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富心中大骇,连忙转过头正眼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慵懒的年轻人,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打算?看来扶花堂里卧虎藏龙,刚刚那位开门儿的英雄只是武艺高强,而眼前的这个,就是有着非凡的洞察力。扶花堂,不可轻易动之。
陆商紫苏等人见王有富这幅模样,并不吃惊。早在紫苏告诉众人她的计划时,陆商就有提过,王知县是否会转过头报复的事情。现如今见王有富这幅模样,大家心里都敬佩起陆商的洞察力。
“这位说的是什么话,我王有富在这里保证,只要我在驿马镇的知县位子上一天,我就保扶花堂一日的平安!”王有富信誓旦旦地说道。
紫苏心中冷笑,却也没有说什么。之前立的字据都是经过众人商量的,而陆商虽然遇见了王知县会有报复的想法,却也没说也要给自己讨一个护身符。
那个狐狸心中想什么,谁都猜不透。紫苏想到这里,撇了撇嘴。
“十日。”陆商发话,“十日之后,再来扶花堂复诊,我们那位大夫,也需要准备,毕竟,你儿子这是顽疾。”
王知县听后,鼠目滴流乱转,问道:“你们那位大夫,可否让本官拜见一下?”
陆商那里不知他安得什么心思,只微笑道:“昨夜替令郎治病,精力耗费太大,现在正在休息。”
王知县听陆商如此说,心中想,反正不急于这一时,我们来日方长。便在紫苏和锦染夫妇不欢迎的目光,和烈宇楼一脸“你再不走我的刀就有血喝了”的模样下,领着自己的宝贝傻儿子,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看着王知县的离开,锦染夫妇和兮儿,欢天喜地地又要给紫苏和陆商磕头道谢,被紫苏一手拦下。
“紫苏姑娘,陆大夫,烈英雄,我们一家人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只求你们不嫌弃,收留我们这三口人,给姑娘和陆大夫打扫做饭也好,照看店面也好,我们分文不取,只想给三位做点事情。”孟叔一脸忠恳地求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
紫苏想着锦染夫妇住在城边的房子,已经惨遭毒手,而且那地段偏僻,就算有一纸字据在手,也难免哪日再被强人难为。
“陆商,留下他们嘛。。。。”紫苏撒娇似得对陆商求道。
“都听你的。”陆商一副溺爱的口气答道。
“啧啧啧,陆商,没你这样对妹子示好的,这明显的,我都看不过去了。那啥,紫苏妹子,你就尽管留,你烈爷替你担保。。。。”
烈宇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商揪着后脖子拉了出去,同时,还不忘眨着他那双变成桃花眼的眼睛,对紫苏说:“我和烈兄有事情商讨,你先和孟叔他们好好聊,我们一会儿就好。”
紫苏怜悯地目送哇哇大叫的烈宇楼和一脸坏笑的陆商,回过头,却看见一脸惊恐的孟家三口,紫苏好心地解释道:“陆大夫平时对人很温柔的。。。现在。。。现在。。。他们在闹着玩儿的。。。”
紫苏一边说,一边听见后院传来烈宇楼杀猪一般的嚎叫,嘴角不由地抽搐。应该是闹着玩儿的,紫苏自我安慰地想。
再看那孟家三口,齐齐地用衣襟擦着头上的汗,朝后院看去的眼神儿都含着怯意。
而陆商“收拾”完烈宇楼,便拍拍衣襟,神清气爽地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刚踏进屋子,便察觉到,有陌生人来过的痕迹。果然,在扣在桌子上的茶杯底,又发现了一个纸条。
“密道已通”纸条上只有四个字。
陆商把纸条碾作尘埃后,便走到床前,在床头暗处摸到一处机关,轻轻地扭动,只见床另一边的木板缓缓升起,露出个黑漆漆的空洞。陆商转身便翻了进去,又摸到一处机关,把木板放下,这才摸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向前走去。
洞里阴冷潮湿,墙上的痕迹都是很新的样子,陆商沿着挖好的洞一直向前走,许久,才走进一处屋子。
而这屋子也颇为简陋,用青砖砌成的墙面,插着几个简易的烛台,勉强能照亮整个屋子,屋子的四面,分别有四道门,但只陆商走过来的这道,门扇大开。屋子中央摆着石桌石椅,石桌上,茶具点心一应俱全,而石椅上,坐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黑衣男人看见陆商,连忙起身低头,单膝跪下,语气敬畏:“主子!”
“良将,在外暗卫皆不必多礼,我说过很多次了。”陆商一手扶起黑衣男人,待他起身,陆商才坐下。
“霍统领哪?”陆商问道。
“霍统领身在外地,处理他处兄弟们的事端。统领让良将来助主子一臂之力。”黑衣男人如实回答。
“好,那今早知县府上,是否有异常?”陆商品着石桌上的茶,问道。
“今早寅时,知县府上突然大乱,紧接着知县出府,府上的总管,引出了两批人马。”良将流利地答道。
“两批人马?”陆商挑起眉,不解地问道。
“是两批人马,一批,是驿马县自己的人马,一直在街上巡逻,并无大异。而另一批,则躲在暗处,不过,看他们行动的规律、所用的武器和暗号方式,似乎不是我们璇玑国的人。”
“不是我们璇玑国的人?难道。。。。。”陆商把玩着手中的功夫杯,陷入了思考。不久,陆商吩咐良将如此这般后,便要起身离开。
“主子,霍统领有话要属下带给您。”良将叫住要离开的陆商。
“说。”陆商并未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
“做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良将说着,朝陆商作了个揖。
“知道了。”陆商正要抬脚,却听见良将又说话了。
“主子,还有一句话,是属下自己要说的——那烈宇楼,是他国将领,不可与之太过交好,怕他日,会有人拿这事情为难主子,更何况,他还有个身份是。。。”
“我知道了。”陆商未等良将讲话说完,便打断了,接着调笑道:“良将,你跟霍老头相处时间太长了吧?别的学会没有我不知道,你这啰嗦是学得炉火纯青啊!”
良将听罢陆商的话,脸色瞬间变得和猪肝一样,连连又朝陆商作揖,道:“属下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请主子责罚!”
陆商此时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作揖的良将,继续笑道:“良将,你是武将,不要跟那老头学得文不文武不武的,像是我们璇玑,武将都可以去做教书先生了似得。”
听罢陆商如此说道,良将的脸色又黑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