自己说:“妈妈最大的错误,就是嫁了这样的男人,在他眼里,女人就如衣服……”
江小蔓听不懂,她用力牵着林雅的手往咖啡屋方向走,刚走到门口,江新洋出来了,他不悦地瞪了林雅一眼,然后抱起江小蔓,没好气地吼了声:“回家!”
坐上车,林雅微沉着脸,淡淡地问:“她不同意?”
“她可以不同意,但我江新洋这辈子不可能只会生一个儿子,没有她,我照样生!”江新洋生气地扯掉了脖间的红色领带,心里骂道——
娘的,要不是她现在比以前更漂亮,更有魅力,我江新洋用得着三番五次求她?
对男人来说,越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想去挑战,越想去征服,所以,这萧亚琳挠得江新洋心头很痒,可偏偏几次都得不到手。
林雅听了他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苦涩地一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办什么办?”江新洋厉声道,“我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女人,你就给我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就算离了,你也别想嫁人!”
“江新洋!”林雅真受不了他的脾气与霸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任由你随意处理是吗?找不到女人要我,找到了还不想让我离开,你休想!”
“你还想怎么样?我江新洋把你供在大少奶奶的宝座上,你还不乐意?”江新洋朝后视镜望了眼,见林雅红了眼睛,欲哭不哭,没好气地吼了声,“给我闭嘴,老子今天不痛快!”
“啊呜……”江小蔓被吓哭了,扑进林雅怀里不敢抬起头。
为了女儿,林雅只好忍气吞声,抿紧了嘴唇,把泪水往肚里咽……
在江滨,江新洋拥有他家族投资的银行,房地产和电子企业,为了工作方便,他年前在江滨怡香苑购得了一套豪华别墅。
江家老爷子一心想让他把萧果乐带回江家认祖归宗,所以就派他常驻在江滨,京都的事业有老爷子自行打理。
一到家,江新洋就拿着手机把里面的美女图片浏览了一遍,选了其中一个打了电话,然后对林雅说:“我今晚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
林雅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也不抬头看他,也不应答,等到大门关上,她才鼻子一酸,别过头,两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自从医生确认她不能再怀孕后,江新洋对她的态度就一落千丈了。
江家事业庞大,他们需要男孩来继承,她不能给江家生下男儿,也只能低着头,缩着尾在江家过日子。
“心羽,杨雪姗今天坐飞去去巴黎了。”这天晚上,萧亚琳来到了凌心羽房间,看她精神不错,便随意地聊起了杨雪姗。
凌心羽正坐在沙发上手拿画稿,设计一款婴儿穿的春装,闻声,手一颤,墨笔掉在了地上。
“胆子这么小。”萧亚琳嘻嘻一笑,帮她捡起了笔。
凌心羽掩去了眸中的小心思,浅笑淡然,“怎么没有出去玩?”
“不想出去,”萧亚琳靠到沙发背上,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玩兴大减,以前常跟杨雪姗到处逛……呃,又说上她了,不好意思。”
凌心羽拿着笔继续在纸上勾着线,淡淡地回:“没事,你想说就说,我也想听。”
“那好,我憋在心里难受,不说不痛快。”萧亚琳正了正身姿,趴在扶手上凑过脸,压低声音说,“我发现杨雪姗神精不大正常了。”
嗞……
凌心羽手中的笔在纸上划了条深深的长线。
扭过头,她惊疑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医生说的?”
“医生说没说我不清楚,反正她像换了个人,好像跟大哥这件事闹来闹去,加上怀孕,她的精神受到了刺激,然后就变得神经兮兮。”萧亚琳耸了耸肩。
凌心羽听完,心里莫名其妙地像长了麦草似的,杂乱不堪。
她回头,微敛眉目,拿着橡皮轻轻擦着画纸,薄唇蠕动,半晌之后才说:“她以前一直高高在上,过着众星捧月的优渥生活,没有尝受过失败,现在事不如愿,心里落差大了,所以一时接受不了。”
“应该是这样,可能换了我,我一时也受不了,说来说去,主要是我们心里承受能力太脆弱了,哎,心羽,如果换了你会怎么样?”萧亚琳很好奇。
凌心羽浅浅一笑,“难受是肯定的,但我不至于精神崩溃,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许多有意义的事还等着我去做,我何必纠结在这一件事上?再说,肚子里有孩子,那也是一种精神安慰。”
萧亚琳听完若有所思地凝了凝眸,低低地说:“是啊,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母亲的慰藉,可杨雪姗奇怪的是,她不但讨厌这个孩子,还要打他……”
凌心羽放下画本,沉思——
难道杨雪姗对萧陌寒的感情已由爱变成了极度的恨?
亦或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希望存在?真不是萧陌寒的?
烟花三月,百花盛开。
萧陌寒特意给自己放假一周,带着凌心羽去领了结婚证,又带着她和一对宝贝去了杭城。
俩人在西子湖畔拍了婚纱照,一对宝贝成了花童,萧陌寒还请了专业摄影队给他们兄妹俩拍了两套写真。
萧陌寒还到影楼亲手给凌心羽拍了孕妇照。
凌天琪一直跟随在父亲左右,等他给母亲拍完照,她抬起头,期待地望着父亲,“爹地,我想跟你拍婚纱照,行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