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祈煜吊儿郎当的话都朝大门上的符咒看去,黄色的符纸贴在朱红色的大门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莫离。”穿着一身蓝色便服的兵部侍郎岳丞笑意盎然的走了过来。满脑子的虚汗,脸色有些发白,似乎病的不轻。
“怎么还没回去?”殷莫离随手将手绢递给岳丞,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不自觉暗了下来。
岳丞接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熟练地将手绢收进怀里,“你殷二少吩咐的,我可不是要兢兢业业寸步不离么。”
殷莫离听罢伸出手动作熟稔的从他怀里掏出兵符收起来,带着笑意危险的看着岳丞:“滚吧。”
在一旁等着的岳江拖着岳丞就往轿子里塞,心说也就二少治得了少爷了,这病再拖下去没半个月可好不了。
祈念对着围着宅子的士兵眨眼,心说殷莫离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兵部这次这么舍得竟然派了这么多兵来。果然岳丞帮着殷莫离一路扫平得罪殷家的人狼狈为奸不是谣传啊。
殷思思心里有同样的感觉,心说果然是官官相护啊,不过总觉得好爽。
殷莫离挥挥手示意把大门打开,看向众人,“我们进去吧。”
才踏进大门殷思思就觉察到了不对,越往里走越是如此,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这姜府周围却满是阴森之气,像一个巨大的修罗场,掩埋了不知多少冤魂碎骨才会如此。
跟在后面的祈煜皱了皱眉,心说这老头也有点道行,就是用错了地方。用他人之魂来修自己的道,该死。
众人很快来到了大厅,厅中姜家人到得很齐,姜敏,姜承焕,凝沉,还有些不认识的,还有一位穿着道袍的老者,与那日殷思思在简家所见的灵魂一模一样,眸中浑浊不堪,皮相也带着出自骨子里的阴暗。
“啧啧。”祈煜看着真一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心说也是这老头倒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真一闻言看向祈煜,毫无自觉的撞入祈煜的眼神中,那双眼像是能看透他的灵魂一般,纯净带着精纯的力量。心说这么纯净的灵魂还是第一次见,若是吸食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见真一盯着自己还舔了舔舌头,祈煜的脸顿时黑了下去。
姜家人在见到简单之后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惊恐的看着将他们视作无物的简单。如果说第一次见到简单还能当做是眼花,那么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欺骗自己了,这次的见面让他们心理上更加难以承受。看着和六年前没什么变化的简单他们脑子里出现的,却是简单被他们折磨而死的模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胸口拳头大的窟窿,脖颈上纵横交错的伤口,那张满是恨意戾气十足的脸。明明没有一处与眼前这个淡漠的人相似,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他就是简沐阳,当初那个反抗无能死的不能再死的简沐阳!
“真人!就是他!他不是人!他不是人!”相对来说姜承焕与凝沉受的刺激最大,这两个人才是罪魁祸首,简单的存在让他们的灵魂都颤抖不安。
真一的目光这才转向简单,浑浊的眸子里精光闪闪,“养魂之术早已失传,不知是哪位高人所授?”
殷莫离看姜家人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也不言语,心说能省事的将姜家一网打尽最好,皇上那里也好交差。
“姜承焕,昨儿做噩梦了么?”殷思思略过真一目光幽深的看向闪躲的姜承焕,移向凝沉轻轻地开口。“二少夫人,这个位置做的真安稳啊。”
被点名的两个人脸色煞白,张了张嘴不知道是发不出声音还是害怕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可是梦见自己置身火海痛不欲生,火舌灼烧着你的身体,其中夹杂着简家上下凄厉的叫喊,一双双空洞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你,一步一步的靠近,无数双烧的只剩下白骨的手在你身上抓挠,一下一下扯下你的皮拆下你的骨,你痛苦的想大叫却叫不出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拆散,骨头皮肉扔的到处都是,血液和火焰交汇,一点点的看着自己被撕碎的皮肉被烧焦烧化……”简单低沉带着压抑的恨意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那生意似乎有魔力,听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形成这么一副画面,带着复仇的戾气闯进每个人心里。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姜承焕颤抖着往后缩,椅子被撞翻,他不知所以惊恐的往后退,一脸的惊恐,“不能怪我!我没想杀你!都是那贱人的错!是她勾引我的!是她告诉我简家的藏宝库在哪我才派管家去盗的!我本意不想杀人!都是我爹和那贱人的主意!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你不要来找我!”
简单目光晦暗不明的看向不断后退的凝沉,凝沉与他目光相对,最后一点理智也消失殆尽。“沐阳……不,不是这样的!是他威胁我!他说他是尚书公子,不从他就一辈子不让我好过!沐阳!你要相信我!藏宝库我也不是故意告诉他的!姜敏那老东西不让我进姜家,我没办法才说的!都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别带我走!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看着凝沉疯疯癫癫的模样简单敛下了睫毛,不是不忍心看,而是觉得恶心。事到如今,这个女人毫无半点悔改,简单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他当初眼睛到底瞎到什么地步才会爱上她啊。
“看来这趟收获颇丰啊。”殷莫离眼带笑意声音却冰冷刺骨,“来人,将姜二少爷和二少夫人带回刑部候审,告诉刘大人,简家的案子本官要彻查,让他好自为之。”
“慢着!”