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殿的朱红色大门被推开,数道阳光照在钟子牙身上。看着眼前四人,钟子牙擦去嘴角鲜血狠狠说道:“扶稷弃徒不愧是被剑尊亲自逐出剑崖之人,这么快便破了我的功法。诸位,咱们要加紧行动,一会切勿留情。”
“师兄,谷客来顽固不化不尊遗命死不足惜,只是智师弟收他蒙蔽,也不留手吗?”发髻上插着红剑,脸上长满胡须,一双铜铃大眼的中年男子瓮声瓮气问道。
钟子期皱起双眉,不住摇头叹道:“师弟,不是师兄心狠,只是除魔卫道本就艰难,剑尊死前传道剑给我,我只能粉身碎骨以报万一。师弟,你能明白为兄的难处吗?”
何文征也接话道:“上官烈,你身为剑崖火剑君正该秉承剑尊遗志,拯救明族万民于水火。不该为了个人兄弟情义而迟疑啊。”
其余两人也是点头称是,众人一脸殷切地看着火剑君上官烈。
上官烈受不住众人目光,只好对着钟子牙双手一叠弯腰行礼道:“师兄放心,我必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了这剑崖,玷污了正道。”说完,一边传令众人一边转身朝外走去。
戒律殿外众多身穿红色与金色长袍的弟子听到命令,抽出长剑跟随上官烈一起向迎客殿走去。
钟子牙看着这一幕低下头阴冷一笑,才又抬起头对着三人拱手道:“剑崖不幸,出了这等丑事。还望三位施以援手,我钟某感激不尽。”
三人先后拱手回礼,言道:“钟剑君勿要见外,正道还需咱们一同维护,我们这就去帮忙。”三道身影消失,三人冲入了剑经殿中。
“哈哈哈,剑崖终于要落入我掌中了。”钟子牙在大殿中长声大笑。只听“锵”的一声,一把金色长剑出鞘飘荡在钟子牙身前低鸣。钟子牙低喝一声,身体腾空抓起长剑。
长剑入手,炫目金光从钟子牙身上发出,照亮了整个戒律殿,照亮了殿内一座灵位——恩师言玄昭。
杀声四起,迎客殿内一片混乱,一位满脸诚恳,发髻插黄色长剑的谷客来领着一众穿着黄色长袍的剑者在上官烈等人的攻击下不断后退。
剑经殿内,一位面色冷峻,双眼有神,发髻上插蓝色小剑的智伯期看着闯入的三人,低声说道:“何文征、师千古、莫残章,我们剑崖的事,恐怕不是你们能管得了得吧!”
随着男子长剑出鞘,殿外身着蓝色长袍的众人冲入殿中,与三人斗在一起。
扶稷凭着一口真元,强冲出失魂洞。等到了洞外,气力开始不济,只好躺在洞穴边打坐调息。
喷洒的鲜血、锋利的长剑、翻滚的头颅、欣慰的笑容这些东西不断出现在扶稷脑中,一道黑色剑印出现在扶稷眉心。
扶稷睁开双眼,望了一眼远处建立在通天峰上的剑崖,却邪掷到空中,运起长剑向剑崖飞去。
这“通天峰”虽带一个“峰”字,却并非是普通山峰,而是真真正正的通天之峰。当初人族众杰封印魔族众人后,运气阵法行开天之举,催生出的天支地柱,就是这通天峰。
通天峰连接着整个天地,层云深处还是山峰,云尽出天雷滚滚,只怕还没靠近,就落得个五雷轰顶。
离地三千丈之处,耸立着一座九层高塔,塔呈青灰色,构造非石、非木、非铁。塔尖处有一道玄光与天相接,玄光中闪烁着大大小小的“圣”字。
剑崖就依此塔而建,由当初的一座小小草堂发展成今日由剑尊、戒律、剑经、迎客、授艺、育德六大主殿与众多小殿组成的庞大建筑。
塔前,鲜血染满一地,地上躺着众多哀嚎的伤者与死去的尸体。上官烈手握红色长剑,对着被围困的众人喊道:“伯期师弟与诸位弟子,你让众人停手吧,只要交出谷客来,师兄断不会为难你们的。”
“哼,上官师叔你莫要劝我们了,我们是要势要与师父共存亡。”仅剩数十名弟子齐声呐喊。
发髻插着蓝色小剑的中年男子浑身染满了鲜血,握剑的手不住抖动,神色却是淡然,对着上官烈说道:“上官师兄,开始你们逐走了稷儿,我为了剑崖不做声;接着你们害死了庆之,我为了师尊不做声;后来你们害死了祖师兄,我为了自己不做声;现在你们要害死谷师兄,我必须做声。因为我怕,又一天轮到我时,这剑崖没有人敢做声。”
上官烈听到男子这么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难道自己做的不是为了正道,不是为了剑崖吗。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手中的长剑也在低垂。上官烈身后众人此刻却是一片哗然。
金色光芒照耀众人,钟子牙手持天辉剑从天而降。身上金色长袍随风飘起,表情肃穆好似仙人。众人心头震撼,身体竟不由自主跪拜下去。
钟子牙慢悠悠开口道:“剑崖众人听师尊言玄昭遗命,令钟子牙继剑尊之位,扶正道除邪魔,协助花帝共除幽族众人。”
话语罢,除了被困在塔下的水剑君智伯期与土剑君谷客来与他们身为数十人外,其余剑崖众人都跪地行礼。
“钟师弟,你休要用一张假遗命糊弄众人。剑崖剑尊向来继位者必须有圆境修为,你莫要为了一己私欲将剑崖千年约定弃置于不顾啊。”
谷客来此刻盘腿坐在塔前,正全力修复受伤经脉。看到钟子牙前来,一边咳嗽一边劝道。
钟子牙冷笑一声,将真元汇聚在丹田,只见天辉剑涌出一道耀眼金光竟穿破云层往天尽头而去。金色光芒笼罩在钟子牙全身,慢慢汇聚为一人大的金色光球。
光芒刺眼,众人之觉天空出现两个太阳,只能用手遮起眼睛,眼中慢慢的敬畏。人群中互相吵吵嚷嚷道:“原来这就是圆境修为。”
处在围困中的众弟子心头绝望,谷客来不敢相信得睁着双眼,嘴巴无法闭上。
智伯期不为所动,冷眼看着那道金色光柱,却看见金光中间杂着道道猩红之光,显得极不正常。眼珠一转,便开口道:“钟子牙,恐怕你这并非圆境,而是血祭之法吧。难怪师尊死的蹊跷,怕也是你所为吧!”
这话好似池塘中落入一颗石子,激起了万道涟漪。众人联想到剑崖周围出现的众多干枯死尸,再抬头看着半空中的钟子牙,眼中的敬畏化为了鄙夷。
血祭之法,本存与塔中,乃是魔族功法。其目的是为了修为速成,过程凶险无比,必须不断吸收他人精血。被吸取精血之人修为越是纯粹,自身提升速度越是快速。可一旦炼成之后,必须用他人精血维持修为,故为人所不齿。
钟子牙金色真元中的根根红丝正是血祭之法修成后的特征,故智伯期才如此断言。
钟子牙表情依旧,只是手中日辉金光收回,化作一道电光刺向智伯期。鲜血喷涌,智伯期不及反应,就被长剑刺穿左臂。
钟子牙人影一闪,眨眼之间到了智伯期身旁,看着那双惊惧的双眼森然说道:“智师弟,太聪明会死的很快。”
左手一招,日辉飞到手中,剑尖便向智伯期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