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黎国军营。
白逸辰握着墨笔,对着案上的宣纸看了又看。终于,放下笔来,抚平纸的边角。伸手递给了黎貉。
“画好了。”
他打量着画中的女子,这个灵动却也胆大的女子竟然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不知道她小小的身躯里,到底隐藏着多大的能量。
闻言,黎貉转过身来,目光寒清。
画上的女子凤眼轻笑,的确,虽然算不得上等长相,但是灵巧水嫩,也很夺目。
黎貉皱了皱眉,仿佛又看见那个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的女子,心中再次悄然升起一丝怒火。但怒火之中,竟也参杂着不可思议的好奇。
黎貉打量着画中的女子,双眼微眯,这个女子身上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夜,他身中情人泪之毒,她逃走后,本是无药可解。后来,黎子冥孤注一掷,把只有十岁的小柏放到他的床边。
可是,他却突然发现他的身体正发生着细微的变化,燥热之感似乎逐渐变得可以控制。更让他吃惊的是肩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复原。
意识到这一变化后,他迅速点了小柏的睡穴,让她在自己的营帐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才把她带走。并没有人知道他身上的情人泪之毒是自动痊愈的。
黎貉来回踱着步子,娶妃那晚,在温泉池旁,他被五股真气反弹所伤,本是性命堪忧,可当他再次醒来时,身体却没有一丝的受伤迹象。
而这两次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她的血。
第一次她犯花痴流的鼻血,第二次他咬破了她的唇。
难道这就是冰之蓝赐予她的天赋,她的血可以无限度的疗伤?
可是如果单单只是这样,那她的天赋和他母亲相比,可就差太多了。想到母亲,黎貉的眼角变得柔软了许多。
一切的种种,在他调查清楚之前,还不能告诉别人。
黎貉收回心思,俊眉一挑,“很好,画得很好。”
“那还用说,老白作画,可是神来之笔。”周少得意的拍着白逸辰的肩膀,“只是,老白,这个逃跑的皇妃,你也把她画得太漂亮了点吧!”
白逸辰但笑不语。
“她连自己夫君的性命都不顾,实在是蛇蝎心肠,还无辜连累了小柏,她才十岁!要我说就要把她画得面目全非才够解气。”周少一脸的怒气,可是毕竟小柏是给黎貉解的毒,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周少,拿着这画,给龙隐阁的兄弟们看一看。”黎貉启声,语调越加深沉,“
七天。”
周少一顿。
“七天,我就要再见到她。”
恰在这时,砰地一声,门被“善意”的踢开了。黎子冥就这样破门而入,“哇——哦——老弟,你这里还真实热闹啊。”
黎貉双眼微敛,不悦地说:“你来这儿干嘛?”
黎子冥依旧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我说,老弟,今早北国太子司马珏前来拜访,现在正在军营大厅里。要不要你我兄弟联盟,一起去把他挑逗一番?听说他长得可是美的不像话。”
说完,黎子冥头也没回,直接向军营大厅的方向走去。
晨风吹过,有着几许凉意。
此刻,军营大厅里却好不热闹!
“喂,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周少让我问你,你这个北国太子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大厅里,小柏围着初次见面的司马珏一直看个不停,小嘴喃喃的说道,丝毫不顾及司马珏越来越僵硬的脸庞。
身后的周少本来还担心经过那一晚,小柏会有心里阴影,没想到如今却依旧天真活泼。
可是转念一想,周少不禁一脸黑线,“什么叫做我让你这样问的?”
这小东西倒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不过黎貉和小柏受到的伤害,让周少恨透了背后的人。
要不是这该死的司马珏一口咬定有一位将军死在了黎国境内,引起两国的罅隙,他们也不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黎貉和小柏也不用这般......
周少哼了一声,刚才小柏的话里,杀伤力绝对能把司马珏气到内伤。堂堂男儿,竟然可以长成这般魅惑的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
这样想着,周少不禁笑出声来。
司马珏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皱眉头,煞有其事地说:“听闻贵国二皇子近日身中剧毒,如今,单看周少这般轻松嬉笑的表情,便知这定是谣言。”
周少微微一愣,刚才脸上的笑容生生地僵在嘴角。
“你的鼻子怎么比狗狗的还灵啊?”小柏生怕某人听不清,小嘴嘟嘟的,把狗狗二字说得极为响亮。从第一眼看到男不男女不女的司马珏,小柏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司马珏就坐在离小柏不足一人的距离,看着眼前配合默契的一大一小,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周少什么时候对一个还没长成形的娃娃感兴趣了?有趣,当真有趣。”
趁众人不备,司马珏身形一转,连桌子都被掀了开去。还不等众人反应,小柏已落入司马珏之手,“我倒要看看她哪点吸引你,哈哈。”
然而,司马珏的手还没来得及落在小柏白皙的脸上,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待到看清时,小柏已落入来人的怀中。
自己快,却没想到来人更快。这样的速度没来由的让司马珏觉得非常不舒服。要不是父皇非要让他亲自来当使者以表诚意,他才不来踩这趟浑水呢。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良久,司马珏刺耳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逸辰。只是个玩笑。大家不用这么紧张吧。光天化日之下,本太子能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啊?大家都想多了!”
周少从白逸辰怀里接过小柏,下意识的护在身后。下一刻,周少甩了甩衣袖,不悦地说:“司马珏,不管你此次前来意在何为,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一定会失望的。”
司马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抢先一步。
“不错,其实该我们去拜访一下你,北国太子。然后灭了袭击我们的蠢货!要知道,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我没办法不生气。”
声音虽是调侃却也十分狂妄。
司马珏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黎子冥--黎国的大皇子。
一同而来的还有黎国的二皇子。
虽然身中一箭,此刻却没有一丝病态。司马珏暗自惊叹,没想到黎貉恢复的速度如此之快。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刺杀黎国二皇子和大皇子之事,绝不是我们北国干的,你们一定得查清楚,可不能冤枉了我们。哦,对了,七天后是我父皇的六十大寿,我父皇特地派我来邀请你们。”
司马珏见众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始终一言未发的黎貉,只见他懒懒的喝着杯中的茶水,目光清寂。
“话我带到了,那本太子就先告辞了。”司马珏见没人反对,便有模有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匆匆离去。
看着司马珏离去的身影,白逸辰蹙眉道:“这个北国太子果真是如此不堪吗?”
黎子冥嘴角一挑,异常笃定:“别的先不说,凭我的专业嗅觉,他定是个好色之徒。”
过了好一会,小柏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周少身旁,抬起头,天真地问:“什么是还没长成形啊?刚才司马珏说你对我有兴趣,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周少不禁一脸黑线,似乎刚才的危险只是可有可无的游戏,而这才是小柏关心的问题。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兴趣呢!”小柏睫毛激动地上下扇动着,像两片柔软的黑色羽毛。
“我说,你还是解释一下吧。”黎子冥嘴角一挑,生怕天下不乱。
周少顿觉大脑死机,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小丫头感兴趣?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是发誓要保护小柏,那是因为他们欠小柏的太多了。这怎么在别人眼中就这么不堪呢?
太罪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