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碧落听着安陵曼紫和晓宫玄月的对话,心里一惊。两人的对话除了他们彼此之间能够听见,也就只有她可以听见了。
她忽略了血月强上她的理由了!当初太过混乱,晓宫玄月是没来得及问她,后来也就想不起来问了。给安陵曼紫一提及,他自然会心生疑窦。
尤其是听了晓宫玄月说娶她是权宜之计后,心里的羞愤和怒火简直让她有杀人的冲动。杀人?晋楚碧落看看缠斗中的安陵曼紫和晓宫玄月,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打斗,根本是在逗情。
再看看脸色焦急的晓宫碧荷,晋楚碧落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不敢保证能一直控制晓宫碧荷,她的蛊术并不像制蛊专家那样纯熟,只能炼制一只种蛊,控制的人数是有限的。所以,晓宫碧荷本来她也没打算久留,终究会坏了她的大事。
晓宫玄月可以质疑任何人说的话,但绝不会质疑晓宫碧荷,她必须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可是,要怎样把晓宫玄月引过来呢?
“姨母,刀剑无眼,安陵曼紫可是会伤了月哥哥的。”晋楚碧落道,看着晓宫碧荷。
晓宫碧荷当然知道晋楚碧落说的是实情,在安陵曼紫和晓宫玄月之间,她只能选择后者。
晋楚碧落也知道晓宫碧荷的选择,手掌握住晓宫碧荷的手腕,稍一用力,晓宫碧荷的脸痛的扭曲变形。
“月儿...”晓宫碧荷痛的喊出声。
晓宫玄月听见晓宫碧荷的呼唤,急忙回头,本该接住安陵曼紫的招数,就落了空,安陵曼紫的乾坤绫打在了晓宫玄月的心口,不至于伤及性命,也让晓宫玄月受了很重的内伤,呕出一大口血。
见到晓宫碧荷扭曲的脸,心下担心,也顾及不到自己的伤势,晓宫玄月奔到晓宫碧荷身边,担心的问道:“母妃,怎么了?”
“还能怎样?姨母旧疾复发,这可都是魔界干的好事。”晋楚碧落的语气有点高亢,外人看来是她关心晓宫碧荷所致,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以掩饰她的愤怒心情。
“月儿,你怎么样?伤的严重不严重?”晓宫碧荷爱子心切,责怪的看了安陵曼紫一眼,再怎么说她都不该伤了晓宫玄月。
安陵曼紫没想到紧要关头,晓宫玄月会分神,伤了他她也不好受,她知道乾坤绫的威力,晓宫玄月这次伤得肯定不轻,需要及时医治,万不可耽搁。
愣怔间,安陵曼紫感觉到身体里的天崩地裂镯在血液里翻腾,再看向晋楚碧落,她额间的黑月已经跳跃出来,黑得如墨,在晋楚碧落的额间画着圈圈。
手里的乾坤绫不可抑制的抬起,照着晓宫碧荷打来。晓宫玄月刚要查看晓宫碧荷,就听到一声铃铛的脆响,接着便看到晓宫碧荷在他眼前倒了下去,胸口处沁出大量的血渍。
安陵曼紫不是没感觉到不对劲,两次了,她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出手伤人,上次也是要伤晓宫碧荷,给晋楚碧落假意救下,这次依然是晓宫碧荷,而且中招。
她感觉到了体内天崩地裂镯的翻江倒海,也看到了晋楚碧落额间的黑月。才了然,她体内的那一魄天崩地裂镯,在晋楚碧落额间黑月出现的时候,总会不受她自己控制,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是不是晋楚碧落也发现了?所以总能在恰当的时候控制住她的思维?也就是当初安陵亦说的,变态到极致的控制人的精神识海?
还是说天崩地裂镯本身就有这个能力?这个她需要问问环环,也许环环知道的更多。
她身体里的那一魄,是不是能够战胜晋楚碧落身体里的三魂六魄?最终谁控制住谁,都还是未知数。
晋楚碧落一见得逞,额间黑月迅速隐没,扶住晓宫碧荷倒下的身子,哽咽道:“姨母,姨母...快传御医,快啊!”
晓宫玄月眼看着晓宫碧荷在眼前倒下去,心痛的忘记了去扶。眼里只有弥漫出来的鲜血,晕染了他的心。脑海里一直自问,为什么是梦?为什么?
这算不算是杀母之仇了?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安陵曼紫翻腾的情绪在晋楚碧落额间黑月隐没的时候,也平复了。乾坤绫当啷落地,砸在脚前。她居然伤了晓宫碧荷,不,确切的说是杀了,看样子,就是盘古在世也救不了晓宫碧荷了。
凌空看着安陵曼紫的愣怔,一使眼色,胡渊一挥手,侍卫上前按住了安陵曼紫,用困魔锁锁住了她。
安陵曼紫是不想反抗,不然没人能奈何了她,困魔锁也不行。到底是她杀了晓宫碧荷,那是晓宫玄月的母亲,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下动手,都是她的错,心里有着对晓宫玄月的愧疚,她必须束手就擒。
“押入黑牢,小心看守。”凌空道,声音里满是喜悦。
侍卫扭搡着安陵曼紫下去,晓宫玄月没有注意,眼里只有晓宫碧荷的死,和为什么是安陵曼紫。
晋楚碧落用手探探晓宫碧荷的鼻子,那里没有一点气息了。心下踏实,转而悲切切的哭喊道:“姨母,姨母啊,你还没有享受到月哥哥的孝道,怎么就,怎么就...啊,姨母...”
晋楚碧落的哭声终于让晓宫玄月的神志恢复,抱起晓宫碧荷的尸身,眼泪流了出来。他以为就算晓宫碧荷手脚筋尽断,也不耽误他的尽孝,可谁知道,上苍没给他这个机会。
刚刚失而复得,此刻又得而复失。那何必给他希望又让他绝望呢?上苍在玩儿他吗?抱着晓宫碧荷的尸体,晓宫玄月仰天长啸:“啊...”
安陵曼紫的脚步走得踉跄,听见了晓宫玄月悲愤的呼号。心下清楚,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没法修复了,她杀了他最亲的人,晓宫玄月不怪罪她,她自己都没法接受。
这难道就是晋楚碧落说的从晓宫玄月生命里消失的结果吗?代价未免太大了。从今后,她跟晓宫玄月之间永远都有这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