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摄魂很迷惑,为何要将墨仪的记忆全部抽走?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和璃寞在一起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墨仪对狴犴心存愧疚,璃寞为了让墨仪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所以就要封住墨仪的当初的记忆么?为何独独留下了墨仪对他的感情呢?
摄魂又想起西陵峰那日,华婼身受重伤,陡然出现的真身墨仪,还有昏迷不醒时嘴里轻唤的狴犴,愈发觉得,墨仪真正爱的,是那个为她自愿魂飞魄散的狴犴吧。
于是,摄魂便向观音大士求情,让华婼自己选择爱的人。观音心有愧疚,默允。
碍于墨仪已忘记一切,安心做起了华婼,璃寞是不可能为她解除封印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自己想起来。
可摄魂更郁闷的是,她不知道怎么让华婼自己想起来她是墨仪。
也不敢问观音大士有什么法子,璃寞也不可能自己为华婼解开封印。
幸运的是摄魂已经知道了谁是狴犴。
让华婼喜欢上郁景晨,也就等于墨仪和狴犴在一起了。
可这着实让摄魂伤透了脑筋,对华婼施的禁术也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到华婼对郁景晨动心,如若不能,华婼知道真相后,那必定是将自己挫骨扬灰不足泄愤啊!事情败露后,观音大士那边也没法交代,璃寞上神也必定会让自己好好尝尝他那闻名仙界胧月斩的滋味。
所以,摄魂压力着实太大,以至于急的嘴巴开始长泡了,当然也不排除这几天她橘子吃的太多,上火了。
华婼被施了禁术后,只当自己是会是碰见了故人,故人热情无比,邀她上门做客,可她没料到的是,这故人竟是殿下的对敌,辛国的王爷,所以,华婼便想着,呆两天便偷偷溜走吧。后来由于身边的摄魂每次都给她使绊子,每次偷溜都不成功,于是,华婼又想着,还是哪天当面道别,正大光明的走吧,毕竟,这几日,她着实思念殿下。心中总有一处隐隐不安,却又总是抓不到重点。
大概便是思念吧。
郁景晨离开栖云轩后的第五日,再次来到了栖云轩,大概是想等华婼平静平静,却没料到,这平的也忒静了!
先前的冷漠已全然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则是华婼的笑意盈盈:“郁公子,哦不,郁王爷,瞧我这记性,你来的正好,我恰巧有事找你!”郁景晨诧异,随即笑笑:“有何事,说罢。”
华婼沉吟半响,微笑道:“王爷,近日承蒙王爷照拂,可华婼出来太久了,若再不回家,我家殿下恐怕要担心了,所以,今日是专门跟王爷请辞的。”郁景晨眉毛挑跳了跳,狐疑的看着华婼,怎么性子转的如此之快?莫不是真的憋出病了?那可要找个大夫瞧瞧。
“请辞?何来请辞之说?”郁景晨捏了捏眉心,疑惑的问到。摄魂轻轻的从一旁慢慢挪了过来,靠近郁景晨,朝他使着眼色,施了禁术后,摄魂的法术大不如前,只得用自己那丰富的面部表情表达着无声的解释。
郁景晨也是聪明人,见到华婼的异常,在看到摄魂的不自然,顿觉此事有蹊跷,只得微微一笑,挽留道:“好不容易来一次辛国,怎么也要多留几天,趁着现在世事和平,好好游览一番,摄魂夫人,你说对吗?”摄魂在一旁热泪盈眶的点头,这厮太聪明了!
华婼皱眉扭头看着摄魂,摄魂不自然的抬头望天,嗯,有一只白鹤飞过去了~
郁景晨豪迈一笑,道:“二位不必再纠结了,今晚本王府里有家宴,特意亲自来请二位,不知可否赏脸?”华婼一愣,道:“家宴,我们外人也可以参加吗?”郁景晨笑笑:“二位是本王的贵客,何来外人之说?”华婼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好,我先去梳洗一番。”说完,微微一笑,施了个礼,盈盈走开。
她这是怎么了?不过,这样也好。郁景晨目光深邃的望着华婼离开的方向,脖间的紫玉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紫光。
梁国世子府,温淼淼美目含泪,立于门外,一双柔弱双肩微微颤抖,泣不成声的对着屋内怒意冲天的人解释:“华姑娘是自己走的,华姑娘自觉对不住夫君你,再留下来只是徒添伤悲,所以去了辛国,妾身也曾后悔,太过于相信华姑娘的为人,却不想,她竟会联合辛国王爷加害夫君,若不是圣上英明,允诺不再讨伐辛国,这才换来夫君的解药。夫君为何不信妾身?”
璃寞一脸怒气的开了门,望着眼前柔弱抹泪的女子,冷冷道:“华婼的为人,我比你清楚百倍,还有,不再攻打辛国是父王说的,本世子一继位,必定将那辛国挫骨扬灰!”说完,璃寞冷冷侧身离开,甚至不愿意沾到温淼淼的衣裙,唯恐脏了自己。
温淼淼无力瘫坐地上,马上有婢女上前扶住温淼淼。却被一掌推开,恨恨道:“滚!今天的事,谁要是说出去半个字,下场,便如此甲!”说着,温淼淼指尖触地,一手丹蔻齐齐折断,婢女吓的倒吸一口冷气,世子妃近来着实有点暴力了些。
谁又知道温淼淼算盘落空,心中的痛楚,原本想着,只要华婼离开了梁国,世子的心,兴许会落在自己身上,背着父亲,背着梁国,与郁景晨来了个交易,原本郁景晨是决绝拒绝,可一听到华婼的名讳时,登时变了主意。
她是下了多少的勇气才敢给世子下毒,费劲多少心思才将那装有世无忧的食盒交到华婼手上,可如今,他的一句不信,断送了自己当初那痴痴的念想。
只要是真的,幸福可以来的晚些,可如今,看来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他又可曾知道,当初他未醒时,自己曾有一度疯狂的想了此残命,追随于他。可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华婼。温淼淼登时心如死灰不复温。
璃寞立于华庭,看着那萧瑟的墨央,华婼亲手搭建的秋千,静静的挂在那里,原来的主人最喜欢在这个时候荡秋千,伴着清脆的笑声,一高一低的荡着秋千,红裙飞扬,宛若仙人,可它此时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它的主人早已弃之离去。
梧桐树下的石桌石凳也立在那里,当初华婼被逼着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坐在这里绝望的哭泣?摄魂又是不是在一旁心急如焚的安慰?
璃寞惨然一笑,心中微痛,自言自语道:“华婼,我开始后悔让你回到那个人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