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只剩下安陵曼紫了,她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乱乱的,浮现在眼前的还是晓宫玄月那张跟肖尧非尘一样的脸。
如果以后再没有相见的机会,那他对她来说才是个梦呢!何况,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的真实名字。
梦?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叫‘梦’,果然像她说的,他掉进碧波池就像个梦,她的穿越本来也是一场梦吧?
迷迷糊糊的,安陵曼紫还是睡着了。
床纱微动,一道身影站在安陵曼紫的床前,静静看着沉睡中的安陵曼紫,竟然是晓宫玄月。
他的眼盲不过是装的,从他懂事那天起,他就装起了眼盲,否则他也活不到今天。
玉竹送他离宫了是没错,转而去返是因为,他知道吃进去的那颗药丸是人血,而且带着淡淡的彼岸花香的冰凉的人血。
而拥有彼岸花的,只有安陵曼紫,那是安陵曼紫的血,他看见了她锁骨间的那朵彼岸花,不是纹上去的,而是先天长成的。也知道她是纯阴的体质,她的血适合给他疗伤。
只是一点的血,就能缓解他的痛苦,那么如果得到她整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呢?无关乎晴欲,只为他的利益。
晓宫玄月看着安陵曼紫,她算不上特别的美丽,但是她有种特殊的韵味,是其他美丽的女人所没有的。
他见过太多的漂亮女人了,她们都自恃自己很漂亮,所以都很嚣张跋扈。眼前的这张并不特别出众的脸,却让他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悸动。
他从她看他时候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眷恋,就好像认识他一样,可是他知道,他并不认识她。
‘梦’?这是她告诉他的名字,他也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实名字,是随口说的一个骗他而已。
可他竟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美,他愿意叫她‘梦’!
他之所以又回来看她,对她绝对不是一见钟情的情深,完全是因为,她的血给他减轻了不少的痛苦。
这样想着,他的心稍稍平和了一些,平和过后,又有着一丝不安。似乎,把她只当做恩人,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不懂他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过的情愫,纠结着他。
“四爷,我们该走了。”窗外一道男声冲进耳膜,晓宫玄月知道,那是他的两个护法之一:烛照,而另一个护法:幽荧,在王宫外等着他们呢。
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晓宫玄月飞身一跃,一道绿色的光一闪而过,人就消失了。
安陵曼紫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个梦,梦里有肖尧非尘,似乎在告诉她什么,可是她听不清,等到她追上去的时候,肖尧非尘已经不见了。
“四哥哥,四哥哥...”安陵曼紫急切的喊着,肖尧非尘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
“四哥哥,不要走...”安陵曼紫惊呼,一下子醒了过来。
“公主,你做梦了吗?”茵陈赶紧扶起安陵曼紫。
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四哥哥是谁呢?茵陈狐疑着,安陵曼紫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任何人是能让她叫‘四哥哥’的。
安陵曼紫看着茵陈,知道她是听见她说的梦话了,也不想解释,道:“嗯,做梦了。亦回来了吗?”
“王还没进宫呢,侍卫来报,已经到了宫门外了。”茵陈道,伺候安陵曼紫起来,给她打水洗漱,又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垂云髻,头顶一根玉簪,晶莹剔透,简约而不失美好。
竹苓给安陵曼紫缝制了一件淡紫色宽袖的紫绡翠纹裙,外面披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高贵典雅,清秀的小脸白皙水润,真是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
安陵曼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刻是呆愣的,这不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脸,却是她很喜欢的模样,不是特别的漂亮,却也清秀可人。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安陵曼紫还是很满意的。其实,这张脸更像她描写的紫雨的样子,当然了,这身体的原主本来就是紫雨的女儿,像她无可厚非。
“公主,怎么了?”茵陈看着发呆的安陵曼紫问,公主一向不自信自己的容貌,此刻看起来却很开心的样子。
安陵曼紫笑了笑,看着茵陈道:“我长得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总的来说还不错。”
茵陈笑了,她还是喜欢这样的安陵曼紫,能自信,有朝气。
安陵曼紫仔细的看着茵陈,其实茵陈很好看,就像蛇界的那些女人一样,无论主子还是丫鬟,都是很美的。
这个异世界,都是俊男美女,安陵曼紫是知道的,因为那些美人都是她写出来的。
茵陈给安陵曼紫看得有些发毛,道:“公主,你今天怪怪的?”
安陵曼紫一笑,道:“没事,走啦,到宫门口迎接亦去,去晚了,太后又该有话说了。”
茵陈点点头,难得公主能想的明白,以前公主可是很怕王太后的,自从挨了青泽兰的刑罚后,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玉竹玉桂跟在茵陈的后面,随着安陵曼紫走到宫门口等着安陵亦的进宫。
宫门口人很多,但都是鸦雀无声的等待着,谁也不敢说话,就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青泽兰看见安陵曼紫走了过来,脸上显出一丝不屑,看着她穿的很素雅,跟自己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和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简直没法比。
王太后青沉莲看了看安陵曼紫,也是一脸的不屑,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搭理安陵曼紫。
安陵曼紫叹口气,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给王太后见礼,轻移莲步,走到青沉莲的跟前,微微服了服身:“紫儿参见太后。”
“嗯。”青沉莲看都没看安陵曼紫,只嗯了一声,眼神一直望向外面,那是安陵亦回宫的方向。
安陵曼紫站直身,退一步站到了青沉莲的右手边。她知道青沉莲不待见她,因为当初原主的母亲紫雨的关系,魔界人尽皆知安陵亦喜欢紫雨,如今安陵亦还养着紫雨的女儿,捧在手心里的护着,至于原因,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