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本就是帝王的通病,即使是再英明的君主,也会有如此的忧虑。我曾经想到过玉王会对秦歌不利,想到过功高震主,却从没有想到过刘钰或许也会有如此的下场,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个道理呢,即使当今宁国君主赏罚分明,治国有道。
不能不说富大夫人的得忧虑是对的,她从小便生活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中,对这些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惟独不清楚的是我,为了那份独一无二的爱情,竟然选择对他所有的一切危机视而不见。也许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我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办法去猜测那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看来,我这个失忆可是要装到底了。我笑笑,大夫人竟然要我嫁给齐轩,可能吗?我不想勉强刘钰娶我,但是我也不想勉强自己嫁给齐轩。爱情本来就是不可以勉强的。就像当初我想让他和霓裳破镜重圆一样,终究只是勉强,殊不知已经过去的这些年,早已物是人非,当年的那些惊鸿一瞥,那些风花雪月,也慢慢的消失在时光的流沙之中,出了想起时淡淡一笑,再也不会有其他的情绪产生。
来不及思考这男人话里让人想入非非的情形,我整个人如石化了一般僵在那里不知道动弹。因为那个声音我无比熟悉,每天都能听到。就在昨天,他还温柔的看着我说:“看你吃就行了,你吃饱我就饱了。”真的是他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顾不得其他,好奇心一起来我便不管不顾的拖着一条腿儿一瘸一拐的朝窗边走去。渐渐弱下来的女声又一次激情亢奋起来。悄悄捅破窗户上的绵纸,我深吸了一口气朝里面望去。轰,胸腔好像被什么击中,出了震惊还是震惊。里面床上的一对男女赤身裸体相对而坐,还在剧烈的运动中,床也许感觉到了床上男女的激情也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春杏不是富老爷的小妾吗?怎么会和齐轩。。。难怪,难怪春杏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那张锦帕,难怪那****说她想要一个孩子,难怪她每次来看自己眼神中都有淡淡的忧伤漠然。原来,她和他,早就。。。我不敢再往下想,这要被富老爷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富夫人知道吗?
我颤抖着转过身子,还是悄悄离开吧,免得大家都尴尬。什么叫事与愿违,在那一刻我才真真的体会到。转身的瞬间,我左脚不知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花盆,而那花盆被我一踢,直直的压在我的右脚上。我呼痛一声迅速挪开脚去,谁知用力过猛,那花盆被我掀倒在在地,啪的一声摔了个稀巴烂,泥土撒了一地。
屋里也听到了动静,其实这么大的声音还没听到可真是怪了。只听齐轩大喝一声,“谁在外面。”说不出的愤怒。我只感觉手腕一痛,转瞬之间已经被拉到屋里来了,屋里弥漫着浓重的****之气让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齐轩此时只松松垮垮的披了件外袍,脸上犹还红润一片,显然激情还没过去。他看到是我,满脸愤怒的寒冰脸立马变成了震惊,死死的盯着我,然后转为忧伤和绝望。我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目光,这个时候隔墙偷听确实不是什么君子所为,特别是那对象还是。。。心虚的瞟了瞟他身后的春杏,她也是一张脸晕染这激情的红润,此刻也是看着我,可是她的目光和齐轩的不一样,里面有着愤恨。
我尴尬的看着地面,忽然瞥到我手中拿握着那张雪白的锦帕,讪讪的笑了两声,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我只是来还春杏锦帕的,我不知道你们。。。我这就离开,你们继续。”说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说的什么烂话呢。
也不等他们做什么反应,我放下那块锦帕转身就走。哎,这脚真是碍事,要不是它,活血也不会这样,要不是它,我早就离开这里了。我拖着一条如假腿一般的腿艰难的向前移动,殊不知自己的行进速度堪比蜗牛。
忽然,我身子腾空,有人拦腰把我抱了起来。我抬头一看,是齐轩,他已经穿好衣服了。此刻抱着我,也不看我一眼,便径直朝我们的院子走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便索性闭了眼不理会他。没过多久,他把我轻轻的放下,我睁开眼睛一看,他把我放在了床上。
他坐在床边看着我,薄唇紧抿着,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担忧。我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听我这么一说,眼中的忧愁越浓,忽然苦笑一声:“婉儿,我不怕你说出去。我甚至有些希望你能大哭大闹的把这个事情说出去来泄愤,可是,为什么你表现得如此平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