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划过夜空之时,一名身穿白色长袍头束玉冠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步入华都城。月光下玉冠男子不断前行,路人行人越来越少,直到走到无人处左右观察四下无人才隐入一片黑暗中。
一道年轻男声低声问道:“误国何人?”
玉冠男子低声答道:“未必清谈。”
两人对过暗号无误,齐身消失在黑暗中。
不一会,一辆华贵马车出现径直往相府驶去。车中正是明迁和一位年老男子,明迁开口恭声道:“晚辈有一事不解,我欲像花帝面呈太平城破城之法,为何要先见过林相。难道真如外界传言,花帝已被林相蒙蔽不再过问朝政了吗,还请前辈解惑。”
车内老者一身文士打扮正闭着眼养神,听得此问眯着眼睛不答反问道:“明小弟,你从太平城一路一路行来作何感受?”
明迁略微思考回道:“初出太平城,路过观潮、听海两城所见无不兵荒马乱,百姓食不果腹骂道朝廷连年征战;后经永日城,城中百姓感叹劳役颇重骂道朝中奸臣作祟;如今到了华都城中百姓所受劳役与永日城中并无不同却面色淡然谈笑自若。可知奸相误国,皇帝怠政的传言一定是有人故意造谣。不知明迁所言是否有误,还望前辈指出。”
老者猛地一拍大腿回道:“看来明小友果真慧眼,刚才老朽我低看你了。你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切中要点。如今花帝天纵之才,自即位来所行之事无不是惊天之举。只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所以要你才要先见过我们相爷,如计划可行必能上达天听。更少不了明小弟你的一场富贵。”说完,抬眼看着明迁哈哈笑着。
明迁看着老者陪笑道:“计划如能达成,明迁只愿林相能和平解决争端,给太平城带来真正的和平。”
老者看着明迁谦卑的脸,笑着回道:“明老弟请放心,到时候攻下太平城。不需相爷准许,有我何文征在必能让老弟你如愿。”
明迁听到老者如此保证,更是使劲恭维着老者,老者乐得直呼“不敢、哪里”。
马车掉转车头从相府正门绕过在后门停下。老者与明迁从马车上下来,在一名青衣童子的指引下到了相府偏厅刚坐下,便有两位稚龄侍女奉上香茶。
童子说道:“何大人、明大人请用茶,相爷正在会客马上就来。”
何文征笑着对童子回道:“谢童子奉茶,我们自便即可不用挂心。”明迁也微笑回应。
童子点头应了一声,悄声退出。
明迁看着房中摆设,心道怪不得百姓口称林埔为奸臣巨贪,单看侍女童子身上衣服就非一般人家所能穿起的。
何文征看着明迁出神思考暗暗嗤笑。心想这从黄沙弥漫之地来的人果然没见过世面,看着偏厅中的摆设都痴痴发呆,等有机会去了正厅岂不是要迈不动步。
两人正各自思索时,林埔身穿便服进的屋内,刚才观星台卜者观武星陨,命人传言给自己。林埔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必定是剑崖之计功成,言玄昭身死,脸上不由带着几分笑意。
何文征早已看见林埔进来,慌得起身躬身行礼道:“相爷为国操劳许久,小人与万民无以为报只能行礼拜谢了。”
明迁看着眼前男子宽大的身材,心中惊诧。一路听别人说林埔奸诈,只会营党结私贪赃枉法。可只看此人仪表堂堂,行止之间威严有度根本不像奸诈之辈。
林埔按住何文征的手,轻责道:“文师莫要如此,林埔身居相位本就要为天下万民谋求福祉,当为之时何必言谢。”接着温声问道:“文师身旁可就是太平城来人明迁。”
何文征听的林埔责骂不惊反喜,待林埔相问满脸带笑回道:“正是太平城来人明迁,且身怀行兵图与守备图。”说完一推明迁,让明迁回话。
明迁从怀中取出图纸拱手答道:“在下正式明迁,此来华都正要奉上图纸只为求天下一统,让万民共享太平。”
林埔也不着急接过图纸,细细观看明迁察觉到眼前此人好似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何文征倒是一手接过图纸,呈到林埔手上。
林埔这才拿过图纸扫了一眼,问道:“明迁,本相看你也非庸碌之辈,你既献上此图何不留在本相府上时时咨询于你。”何文征紧张得看着明迁,生怕明迁留下与自己争这功劳。
明迁笑了笑,回道:“小人多谢林相高看,可我闲散惯了,只愿林相能早些完成城中众人所托还众人太平。”说完又重重行了一礼,何文征这才把吊着的心收起来。
林埔也不强留,吩咐小童奉上黄金玉器,对明迁说道:“那就不挽留先生了,一点心意请先生笑纳。”
明迁看着满目黄金心中叹道:“只看着随手便是黄金赏赐,可知林埔此人搜刮了不知道多少民脂民膏。观人相貌断人高低实属用人之间。这些黄白之物我先手下,好作救济百姓之用。”也不拒绝,将林埔所赠之物尽数收下便转身告辞。
何文征等明迁离开,站直身子一脸严肃对林埔说道:“小埔,看来清谈果然又开始兴风作浪了,此图你看是真是假?”
