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晨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所措。眼前只有黑暗,无穷无尽,永无止尽。
一片黑暗,愈发的浓重。
让人压抑,想要吐血。董晨觉得非常难受,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用手掏入胸腔,将五脏六腑都搅个天翻地覆似的。
在黑暗的压迫中,董晨思维越来越慢。
如果有时间的概念,那么董晨的思考速度已经从一瞬,变为一日,一月,一年,百年,万年。
乃至于董晨在某一刻思维彻底的停止了一瞬。
所幸,在暂停一刹那之后,又稍稍有所恢复.
不知过去多久,非常非常的漫长,但又似乎只是一霎而已。
从那黑到极致的暗中,突兀的,不可思议的生出了一丝光明,那一丝光明可怜兮兮的摇摆在黑暗之中,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
慢慢的,那丝光明稳定住了身形,开始稳定而又坚强的前进黑暗。
黑暗看似强大,却丝毫挡不住弱小的光明,只能任由它蚕食着自己,无可奈何。
光明由一丝变为了一缕,再由一缕变为一束。
那束光明怯生生的照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的弱小。
但是光明不断蔓延,缓慢而又坚定向着董晨的方向前进。
这个空间中,竟有如此奇妙的景象。
无比的黑暗中,透着一束光明,缓缓前行。
可惜,唯一的观众,无暇顾及。
终于,那束光明终于照射到了董晨的身上。
其实“身上”这个词语并不恰当,因为董晨此刻并没有身体,他只剩下思想。
凡是被光明覆盖的地方,董晨都感觉极为舒服,思维也开始迅速复苏起来。
慢慢的,慢慢的,光明扩展的速度越来越快,驱逐黑暗,普照了整个空间。
被冻结的思维渐渐可以正常的思考。
“我这是在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
“这难道是冥间?”
还未来得及深究,突然还不算是特别强烈的光明突然迸发,照的董晨的思维灼烧起来。
很痛很痛,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
“哎……”
一声来自恒古的叹息响起,其中蕴含的意味无穷无尽。
“也罢,重来一次。”
紧接着充斥着光明的空间衍生出一丝黑暗,那丝黑暗刚刚出现,还未来得及蔓延,空间便狠狠的炸裂开来,不留一丝痕迹,包括董晨。
在爆炸之前的一瞬间,董晨迷茫之间,看到一枚戒指。
他本能的用“手”抓住了那枚戒指。
紧接着。
“轰!”
一声惨烈的炸响轰碎了董晨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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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晨刚睁开眼,一块硕大的四方靛青板砖飞速的砸了过来。
“怎么回事?”
眼睁睁的看着那块板砖飞过来,然后狠狠的砸到他的额头。
虽然董晨的思维能够清晰的看见板砖的飞行轨迹,还能判断何时会与额头进行接触,甚至于能够知道砸到自己的额头会留下怎样的痕迹。
但是董晨却躲不过。
思维速度是身体地千百倍,即便再怎么努力,这具身体也仿佛是一棵生长千年的古树一般,死死的按在地上,一点也动不了。
他的反应只有一个。
呆呆的看着那块板砖,然后脑袋被巨大的冲击力砸的高高扬起。
被砸之后,董晨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他被砸蒙了。
呆滞的瞧着前方几个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顽劣的小孩子,任由着鲜血一行一行的从脑袋上滑到鼻尖,然后再滴落到略带干燥的地板上。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回事?”
向董晨丢板砖的,就是那几个小孩子,正居高临下站在他前面,嘲笑的看着他。
董晨茫然,这几个孩子怎么那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幅场景被埋葬在记忆的最深处。
“那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董晨努力的回想。
一帮小孩儿却被董晨瞧得发毛。
额头前方留了两三缕长发的小孩拽了拽站在最前面为首的表哥,有些心悸的问道。
“董尽表哥,你是不是砸的太狠了点?这董晨不会被砸傻了吧?”
“傻了?”一听自己表弟这么说,董尽也吓了一跳,虽然表面上的显得恶狠狠地,但毕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已,看着董晨的头上潺潺流动的鲜血,他也怕了。
“怎么办?”
董尽六神无主,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却没有人能为他做主,只能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色厉内荏的冲着董晨喊道:“你这个贱种!少给我装傻,我打的一点都不狠!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不然,不然,不然,我让娘亲来罚你!”
说完,董尽便带着一群小弟弟慌里慌张的向外跑去。
但是此刻,董晨却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你!”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一幕为何如此的熟悉了,这分明是自己幼时的事情!
董晨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毒打到流血之后,还是一名慈善的老医生帮他治好了上,更帮助他找到了家主讨了一番公道,让董尽小小的挨了五个板子。
只不过后来,董尽又带着一群表弟狠狠报复了一顿,那个老医生也被董尽的母亲给生生害死。此后,董晨挨打也就再也不敢声张,而董尽则愈加的猖狂。
“这是做梦还是……还是……我重活了?”
董晨有些激动,头上的剧痛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一场梦境。
“如果不是做梦,那么,这个董尽……”
董晨看向董尽的背影,眼神有些阴沉。
曾经幼时记忆,备受欺凌的景象一一的展现出来,他很快就回想起曾经受过屈辱,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痛苦,仇恨猛然爆发出来。
再加上好像是刚才才发生的,被徒弟偷袭身死的愤怒抑郁之情,董晨再无往日的沉稳冷静和善。
他的眼珠子当时就红了,充斥着血丝。
“啊!”董晨厉呼一声,直接捡起那块还沾染着他的鲜血的板砖,向着董尽的背影奔了过去。
听到声音,董尽转过身,看着浑身是血,状若疯癫朝着自己走来的董晨,不禁有些惊诧。
“他怎么了?难道真疯了?”
董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根本想象不到董晨敢对他还手。怯懦的董晨,这个印象在董尽心里很深很深。他不知道当一个人被逼到极限,多年的痛楚一起爆发出来有多可怕。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并没有转身逃跑,而是诧异的看着董晨。
那块四方青靛板砖顺利的划过空气,狠狠的砸在了董尽的头上。
慌慌张张散逃的众人都听到好像是敲西瓜似的闷响,都转过身来,他们心想:难不成表哥还没有打够,还想打?
当他们转过来,看清楚这一切的时候,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