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安陵曼紫停止了歌唱,伴随着歌声结束的,是她的泪流满面。唱着歌,想起了前世里的肖尧非尘,忍不住泪水长流。
她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感性了,眼泪止也止不住,是跟怀孕有关吗?怀孕的人都比较情绪化,她是知道的。
泪光中的晓宫玄月跟肖尧非尘的脸重叠了又重叠,安陵曼紫嘴角颤抖着,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两个人隔着泪水相望,晓宫玄月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了攥,走近安陵曼紫,抱住她,伸手给她擦着眼泪。偏偏安陵曼紫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擦不净,脸颊给晓宫玄月擦得红彤彤的。
“傻妞儿,别哭了。”晓宫玄月嗫嚅着道,看到她流泪,他的心会痛。
安陵曼紫抽噎了几下,缓了缓,平复一下心情,却原来人是需要哭出来的,尤其是压抑太久的时候。哭是一种宣泄,能让心里的负面情绪得到释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事,晋楚郡主没事了吗?”安陵曼紫问。
晓宫玄月能来到这里,会是晋楚碧落没事才来的吗?不过真没事可不像晋楚碧落做事的风格,晋楚碧落更不会放弃这次陷害她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都给晋楚碧落占了。她没法解释她为什么要杀晓宫碧荷,狼界的人可都认定她是为了杀晓宫碧荷而泄愤,因为她做内奸的事败露了。
晓宫玄月抱着安陵曼紫的身子僵了一下,松开安陵曼紫,道:“没有,很严重。”
安陵曼紫在心里无奈的一笑,果然昂,这才是晋楚碧落!
“会有性命之忧?”安陵曼紫问,明知道晋楚碧落不会有事的,甚至她可能一点都没有伤到她。
“需要至阴至纯的血做药引,才能救命。”晓宫玄月看着安陵曼紫道。
安陵曼紫听完,立刻就知道晓宫玄月此行的目的了,不是来看她,是为了取她的血。不禁凄然一笑,问道:“月是来取我的血?”
“御医说,不会对供血人的身体造成伤害,玉液会修复你的伤口。”晓宫玄月道。
安陵曼紫几乎是跳离了晓宫玄月的怀抱,愣愣的看着他,他就算不知道她怀孕了,也该知道每天不间断的取血,都会对身体有伤害。何况她怀孕了,更没有办法取血救人的,要救人也不是救晋楚碧落。
怀里失了安陵曼紫的温热,晓宫玄月也是一愣,突然感觉心里的一处坍塌了,好像要失去什么,堵塞的难受。
“需要多少?”安陵曼紫终于问。
该来的还是要来,怪不得她做梦里,那个小孩说不能陪她了,原来是真的,是真的不能陪她了。那小孩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安然出世,所以在梦里跟她道别。
心口处的疼痛越来越甚,一口腥甜喷了出来,顺着嘴角流到锁骨间的彼岸花上,快速的给吸进去。安陵曼紫能感到是天崩地裂镯在吸收她的血液,那就意味着,天崩地裂镯的那一魄会更加的强大。
自从天崩地裂镯进到她的身体里,每次她的伤心,都能感觉天崩地裂镯的存在。天崩地裂镯似乎就滋养在她的负面情绪里,加重了她的负能量。
“这个碗装满即可!”晓宫玄月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碗,比正常吃饭的碗小一些,若是装满也需要她至少200cc的血。
这个量是普通人鲜血能承受的范围,过后也需要绝对的休养,营养更不能大意。天天都需要取血,就更不行了,何况她还怀着孕呢!
“好...”安陵曼紫点点头,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保不住了,也没必要跟晓宫玄月说,就让他永远不知道吧!
其实,她真的想问问他,她怀孕了,他是不是还要取她的血救晋楚碧落?
这时候烛照进来禀告道:“王,王太后身体的康复,也需要安陵公主的血。”
说完这话,烛照看了看安陵曼紫,心里也是狐疑的,为什么晓宫碧荷也需要呢?还是亲自告诉他,让他来告诉晓宫玄月。
晓宫玄月一愣,看着烛照问:“王太后也需要?”
“是的,御医看过都说至阴至纯的血可治百病,王太后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只能以血延命。”烛照道。
安陵曼紫的嘴角弯着,晋楚碧落是不害死她不罢休啊!晋楚碧落也不能保证她自己的伤势会不会让晓宫玄月取她的血,只有拉上晓宫碧荷,才有胜算。人人都知道,只要关系到晓宫碧荷,晓宫玄月是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她的血能治百病?那不就是灵丹妙药了?她岂不是很危险?每个人都想放她的血救命,她不就是得终生在逃亡里过活?
晋楚碧落走的一手好棋,不但要让她恨晓宫玄月,还要她终身不得安宁。对晋楚碧落的旧恨加新仇,只能以后一并算了。
“需要多少?”晓宫玄月问。
“跟郡主的一样多便可。”烛照道,他还不习惯叫晋楚碧落为‘娘娘’,只以‘郡主’称呼。
“赶紧的吧,取完血我要休息了。”安陵曼紫道。
怎么都没法拒绝,还是早取早完事。她此刻不想跟晓宫玄月多待一分钟,那都是煎熬。如果只有晋楚碧落需要她的血,她可以用怀孕为借口,可晓宫碧荷也需要,那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实上,她的血对她们两个人都没有用,只当初对中了扣魂毒的晓宫玄月有用。
取她的血,不过是晋楚碧落陷害她而已!既然晋楚碧落要,她就会给!成全晋楚碧落,也算偿还前世里对肖尧偲琪的债。毕竟肖尧偲琪也是晋楚碧落前世的女儿,而肖尧非尘又那么爱肖尧偲琪却失去了她。
晓宫玄月看着安陵曼紫,知道她是生气了,在心里重重的叹口气。他能怎么办?她下手伤了晋楚碧落是事实,于情于理都没法不管晋楚碧落的生死,何况他的母妃也需要她的血。
指尖幻化成一柄小刀,分别隔开了安陵曼紫的手腕处,两股鲜血汩汩的流到碗里,不大会便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