林埔面色凝重,答道:“何师,图是真图,但只怕他们意图并非协助咱们攻下太平城这么简单。而且此人给我印象极为特殊,好似故人。”
何文征皱眉说道:“我与此人相谈之时感受到清冷孤傲之气,若我没猜错他必定是清谈新的春秋剑主。”
林埔听到春秋两字,面上似笑非笑道:“想不到竟是春秋剑主,真是缘分。”接着说道:“扶稷在我设计之下,剑崖之行已成定局,此次定要一举夺下剑崖,消灭一切变数。还请何师辛苦一趟,与残章布好死局,静待猎物入场。”
何文征应了一声,心道时机已到。转身踏着大步,从相府离去,林埔静坐厅中,细细思考下一步着计划,一夜不眠。
日上三竿,扶辛还在被窝中呼呼大睡,要把这些天没有睡好的觉统统补回来。刚经历过如此多的变故,正需要这样一场懒觉来缓解身体的疲乏。
扶稷爱恋地看着熟睡的孩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这时,屋外有人声响起。
“扶大哥,你方便吗?阿雪有事要找你。”恨念雪今天特意换上女装,一头及腰长发散发着兰花的味道,身上粉色百花裙衬得脸庞白里透红,美艳清纯。
扶稷听到恨念雪唤他,出得屋来看着眼前女人忍不住呆了一呆,仿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反应过后冷声说道:“雪姑娘,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就请直说,我有些忙。”
恨念雪昨天得扶稷相救,心存感激。一番相处下来,更觉得扶稷气质儒雅,容貌俊朗真是将天底下大部分男子都比了下去。昨夜听小姨说起扶稷此去剑崖凶多吉少,今日才特意恢复女装想与扶稷好好说话,劝他留下。谁知道这人,一见自己便是冷脸相对,此时一双柳眉竖着气的说不出话来。
扶稷看着恨念雪,也知自己有些过了。可想起此女与自己初见至今,好似总是刻意打扮,心中总是有解不开的结。此女行为举止与曼曼相差无二,若论容貌两人也相似处颇多。扶稷生怕这是别人设的全套,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入死局,因此见到此女总是冷眼相加。
两人都不言语,昨晚恨长歌旁边的小女孩从恨念雪身后转出,对着扶稷腻声问道:“你这人一见我阿姐边冷着脸,难道我阿姐欠你钱吗?”
扶稷听到此言,心里面歉疚生起,行了一礼对着恨念雪说道:“雪姑娘,你切勿生起。只因我近日诸事缠生,所以脾气不好些,还望雪姑娘见谅!”
恨念雪听到扶稷此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还礼答道:“是雪儿莽撞了,总用些琐事烦扰大哥。我家小姨请大哥和辛儿前往偏厅有事相商,还请大哥移步前往。”
扶稷听到是恨长歌邀请,心想必是为了无忌与自己七年前的约定,说道:“两位请稍待,我去叫醒辛儿。”
屋内的扶辛听得外面人声想起,翻转了下身子揉着眼睛慢慢醒来,等听到院中小女孩的声音赶忙又翻身装睡。心想昨日宴席中自己一脸难看的吃相都被这小女孩看在眼中真是丢人,此刻又要和小女孩见面真是丢人。
正胡思乱想时,扶稷进了屋中。轻轻推着下扶辛,笑着说道:“阿辛不用装睡了,父亲知道你刚才醒了。你是不是害怕别人笑话你昨晚的吃相啊,哈哈哈。”
扶辛翻过身子看着父亲哈哈笑着,心中又羞又急。对着扶稷低声说道:“父亲,你别笑话阿辛了,再说我生气了。反正不敢,你去吧,我不去了!”
扶稷笑着说道:“阿辛,你必须得去,英雄可不怕别人笑话。而且一会还要告诉你一件关于你母亲很重要的往事。”
扶辛听到和母亲有关,只好洗漱一番,穿好衣服随父亲出门。看到小女孩的时候,故意避开不看。谁知小女孩笑着说道:“你就是昨晚那个小吃货吧,你真能吃啊”
扶辛一听,脸上布满红云,拽着扶稷的袖子遮着自己的脸,却引得三人哈哈大笑。
四人一齐往偏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