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心对着宁儿友好地笑了笑,“现在更好了,又多了我和哥哥两个,大家更热闹了。”
这边梅谷媛还在诉苦,梅太太他们也只得边听边安慰。一时,文鹃安排妥当了回到正堂,梅太太说,“妹妹远道回来,先带着孩子们回屋去安顿一下。等到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们。”
这样说着,大家便各自回屋,只有梅太太和文鹃还要去安排中饭和各项杂事。
云娘回到房中,百合跟进来说,“姑太太还是像当年做姑娘的时候那么娇气。”
云娘笑着说,“要么姐姐说她命好,未出阁的时候,因为是家里的老小,人人都捧着,出了阁,丈夫也捧着,儿女大了,儿女也捧着。”
百合点了点头,“我说呢。我看马家小兄妹俩看着到挺好的,好像没她那么娇气。”
云娘想着要嘱咐百合两句,“她既是那种人,以后相处起来,我们要多多少少让她一下,别让姐姐为难。”
百合忙答应着。
晚饭时分,若亭也回来了。梅谷媛见了若亭特别亲热,拉着手问长问短。惹得梅宛在一旁淘气地说,“姑妈就对哥哥最好,干脆认了作儿子吧。”
梅谷媛笑着说,“就你这丫头没良心,看我疼你哥哥嫉妒了,姑妈对你不好么?”
云娘也觉得梅谷媛对若亭的态度特别亲热,显得自己这个当姨妈的好像对他多冷淡似的,这样想着,云娘不觉有些气恼。
梅谷媛的作风与云娘的谨小慎微正好相反,何况梅家花园不是别处,是她的娘家,虽说父母已经亡故了,主事的是大嫂文氏,可是说到底,梅家的户主还是最疼爱她的哥哥梅谷荪。
这次从云南回来,梅谷媛心中另有盘算。其实,她本不必到梅家花园来住,但是她硬是找了个理由,带着一双儿女过来住,也是为了她的计划可以顺利实现。
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想到梅谷媛到梅家花园来小住是有什么刻意的原因,因为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自然,梅家人都沉浸在亲人重逢的喜悦当中。
梅谷媛一家住进来后,梅家花园显得既平静又热闹。
胡宁儿和马家兄妹渐渐熟悉起来,说起来大家都是梅家花园的客人,马文心和胡宁儿的年纪又相若,不免被人拿来比较。
论容貌,两个人可以说是各有千秋;论才情,马文心要略胜一筹;论性格人缘,两个女孩子的人缘都还不错,不过胡宁儿性格更活泼,马文心的个性更沉稳。不知怎么的,家里的仆从们慢慢就有些议论,说马文心才是大家闺秀,是大户人家做少奶奶的一等一的人选。
这些议论很快就传到百合的耳中,百合便忙告诉了云娘。
云娘冷笑了一声,“这一定是文心她妈妈搞的鬼。咱们来了这么长时间,园子里也没有传什么闲话,怎么她才来了这么几天,大家就开始议论这样的事情了。”
百合点了点头,“只怕这些话也传到夫人耳朵里了。”
云娘说,“这正是她的用意。她要看看姐姐有什么反应。”
百合问道,“其实姑太太家既然是做官的,要嫁女儿可选的人家也多着呢,干吗那么想和梅家结亲。”
云娘笑着说,“百合,你只有儿子,不知道养了女儿的心思又是一样。虽说女婿好是很要紧的,可是婆媳也要相处半辈子,而且有时侯比和丈夫的接触还多,所以若能把婆婆也挑挑才是最好的。话又说回来,一般谁能挑婆婆呢?就是外面看着好,将来相处起来又是两样。”
百合会意说,“怪不得。若亭人好是不必说了,又知根知底,若是她家女儿嫁进来,夫人肯定要对她好。这才是最难得的。”
云娘表示赞同,“她到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而且女儿嫁到梅家,她每次回娘家,连女儿一起看了,多方便,又放心,又省心。”
百合说,“太太一向太小心了,你看姑太太行动多快,咱们是不是也要适当和夫人提提?”
梅谷媛在梅家放消息的事情对云娘还是有些触动,她觉得自己过去确实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其实就算和姐姐提了又被拒绝,也无损她们姐妹的情谊,她照样还可以住在梅家,也照样还可以让姐姐给宁儿找婆家,也许因为不能让宁儿做媳妇,姐姐觉得不安,更要给宁儿找个好人家也说不定。这样想着,云娘决定等姐姐忙完八月节后,找个机会直接探探姐姐的意思。
云娘对百合说,“我这会子在屋里闷得很,你陪我到花园里走走,看看几个女孩子做什么呢。”
说着,两个人便出了门,远远地云娘看见宁儿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聊天,她看不真切,两个人又离近了些,原来竟是马文襄。
宁儿两个此时也看到了云娘她们,宁儿便走过来,“娘,你也出来逛逛?”
马文襄也忙过来打招呼,“姨妈好。”
云娘笑着说,“你们聊什么呢?”
宁儿一摆手,“没什么,襄哥哥非拉着我给我讲他们在云南的事情。不过,还挺新鲜有趣的。”
云娘轻声呵斥说,“你这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多听听不是很长见识吗?我们哪有机会去云南呢。”
马文襄笑着说,“宁妹妹的见解也挺新鲜有趣的。”
云娘又问,“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若亭学里也该放假了吧。”
马文襄答道,“哥哥一早就出门了,不知是去了学里,还是会朋友去了。”
云娘见他们两个态度亲密,突然心中一动,叫了百合到一个角落,说,“你看,这位马公子怎么样?”
百合点点头,“人看着还不错,好像对咱们家小姐也格外亲热。”
云娘又摇了摇头,“论家世,人物都还不错,就是她妈妈和姐姐没法比,只怕做她的媳妇也不太容易呢。”
“那太太的意思是?”
云娘踌躇了一会儿,“想不好,如果若亭那边真成不了,也不是完全不行。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